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山中,一條大黑狗不聲不響的來到了槐樹下。
見少年正在執筆,便就靜悄悄的趴了下來。
約莫一盞茶後,但見少年收筆,飲下一口瓊漿。
一邊臨摹書畫,一邊問道:
“說吧。”
夢魘昂起狗頭,慢悠悠道:“跟你想的一樣,那五人又在那裡碰頭了。”
“他們沒發現你吧。”許輕舟隨口道。
大黑狗咧著嘴,眼中滿是不屑道:
“切,就他們,還能察覺到我,我就爬那井口,一趴趴了三天,它們見不了我分毫。”
少年搖頭笑笑,說道:“三天,還真夠久的,講講吧。”
話音一頓,少年回望黑犬,伸手一指,特意強調道:“挑重點說。”
三天啊,他是真怕這家夥,來個說來話長,也說一個三天三夜,那估計自己得被煩死。
大黑狗很是無語,“我懂,用你說。”
少年聳肩,並沒有再說什麼。
大黑狗徐徐開口,將那座山上三人說的話娓娓道來。
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事無巨細,一五一十儘數告知。
卻也沒多大一會,也就說完了。
這不由讓許輕舟都怔了怔,心想今日內容,這般言簡意賅的嗎?
本想著高看兩眼夢魘,可沒想到這家夥下一句話就打消了他的念頭。
感情不是他說的言簡意賅,而是那五人就隻說了這麼多而已。
夢魘吐槽說:
“你還彆說,這五個家夥,雖然隻是聖人境,但是都是實打實的狠人啊,都是人才,就是可惜了,生在了浩然這片禁地,受了壓製,要是能給他們幾個放仙域去,成就絕對不止於此,那可都是乾大事的料子~”
雖然對幾人並不熟悉,可是卻也聽得出來,夢魘似乎很看好這五人。
拋開立場,拋開目的。
就五人寥寥數語,就定了兩座天下,千萬修士的生死。
還能麵不改色,就這份氣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當然。
這些不是許輕舟關注的重點,而且,他也並不覺得意外。
五人活了十六萬年啊。
老話說的好,老而不死者為賊,他們這樣的,早就成精了。
活了一整個紀元姑且不說,就是當初南海一行,它們五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光是腦補一番,就能讓人頭皮發麻。
他們很可能吃的是人肉啊。
當論這一點,許輕舟自是甘拜下風。
能有今日之成就,五人能有幾個是善茬。
他們做事,和自己一樣,甚至比自己更甚。
隻要結果對了,過程哪怕是葬下兩座天下,又能如何。
小聲嘀咕道:
“驚蟄,又是驚蟄。”
“還真是巧合啊~”
驚蟄。
彆人興許不知道,夢魘是清楚的。
在罪州,驚蟄之日,也是兩片天下的人妖一年紛爭之始。
許輕舟的反應也在它的意料之中,畢竟當時它趴在那井口聽到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反應。
宿命使然,跟這驚蟄乾上了。
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還真說不清楚,也怪不得它們多想不是。
“他們說的是驚蟄之前,具體誰知道呢,也許快一些,或者慢一些。”
少年書生點頭,了然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夢魘微微一怔,眼神恍惚,問道: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嗎?”
許輕舟漫不經心道:
“你剛不是說了嗎?他們要替這座天下多續命一千年,不是嗎?”
“額~”夢魔語塞。
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即便隻是提到了一嘴。
可哪怕是夢魘自己都能看明白。
眼前這位智商若妖的少年,又怎麼可能看不透呢。
又或者,看他的反應,他早就知道了,反倒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
一點也不稀奇。
“行吧,當我沒問,不過,許老大,以你的眼光來看,他們是對是錯?”
夢魘還是忍不住的問了許輕舟一嘴。
許輕舟往搖椅上一坐,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搖椅上,一手敲打著椅子把手,一手端著茶杯。
意味深長道:
“都是治病救人,哪來什麼對錯之說。”
“嗯?”
許輕舟喝一口茶,閉著眼,徐徐再道:
“隻是治標不治本,終是無用,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浩然於他們而言,就像是個得了絕症的病人,除了替其續命,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是,也算是儘其所能了吧。”
夢魘明了,下意識的點頭,這比喻,確實挺貼切的。
通俗易懂。
浩然是人,劫起是病。
於這座天下的人來說,都是不治之症,藥石無醫。
若不想它死,凡是醫者,也隻走續命調理這一條路了。
淡然一笑,問道:
“所以,若是你,你也會這麼做對吧?”
許輕舟搖頭否認道:
“我不會。”
“啥意思?”
少年抿唇一笑,淡淡道:“因為我醫術精明,從不知何為不治之症。”
夢魘努嘴,吐槽一句。
“還是彆逞能的好,牛皮吹大了,是會破的,崩到自己,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少年笑笑,晃動搖椅,沐浴暖陽清風,不再言語。
少年一直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寄語:日有小暖,歲有小安,順遂時宜,百事從歡。
新的一年,願大家長歌有和,獨行有燈!
還有還有。
希望大家都發財,發大財!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