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是協和，這是戴楠的主場。
但，在場任何一個人，國際地位都比戴楠高了不知道多少，自然不必在意這麼一位在大夏地位極高的醫生。
換成另一個養心功夫不是很好的人，這會兒可能已經因為被無視而惱火了。
但，戴楠卻相當平靜。
她早年留學，這種目光和遭遇精經曆了太多太多了，早就已經不在乎。
也不屑於搭理。
對付這種人，戴楠知道該怎麼教訓他們。
“各位。”
戴楠終於開口了。
而且，用的是中文。
儘管在場地位最高的沃森是黴國人，其餘人也全部在用英文交流。
戴楠自身的英語水平非常高，但此刻，她依舊選擇了用中文。
“女士，請使用英文。”鈴木站出來說道。
戴楠沒搭理他，而是直接看向沃森，問道：“沃森教授，你的翻譯呢？”
來到異國，如果連翻譯都不帶，指望著這邊順從他的語言，那就可以滾回霍普金斯醫院了。
而聽到這話，沃森雖然沒聽懂意思，但也從戴楠那板著的臉上看出了不好招惹的態度。
沃森心頭不爽。
但此時也不得不對著旁邊的人耳語幾句。
片刻後，一位早已經備好的翻譯就進來了。
見到此人，戴楠才終於笑了笑，道：“好歹沒有傲慢到連翻譯都不帶，否則，這次的交易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你們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說著，她看向了翻譯，道：“翻譯給沃森聽。”
翻譯連忙照做。
而沃森的臉色卻逐漸難看起來。
什麼叫做“交易”？
而且，我如果真的不帶翻譯，你還真有膽子把我趕回去了？
但看著戴楠那毫不示弱的眼神，沃森最後還是沒有問出最後一句話。
他神色不悅地皺眉，道：“交易是什麼意思？之前不是已經談論好了，你們贏了，術式歸你們，我們贏了，術式歸我們，莫非還想反悔不成。”
戴楠卻笑著道：“拿回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也叫做賭注了？你們如果是這種態度，那就免談。我會將頸七互換術立刻向歐洲、亞洲、飛洲等國家公開所有核心技術，並且完全開放手術的版權。”
聽到這話，沃森的臉色變了。
他們想要爭搶頸七互換術，為的就是一個“所有權”而已。
但如果戴楠這麼做了，他們做出這麼多努力，最後都等同於白費。
這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想到這，沃森的臉色鐵青起來，但他不得不耐著性子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戴楠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道：“若是我們贏了，今年‘黴國神外年會’的封麵成果必須頒給‘頸七互換術’！”
“這不可能！”沃森立刻拒絕。
曆年來，黴國神外年會的年度最佳都隻會是黴國本土的成果。
從來沒有例外！
而戴楠卻是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肯定會輸給許秋？”
這話一出，沃森的臉徹底綠了：“一個從未有任何建樹的醫生，以不當手段篡奪了我們霍普金斯醫院的頸七互換術，又怎麼可能比得過在神經外科耕耘了四十餘年的我？”
拿許秋和他比，簡直是侮辱自己！
而戴楠沒有接話，反而是臉徹底冷了下去，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要麼答應，要麼你們原地回國。如果不接受這一公平的賭注，那這場交易也沒什麼可談的了。”
這話一出，氣氛完全凝滯了。
沃森等人此時是氣得不行。
他們千裡迢迢趕來大夏。
結果，直到此時才臨時提出條件！
現在就走？
頸七互換術的所有權就在眼前，他們怎麼可能走。
而且如今已經付出了不少沉沒成本，霍普金斯醫院的話也放出去了，此時放棄，沃森和霍普金斯醫院是純虧的。
“彆說是‘黴國神外年會’的年度最佳了。你們大夏的這個小醫生要是能贏沃森教授，我們國家的神外高級會議的最重磅成果也可以送給這個許秋！”此時，鈴木健一郎突然開口說道。
話語中還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之意。
顯然，完全不覺得許秋有勝算。
不過這時，戴楠看也沒看鈴木，隨口道：“你們國家的神外高級會議？看不上。”
這三個字直接讓鈴木表情如吃蒼蠅。
而莫雷蒂等人則繃著臉，差點笑出聲來。
這時，沃森仿佛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一拍桌子，道：“趁人之危，這就是你們禮儀之邦。既然你們不要臉，我們就吃一次虧又有什麼關係……如果許秋能贏了我，那霍普金斯醫院的全球第一神經外科醫院的名頭也可以摘掉了，把黴國神外年會讓給技術更強者是理所當然！”
如果不是因為戴楠知曉其中的內情，恐怕還真會被沃森這番話給唬住。
聽起來，仿佛他們是維護公平正義、在意全世界醫學大發展的一方一樣。
然而……
這不過是黴醫研究院與霍普金斯醫院兩個超級巨頭，對一家小醫院的圍剿罷了。
“對了，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就在這時，戴楠突然開口了。
而這句話一出，沃森臉色徹底變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憤怒地站了起來，道：“我們已經做出足夠多的讓步了，你還提更多的要求，這是在愚弄我們嗎？！”
鈴木也嗤之以鼻：“太丟人了。比拚手術而已，竟然還要一點點往外擠……有什麼小手段不妨一起講出來，讓我們看看你這位‘大夏神經第一刀’到底有多無恥！”
戴楠對鈴木的話語充耳不聞。
而這，則讓鈴木健一郎更加惱怒了。
自打戴楠進來之後，就一直無視他的存在，唯一說的一句話還用“看不上”三個字讓他極其難堪。
不就是研發了個頸七互換術？
但很快，這就是霍普金斯醫院的成果了！
莫雷蒂等人也有些同情。
他們都身居高位，一個個都精明得很，豈能看不出其中的彎彎繞繞。
隻是因此，也更加感覺此時戴楠的做法，就像是臨終前的最後掙紮，與回光返照無異。
此時，沃森也懶得管這麼多了，他隻想趕緊將頸七互換術落袋為安。
他看向戴楠，催促道：“你還有什麼要求，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