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哲連忙點頭:“紀老放心,隻要他如實交代,法律定會公正裁決!當然,你所提到的要求,我也會儘量照應。”
紀少品放下電話,臉色凝重,心中五味雜陳。
歎了口氣,他隨即撥通了招待所的電話,將上官鬆濤叫了過來。
上官鬆濤一進門,就看到紀少品那沉重的臉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預感到事情不妙。
但是,他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紀老,您叫我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紀少品搖了搖頭,神色嚴肅地說道:“鬆濤,事情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我剛跟吳永哲通過電話,他明確告訴我,現在的局勢,對你非常不利。蔡老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而且非常震怒,誓要嚴查到底!看樣子,這這次得罪之人,不容易對付啊!這次,你算是踢球,踢到了鋼板上。”
上官鬆濤一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子一晃,險些跌倒。
他不敢置信地問道:“紀老,難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紀少品歎了口氣,沉重地說道:“鬆濤,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吳永哲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要想活命,現在最好老實點。我覺得,你主動配合調查,或許還能從輕發落!!在電話中,我與吳永哲也溝通了,若你下來,爭取給你弄個監外執行,或到秦城監獄去!”
上官鬆濤跌坐於椅子上,眼中滿是絕望和不甘。
他喃喃自語道:“難道,就這麼完了嗎?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紀少品看著他,心中也湧起一絲不忍。
但他知道,這時候必須狠下心來,否則隻會害了上官鬆濤。
他沉聲說道:“鬆濤,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跟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不幫你,而是實在無能為力。現在,你最好拿出態度來,主動去自首。或許,才是明智之舉。”
說完,他招了招手,示意貼身警衛過來。
警衛走上前來,拿出手銬,將上官鬆濤銬了起來。
上官鬆濤沒有反抗,隻是默默地低下了頭,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紀少品看著他被帶走,心中也湧起一絲酸楚。
但他知道,這是為了上官鬆濤好,也是為了自己好。
他轉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京城夜景,心中默默祈禱著:“鬆濤,希望你能挺過這一關,也希望吳永哲能說話算話,給你一個公正的裁決。”
隨後,他手一揮,示意專車,將上官鬆濤送到了中紀委大院。
……
上官鬆濤在京自首的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浙陽省委和省專案組先炸開了鍋。眾人紛紛驚愕不已,誰也沒想到紀少品會有如此舉報,直接將上官鬆濤送了過來?
當專案組調查上官鬆濤闖進紀少品家時,確實在暗自揣測、擔心此事心生節枝。此刻,卻是眾人都噤若寒蟬,他們雖然不知紀少品此舉背後,經曆了什麼,卻是再不敢隨意嚼舌根、亂潑臟水。
消息輾轉傳到路北方耳中,路北方剛在湖陽人民醫院病房,結束一場高強度的工作會議。秘書小心翼翼地將此事告知,路北方的動作瞬間停滯,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有驚愕,也有幾分釋然。
驚愕的是,他沒想到紀少品竟會以這樣的方式處理上官鬆濤,在他的認知裡,上官鬆濤背後的勢力或許會百般周旋、試圖袒護,可如今這局麵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釋然的是,經曆這場生死劫難後,他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能稍稍放下一些,至少作惡之人開始直麵應有的懲處。
回想起被暗殺那天,車胎突然爆響,車身不受控製地飛出去,那一刻,死亡的恐懼籠罩著他,身體重重摔落地麵的劇痛至今仍刻骨銘心。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上官鬆濤就算不是主謀,也難辭其咎。如今,看到他即將接受法律的審判,路北方心中五味雜陳。
一方麵,他對上官鬆濤的行徑感到憤怒與不齒;另一方麵,他又有些感慨,畢竟大家同朝為官多年,共事時雖說不上親密無間,但也有過幾分交集,誰能料到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路北方站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浙陽的城市景象,陷入沉思。他深知,這件事過後,浙陽官場必定會掀起一場整頓之風,這既是契機,對他而言,也是挑戰?
而隨著上官鬆濤在京城自動投案,專案組包括許廣森等人,都要撤離,任務似乎暫告一段落。
可黃漢江卻帶著幾個親信留了下來。
雖說上官鬆濤已然落網,案件看似有了階段性成果,但黃漢江心裡清楚,浙陽官場的水,遠比想象中深。領導專門交辦他一件大事,那就是對浙陽官場來一次徹徹底底的“大體檢”。
上官鬆濤一事不過是冰山一角,浙陽官場多年積累的弊病,諸如裙帶關係、地方乾部排外等問題,在這場風波下隱隱浮現。
還有省長孟偉光兒子孟世華、魏林潛逃國外,甚至打電話威脅省委領導之事,更是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