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說:“唯一的區彆就是,帝落花渡不過去劫也並不會死,隻不過一切會歸零,再等千年,重開十瓣,花謝花開,一直如此。”
許輕舟了然。
帝落花開,就像浩然劫起劫落一般,循環往複,重複上演。
亦如修行。
十瓣一個坎,一坎一天塹。
這九十九瓣帝落花者,相當於浩然天下曾經的聖人,萬裡挑一的存在。
蒼生得道成仙。
帝落花得道,一者化萬千。
可。
許輕舟能如何。
他俯下身,將青燈一盞放在蘇涼涼麵前,遙望山峰深處,無奈的笑道:
“那還能如何,也隻能等了,希望我的運氣,會好一些吧。”
時間。
還是時間。
帝落花千年一開,隻開一日,就注定了自己,隻能待在這裡寸步不離。
可除此之外,也彆無它法不是。
帝苔有些糾結。
生出了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他因為九十九瓣的帝落花不開而感到慶幸,那樣少年就能留下來。
她不討厭這個少年。
可同樣的,她又因為不能立馬救活蘇涼涼而感到難過。
等待。
真的是一個很煩人的過程。
就如她和小魚,一直都在等有緣人進入這裡一樣。
等啊等啊等。
好不容易也才等來了一個許輕舟而已。
她甩了甩腦袋,清空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出言安慰道:
“嗯,沒事的,興許你運氣極好,下一秒,就能開出一朵九十九瓣的帝落花也不一定啊。”
許輕舟歎息一聲,苦澀道:“但....”
然話到一半,戛然而止,餘光看向遠方,便已挪不開來,許輕舟極目遠視。
一息之內從一到九十九數了數遍。
帝苔歪著腦袋,“你怎麼了?”
許輕舟抬手指向帝苔身後,滾動喉結道:“你嘴巴開光了。”
帝苔回頭看去,當場傻眼。
“神了—”
花開島中央,花團如錦簇。
好似一朵金色的無葉蓮,高高矗立,仰望其上,光芒萬丈。
九十九瓣帝落花現,似是花中帝者現人前,四周之地,千朵金花,微微折彎了花徑。
好像是在跪拜。
帝苔和許輕舟站在其下,眼眸之中,亦盛滿了金色的流漣。
帝苔說:“好家夥,還真是九十九瓣帝落花呀。”
許輕舟眯著眼道:“嗯,看來我運氣不錯。
帝苔嘖舌道:“嘖嘖,這哪是運氣不錯啊,你這簡直就是天命之人啊,我呆在這裡這麼久了,也沒見過幾次啊。”
許輕舟將信將疑,餘光瞥向帝苔。
“不至於吧?”
帝苔自然知道許輕舟在想什麼,撇嘴道:
“稀奇,這裡很無聊的,我沒事的時候,都在混沌海裡陪小魚,哪可能一直守在這裡看花開啊,而這花隻開一日,一日呀,我一覺都能睡個大幾百年呢。”
許輕舟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嗯,也對。”
帝苔小手一攤,往苔蘚地上一趟,四仰八叉,笑道:“行啦,等吧,最多五六個時辰,花瓣凋零,結果的那一刹那,你就夢想成真啦。”
許輕舟嗯了一聲,悠悠坐了下來,將青燈放在身側,蘇涼涼的旁邊,取出一壺酒,小酌一口。
心情尚可。
等青燈燃起,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然後也就能回去了。
到時候。
也能一邊造靈根,一邊替世人解憂了。
雙管齊下。
靜待下一劫臨。
帝苔盯著許輕舟手裡的酒壺,鼻尖嗅了嗅,明知故問道
“你喝什麼呢?”
“酒。”
“好喝嗎?”
許輕舟會心一笑,遞了過去,“嘗嘗?”
帝苔故作矜持,象征性的拒絕道:“不了吧,我都沒喝過,彆浪費了。”
許輕舟笑笑道:“我還有,很多,夠你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