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我有小魚陪我,出不去也沒事,而且,我也不想出去。”
許輕舟稍稍一怔。
帝苔打趣道:“因為我離開了,就沒人陪小魚了啊,兩個人的寂寞,總好過一個人的孤獨不是。”
許輕舟搖頭笑笑。
帝苔深吸一口氣,一呼一息間,丟掉了所有不好的情緒,就像花開時,自有清風徐來一般。
“好啦,不說這些,我們說正事吧,你說你是為帝落花液而來,對嗎?”
聞言。
許輕舟袖口一揮,苔蘚之上,一尊冰雕顯化。
她安靜的坐在那裡,雙手環抱著身體,腦袋埋在胸前。
身上還披著一件火紅色的狐裘。
許輕舟手裡握著一盞早已失去光澤的青燈,喑啞道:
“沒錯,隻有帝落花液,才能讓青燈重燃,重聚魂魄,化儘冰雪。”
帝苔走近冰雕,看了又看,瞅了又瞅。
早聞蘇涼涼。
初見蘇涼涼。
帝苔眼中始終充滿敬佩,同樣也不缺惋惜。
冰雕的蘇涼涼棱角分明,輪廓細膩,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發絲,都顯現的格外清晰。
和活物一般無二。
給帝苔一種錯覺,她隻需要睜開眼,就能活過來似的。
蘇涼涼。
長相並不出眾。
卻是讓人極好記住。
眼角的那顆淚痣,就如帝苔眉心的金花一般鮮明。
帝苔想要伸手摸一摸蘇涼涼,可伸出的手即將靠近,卻又匆匆縮了回來。
生怕一碰,後者就碎掉似的。
眼神閃爍,試探的問道:
“她好像並沒有死,我能感覺到,她的生命氣息還在,難道是錯覺?”
許輕舟緩緩道:“是的,沒死,隻是睡著了而已。”
帝苔若有所思的點頭,指著裘衣道:“為何披著一件紅色大衣啊。”
許輕舟並未解釋,隻是溫聲道:“興許是怕冷吧。”
帝苔沒在追問,看向許輕舟,認真道:“那這樣的話,是可以救活的,起死回生不可行,自沉睡中蘇醒應該是可行的。”
許輕舟點了點頭。
帝苔繼續說道:“好人是不該死的,我想幫你,可是許輕舟,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許輕舟平靜的回應道:
“但說無妨。”
帝苔看向身前帝落花群,語氣有些凝重道:
“你要的帝落花液,不是每一株帝落花都有的,隻有九十九瓣帝落花開,化而為果的那一瞬間,才會釀出帝落花葉。”
“所以,你可能需要等,運氣好的話,興許下一秒就能遇到,運氣不好的話,可能是千年,萬年,都不好說。”
許輕舟稍稍握緊青燈,甚為不解。
千年一開,千年一瓣。
九十九瓣,除開初開的十瓣,應是九萬年,便可得一株九十九瓣帝落花。
帝落花存在極久。
按帝苔所言,九十九瓣帝落花灑下種子,千餘,萬餘,這些花都會相繼開放。
九萬年固然久遠。
可逝去的時光裡,花一直都在開,也一直都在長。
就如仙樹落果。
萬年花開,萬年結果,萬年果落。
一個周期是三萬年。
可是。
仙樹之果,卻也月月皆落不是。
久一些可以理解,哪怕百年也能接受,可是這千年,萬年,從何而來。
許輕舟開口,將自己的疑慮全盤相告。
帝苔聽完,隻是表示遺憾。
她說:“並不是每一朵帝落花都能開到九十九瓣,就像是浩然天下,生靈萬萬,豈是人人皆可成仙做祖的?”
“十瓣花開,自是數不勝數,二十瓣,三十瓣也不足為奇,可是當開到五十瓣的時候,帝落花就會和人修煉一樣,遇到桎浩,開出來了,就續命,開不出來,就凋零,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