聽得這話,沃森臉色瞬間鐵青。
他還要說些什麼,但戴楠已經沒心思繼續待下去了。
都懶得和其餘人客套,她就徑直離開了會議室。
隨著戴楠離開,房間裡也終於出現了短暫的嘈雜。
鈴木健一郎走上前來,抱著胳膊道:“沃森教授,這戴楠真是井底之蛙。她以為她一個‘大夏神經第一刀’就能和你平起平坐了……簡直是可笑。”
“的確太自以為是……”
“偏癱一直是領域內的難題,國際平均有效率一直在百分之二徘徊……如果真的冒出一個有效率達到百分之三十的手術,那也隻有沃森教授有可能拿出來了。”
“科研哪有什麼天才,都是厚積薄發。除了霍普金斯醫院,我不相信還有另一處地方有資格誕生出頸七互換術!”
有了鈴木開頭,其餘人都紛紛開口。
沃森聽著這些吹捧聲,心裡總算是感到了些許愉悅。
這才是自己應該有的待遇。
而戴楠……簡直是無禮至極。
……
而等戴楠與霍普金斯方麵談妥,商討中提到的各種協議也終於放了出去。
這時,外人才總算完全了解霍普金斯醫院來臨醫的始末。
國內的醫生都很是義憤填膺。
“臥槽,還要不要臉了,戴教授早幾年就已經在推進這個項目了,現在霍普金斯跑來冒領功勞了?”
“就離譜!咱神經外科還不容易有一項完全公開的技術可以學習,結果萬萬沒想到,創始人許秋醫生選擇無私共享,結果有人急了!”
“早知如此,許醫生不公開《技術要點》就好了,估計就不會有這檔子事……”
“那可不一定。頸七互換術的價值不可估量,不管許醫生公布與否,肯定都會被人給盯上……幸好許醫生之前選擇了提前公開,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到底是誰有問題!”
“……”
而相比於國內的憤憤不平,國際領域的聲音就更多更雜了。
“不可能有人如此無私,除非這項成果根本不是他的……我反而更相信是霍普金斯醫院研發出頸七互換術了。”
“沒錯。因為本就是剽竊的成果,所以一點也不心疼!換成我,如果是我費儘心思開創的技術,不趁機賺一個國際席位我都覺得虧了!”
“這可是成為醫療大鱷的機會,一個四十五歲一事無成的醫生會放過?”
不管這些聲音是真實想法,還是被買通了。
總之,如今沃森和霍普金斯反而有成為受害者的趨勢。
部分感性的人,甚至已經把霍普金斯這座神外領域的龐然大物,擬人成了任人欺淩的小姑娘,開始了網絡升堂斷案。
戴楠自然早有準備。
她不可能任由這種娛論被沃森完全掌控。
因此,也讓人把話題的重點往“真假創始人手術之爭”上引導。
這一操作的效果是顯著的。
大多數來吃這個醫學瓜的人,都是業內人士。
儘管醫務人員盲目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但他們的關注點也有醫療工作者的獨特性。
譬如,相比於虛無縹緲的爭論,他們更在乎冰冷而精確的數據對比!
而“真假創始人手術之爭”,就提供了這樣一個渠道!
誰的手術做得好。
誰的病人恢複得更佳。
那麼,誰就是真正的創始人!
不過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對許秋抱多大期望。
沃森是神經外科領域的老牌大佬了。
他那“頂尖術者”的稱號,是靠一台台手術,在全球神外醫生的見證下打下來的。
可以說每一滴汗水都被人見證著。
也是因此,沃森在各國神經外科醫生眼裡,都有著十分超然的地位。
就連鈴木健一郎、莫雷蒂、桑托斯等人,對沃森推崇備至,除開因為對方身後的霍普金斯醫院,其實也是真正敬重沃森此人。
彆說世界範圍了。
就是國內,此刻竟然也有種哀鴻遍野的感覺。
“沃森教授?!我湊,他比戴教授的技術還要高上不少啊,他去跟許秋比,真的假的?”
“什麼時候醫學論壇能插入表情包。這裡差一張奔波兒灞‘我去乾掉唐僧師徒?’的圖片!”
“這不是完了!雖然頸七互換術是咱許醫生開創的,但跟沃森教授比技術,恐怕要輸得褲衩子都不剩!”
“不能吧……許醫生據說已經把這台手術練得爐火純青了,那姓沃的滿打滿算也就練了幾天,就是全球第一刀來了都不可能趕上許秋吧?”
“就怕沃森魔改了許醫生的頸七互換術,不過不太可能吧?”
“……”
而就在網上的熱度越來越高時,沃森一行人也總算登上了飛機,啟程前往白雲省。
依舊是落地安溪市。
王修文、省院院長依舊出現在了機場,親自為沃森等人接風洗塵。
而見到這一幕,沃森心裡都在發笑。
你戴楠再板著一張臉有什麼用。
到了白雲省,連主任委員都親自過來接我。
這才是自己該有的待遇!
不過,受到這番禮遇後,沃森擺在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的倨傲與散漫了。
他甚至隻是用英語喊了聲王先生,都懶得握手。
但這幅姿態,卻讓王修文等人有些佩服。
什麼叫做專家?
這才是專家!
不在乎對麵是什麼大人物,一視同仁地漠視,也隻有霍普金斯這種全球頂尖醫院出來的頂尖術者能擁有這種氣質了。
至於許秋……
倒是空有了這幅傲慢的態度,但不管是地位和能力都差了一大截!
“沃森教授,您舟車勞頓了這麼久,不知能否移步去省院一歇,我們已經做好給沃森教授接風洗塵的準備了。”省院院長此時一步跨出,盛情邀請道。
翻譯轉述後,沃森挑了挑眉。
喊一句王先生,真就以為自己能過來隨便發出邀約了?
這會兒,沃森忙著去臨醫進行術前的各種布置。
一家從來沒聽說過的醫院,也該邀請自己?
沃森臉上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他沒有留任何情麵,冷著臉吐出一個單詞:“NO!”
這話就不必翻譯了。
而話音落下,王修文、省院院長的臉色都變得極其尷尬。
眼見著沃森就要走遠了,王修文才冷哼一聲,道:“還不追上去,讓專車送沃森教授過去……雖然對方拒絕了我們,但我們該有的禮儀不能丟!”
省院院長這才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