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哲言辭懇切,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紀少品的能量,可這案子的形勢,實在是逼得他沒法讓步。
紀少品眉頭緊鎖,他深知吳永哲所言非虛。
如今這輿論的風口浪尖,確實棘手。
但上官鬆濤畢竟是自己多年扶持之人,就這麼放棄,他心有不甘,依然勸解道:“永哲,我明白你的難處。可上官鬆濤也跟我說了,他是被人誤解的。是那龍玉全從中作梗、添油加醋,才導致局麵失控。咱們不能僅憑表象就定他的罪吧?總得給他個辯解的機會吧?”
吳永哲苦笑一聲:“紀老,辯解的機會,肯定會給他,但不是現在!現在,他違抗省委通知,又拒不配合紀委談話,躲在京城,動用關係妄圖逃避製裁,那隻會讓他陷入更深的泥潭。而且說實話,就目前來說,誰也救不了他。”
紀少品一聽這話,額上青筋微微跳動,聲音陡然拔高:“吳永哲,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在這京城摸爬滾打多少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你口口聲聲說,誰也救不了他?這案子還沒徹底查清,證據鏈也未必完整,你怎就如此篤定?誰也救不了他!!”
吳永哲欠了欠身子,誠懇道:“紀老,我剛才說過,這事兒,不是我不給你麵子!而是這事,他暗殺的,是路北方啊!您可能不知,路北方是段文生段部長的女婿!”
紀少品道:“嘖嘖,他是段文生的女婿,那又怎麼樣?現在段文生下台了,還能掀起血雨腥風不成?”
吳永哲耐著性子解釋道:“紀老,這隻是一方麵。最最重要的,是蔡老,也知曉這件事!蔡老前幾天還衝進常委會,在會上拍著桌子大發脾氣,怒火衝天,直接揚言實在不行,路北方這案子若破不了,那就要軍方出手,將所有涉案人員全都暗殺,以牙還牙!”
紀少品聽到這話,心中猛地一沉。
段文生在官場,也就那樣。
但是蔡老,那就不一樣了。
雖然他退休閒賦於家,但背後的能量,不容小覷!
畢竟,像他這樣國之棟梁級彆的人物,即便退了下來,門生故吏依舊遍布各地。往昔在位時,他曾參與國家籌建,樁樁件件,都深刻影響著國家發展的軌跡。那些受過他恩澤、被他慧眼識才提攜起來的人,如今不少都已身居要職,掌控著關鍵領域的決策權。這一張無形卻堅實的人脈大網,隻要他輕輕扯動一角,就能在各個行業掀起不小的波瀾。
所謂國士無雙,也就是放在他這樣的人身上了。
沉默許久,紀少品緩緩開口,聲音裡透著幾分無力:“永哲,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可上官鬆濤確實跟了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麼把他往絕路上推,我於心不忍啊。”
吳永哲麵露難色,輕歎一聲:“紀老,我又何嘗不知您的心思,可如今這局麵,各方壓力如山般壓來,咱們都身不由己。您要是還執意保他,怕是還會引火燒身,到時候,您多年積攢的威望、人脈,說不定都得搭進去。”
紀少品眉頭緊鎖,心中權衡利弊,在尋思了一陣子後,他眼神中透著決然:“永哲,要不這樣,我會勸上官鬆濤回去投案,讓他配合調查,隻希望在這過程中,你能看在我的麵子上,保他一條性命,彆讓他受太多冤屈!或者,就算他下來,你首先保證,看能不能監外執行,實在不行,就讓他到秦城監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