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9章(1 / 1)

屆時殿主知曉一切。

後續之事如何,自是不用想也知道。

作為浩然的神行者,知情不報,刻意隱瞞,已是死罪。

等待她的隻有兩條路。

要麼死。

朋友還能做,隻是陰陽兩隔。

要麼將功補過,撥亂反正。

大概率還是死,她又打不過,送個人頭罷了。

臨了還要和許輕舟反目成仇。

除此之外,彆無其它。

這是她的宿命,不可左右。

彆看她平日裡樂嗬嗬的,其實她的內心是無比掙紮的。

她不想許輕舟輸。

但是更怕許輕舟贏。

所以。

於她而言,最好的結果便是,許輕舟輸在這一局中,而且輸的心服口服,然後薬和她一起出手,將許輕舟護下。

隻要許輕舟活著就行。

這樣。

對誰都好,

她不用死,許輕舟也不用死。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其它,西海這一戰,少年輸了也就輸了。

皆大歡喜。

對於薬和夢魘亦如是。

畢竟浩然這一劫,許輕舟輸了,他們猶可將其護下,但是若是真贏了。

下一局開啟。

他們可就未必能護下許輕舟了。

等待薬和夢魘的宿命,也隻剩下為少年,舍命一搏了。

就如今日這三十萬修士一樣。

命運的齒輪,總歸相似。

雖說事未成,不可先言敗。

但是。

這條路的儘頭可是界靈啊,永恒界的主宰者。

這樣的存在,夢魘也好,朱雀也罷,自問在那樣的紛爭中,沒誰還能護下少年。

那時候。

少年先生能依靠的真的隻有自己了。

所以。

他們不希望許輕舟能贏。

可是這麼多年來,與少年先生朝夕相處,他們清楚的知道,許輕舟為這一天付出了多少。

也知道小先生心中所求。

他們敬佩少年先生,心疼少年先生。

自然也不願看到少年先生輸的一敗塗地。

自此跌落穀底,餘生都將活在失敗的陰影之中。

所以他們很糾結。

不止是蘇涼涼深陷泥潭,不知何處。

薬和夢魘亦是如此。

眼前這一局,有兩道門。

贏了,便是死門,永遠也回不了頭了。

輸了,方才是生門。

理性告訴他們,少年先生不該贏。

可感性告訴他們,少年先生不該輸。

正如這世間一切,日月相隨,黑白共處,他們亦是如此,分辨不清。

薬能做的,就是遵守昔日的賭約,觀棋不語。

蘇涼涼所能做的,就是替少年先生隱藏秘密,不將這些事寫入那本用於紀錄的書中。

而夢魘能做的,就是裝傻,裝懵。

其實三人中,最清醒的就是夢魘,也隻有夢魘最坦誠。

雖然它不曾與許輕舟抱怨,或者發牢騷。

可是它卻是最希望許輕舟輸了。

說它陰險也好,狡詐也罷,不講道義都行。

它想活。

它更想許輕舟活。

眼睜睜的看著少年先生,鑽進一條必死的胡同,它可不會傻到還要推他一把。

所以。

這些年來,活它乾,可是就是不出力。

它的底線從一開始就一條,無論如何,許輕舟都不能死。

隻是現在又多了一條。

江渡也不能死。

隻要他倆不死,就是整個宇宙都爆炸了,都跟它沒關係。

畢竟。

它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更沒把浩然這些凡間的生靈的命當命。

而且。

薬相信,其實這些,許輕舟應該是清楚的,隻是不說而已。

少年書生講理。

常講。

沒有誰生來就欠誰的,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總之無所謂了,且行且看吧~”

蘇涼涼唉聲歎氣,很是煩悶。

“薬姐。”

“咋啦?”

“我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好啊,畢竟許輕舟救過你,而且她對我那麼好,我們現在不幫忙就算了,還希望他輸,他要是知道了,會很難過吧?”

薬站在雲間,伸出一指戳了戳蘇涼涼的腦瓜,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

“你啊,你以為他和你一樣蠢啊,他心裡明白著呢,而且,他那麼一個爛好人,怎麼可能會怪我們呢。”

“也是...”蘇涼涼小聲嘀咕,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倒是自己小人之心奪了君子之腹了。

“你沒錯,我也沒錯,許輕舟也沒錯,隻是彼此的立場不同而已。”

“許輕舟自己不是說過嗎?”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蘇涼涼翻了個白眼。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許輕舟認識久了,還真是誰都能說教上兩句了,就連向來冷冰冰的薬,居然也這樣了。

當然,她也一樣,便鄙夷道:

“前兩句我不跟你杠,但是這第三句可不是你這麼用的好嗎?”

“啥意思?”薬歪了歪腦袋。

蘇涼涼一本正經的也說教道:

“咳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家的意思是,人如果不修身,就會被天地所不容,何為修身?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蘇涼涼口若懸河,誇誇其談。

給薬聽的一愣一愣的,驀然的看著眼前的姑娘,多少覺得,有些陌生,正經的可怕。

說的有理有據。

薬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蘇涼涼悻悻的吸了吸小鼻子,收起了小得意,帶著一絲含蓄,腦海中也想起了一段逝去的,且不好的回憶。

些許尷尬。

“咳咳,還能怎麼知道的,許輕舟說的唄~”

薬了然。

“哦,我就說嘛~”

二人心照不宣,卻又心知肚明,早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話語中總是不離少年。

許輕舟對他們的影響,早已根深蒂固,他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許輕舟也好,先生也罷。

揮之不去。

沉默些許後,蘇涼涼突然眼中一亮,說道:

“薬姐,我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天才的主意,你要不要聽?”

薬怔了怔,很認真道:“一點都不想。”

“好,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告訴你,是這樣的......”

薬腦袋一歪,眼睛眨呀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