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小仙山上的小院中,許輕舟叫來了無憂。
“師傅。”
“來啦。”
“小渡說你找我?什麼事啊?”無憂問。
許輕舟平和道:“你去把人都叫回來吧。”
無憂微微一怔,愣了一下,問道:
“全部嗎?”
許輕舟應道:“嗯嗯,就說,是我讓他們回來的,速歸,有要事相商。”
無憂第一次見自己的師傅這般認真,雖然不理解,也猜不透師傅的心思,但是卻並沒有多問半句,而是恭敬的應下道:
“好,我這就去辦。”
少年書生欣慰道:“辛苦了。”
“不辛苦,走啦。”
少年書生擺了擺手,無憂便就退了出去。
緊接著。
那夜的忘憂山中,數百隻劍鳶劃破長空而去,散落到了外麵那片天地中
那一年。
浩然發生了三件大事。
這第一件,便是那劍氣長城前,莫名冒出了一座大橋,橫跨兩岸,舉世震動。
這第二件,便是忘憂山裡,遊蕩在外麵的人們先後收到了一封信。
喚其速回宗門,當然此事自然是除了忘憂山之人,在無人知曉。
那夜之後,數百隻劍鳶去了人間,飛過山川大澤,雲山霧海,最終尋到了一個一個藏在人間隱姓埋名的高人。
儒州。
忘憂飯店。
一位蒙眼的大廚見了劍鳶,攤開一看,當即便脫下了圍裙。
匆匆給隔壁書齋的老板娘留下了一封信,未曾告彆,掛了一個打樣的牌子,連夜趕回了劍州。
道州。
忘憂賭坊中,睡得迷迷糊糊的老板娘看著字紙條上的一行字。
【先生召,速歸!】
當即拋下一大攤子的事情,匆匆回了北境。
劍州。
一座小鎮,擺攤的一個帷帽姑娘,看到了遠道而來的紙鳶,當即收攤。
“那個,散了散了,今個不賣了不賣了。”
馬不停蹄,趕回忘憂山。
還有人匆匆辭了官,更有甚者逃了婚。
一個跑的比一個快。
隻因為那區區五個字。
先生召,速歸。
忘憂山成立至今,或者說,從他們認識先生到現在,還從未被先生召見過。
簡簡單單五個字,於他們心中而言,甚至勝過那閻王的催命貼。
便是在辦男女之間的那種事,那也是拔出來,提著褲子就跑,不帶半點猶豫的那種。
至於這最後一件事,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剛露頭,便就鬨得兩座天下,人儘皆知,且沸沸揚揚。
亦是人心惶惶。
那一年。
北岸。
八荒王族尊兩方妖帝之命,昭告蠻荒妖族。
說是靈橋現世,天助妖族,欲要興兵,舉世南征。
於妖族而言,這不僅是妖帝的授意,在他們看來,這還是上天的旨意。
靈橋現。
似是在靈江上,替妖族架起了一道十裡寬的通道,妖族無需在借助風帆,便可橫渡靈江,馬踏南岸。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上蒼垂簾。
如此。
豈有不戰之理,新仇舊恨,自當一並了之。
以八荒王族為首,一聲號令,萬族響應,凡六境之上的妖族修士,紛紛齊聚王城,組成一支支龐大的軍隊,直奔靈江岸。
一時之間,整座蠻荒,戰意激昂,兵戈四起。
萬族妖獸大軍,宛若一條條江河溪流一般,奔騰向前,最終彙聚成了一片浩瀚的汪洋。
聲勢浩蕩,說是遮天蔽日,尤不為過。
所過之處,推山平河,寸草不生。
若聚集的妖獸數量,徑直逼近千萬往上。
聽聞。
凡六境之上的妖獸,整座天下都去了。
隻為征戰沙場,建立不世之功勳。
大有一副,傾覆整個南岸人間的架勢。
“我輩妖族生於天地間,自當建不世之功,兄弟們,隨我一起,踏破那座劍城,踏平南岸,殺光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