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涼不曾反駁,萬事萬物,生來皆有定數,一直都是如此。
薬這麼做,本就沒錯。
神是強大的。
但是神更是理性的。
沒有一個活了無數歲月的存在,還能跟一個愣頭青一樣,一腔熱血,傻傻不自知不是。
薬的選擇本就是最佳選擇。
少年的性子和前半生的經曆,注定了他會奮起,為蒼生求一個公道。
可求是他的事。
給不給,那就是天說的算了。
而凡人若想要與天論道,就需要有傾天的實力。
敢坐到餐桌上吃飯,你就得有掀桌子的實力,不然,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如此。
到最後,也隻是害人害己。
這些道理,蘇涼涼心裡都清楚。
少年心意以訣,此戰無可避免,這是許輕舟自己的劫。
失敗和成功,於他而言都是他不得不去麵對的。
撞了南牆,自也就回頭了。
做人。
總歸是要學會妥協的,必要的時候,該低頭時總歸要低頭。
少年書生的前半生太順利了,此時的他隻抬頭,看到頭頂的青雲,卻見不到地上的泥淋。
可是
蘇涼涼吞咽一口唾沫,喉嚨微微滾動,怔怔的盯著薬,問道:
“如果,他贏了呢?”
薬歪著腦袋,壞壞問:“那你想他贏嗎?”
蘇涼涼眼神恍惚,明知故問道:
“我什麼意思啊?我乾嘛不希望他贏?我和他的關係很好的好吧。”
薬搖頭輕笑,並未戳破蘇涼涼的小心思,隻是坦然道:
“按照約定,若是他贏了,那我就陪他掀了你們永恒殿。”
蘇涼涼眼中忽明忽暗,默不作聲。
薬放完狠話,回眸玩味的看著她,笑問:“礙,你說,若是我不出手,那條狗也不出手,他能贏的概率有多少?”
蘇涼涼撇了撇嘴,吐槽道:
“那條狗怎麼可能不出手,他可是許輕舟養的。”
薬眯眼道:“我是說假如?”
蘇涼涼蹙了蹙小鼻尖,淡淡道:“無限接近於零。”
薬樂嗬嗬道:“這樣啊,沒想到你這麼不看好他,那許輕舟還真倒黴啊,看樣子是真的得輸哦。”
“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薬抱著腦袋,擠了擠眼睛道:
“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你彆擔心,那條狗不會幫忙,它啊,比這天道還巴不得浩然萬靈寂滅呢,隻有那樣,許輕舟才能死心,也才能帶它離開浩然,它不傻,它可不願少年真的陷進局中無法自拔,到時候,那可真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薬話音一頓,語氣加重道:
“彆忘了,許輕舟走的這條路,儘頭等著他的會是誰?那可是界靈。”
薬雙手一攤,似笑非笑道:
“所以啊,你大可放一百個心咯,相信很快,你就能回那三千仙域交差咯。”
蘇涼涼眼珠咕嚕嚕的轉,也不裝了,攤牌道:
“薬姐,你這麼說,我可就不樂意了哈,你啥意思啊,說的好像我巴不得他輸一樣似的,我是那種人嗎?”
薬抿唇道:“難道不是嗎?”
蘇涼涼義正言辭的否認道:
“當然不是,我和許輕舟是朋友,關係鐵著呢。”
薬切了一聲,毫不掩飾的揭穿道:
“切,你啊,全身上下都是軟的,就這張嘴硬,他若是贏了,你們這朋友還能做得成嗎?”
蘇涼涼眼珠瞪得很大,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說,最終也隻是奶凶奶凶的吐出了一句。
“你誹謗我~”
她當然知道薬話裡的意思了。
許輕舟若是真破了浩然的劫,這浩然的事便就再也瞞不住了。
這可無異於給天捅個窟窿啊。
她蘇涼涼可沒那個本事,把這個窟窿給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