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很嚴肅的說道:“我沒病,我隻是有些虛。”
江渡笑笑,調侃道:“嘖嘖,那你這可不是一般虛啊。”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嘲道:“確實很虛。”
江渡掩麵偷笑,覺得許輕舟很有意思,轉而說道:“如果我跟你說,我沒病,你信不信?”
許輕舟想都沒想,回道:“信。”
“嗯?”江渡狐疑。
許輕舟自顧自的調侃道:“不過,將軍若是沒病,看著比我怕是還要更虛一些啊。”
江渡輕切了一聲,“切。”眼中泛著一些小得意,說道:
“本將軍能開弓五百,二百步之內,箭無須發,百斤的大刀,十四歲就能舞的虎虎生風,你見過誰虛的人,能這麼大力氣嗎?”
“有。”
“誰?”
“我。”
“嗯?”
許輕舟輕咳一聲,挺直腰杆,肅穆道:“在下不才,可開弓六百,三百步內,指哪射哪……”
江渡將信將疑,覺得少年在吹牛皮。
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卒,能開得動那般重的弓。
她是萬萬不信的。
可是這話,是眼前的少年說的,就另當彆論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
少年小卒沒有撒謊,他真拉得開。
不過卻還是質疑道:
“當真?”
許輕舟自信道:“將軍若是不信,可取弓來一試便知。”
江渡眼中忽明忽暗,少年說此話,就如闡述一件事實一般,莫名的打消了她的質疑。
試探道:“你也習過武?”
書生半眯著眼,謙遜道:
“略懂。”
江渡一翻白眼,又是略懂,記得昨日書生說醫術時,也是說略懂。
看似謙遜,實則很高傲啊,覺得他真的是吹牛的。
不願糾結,敷衍一句。
“行吧。”
許輕舟笑笑,話歸正題,問道:“那將軍這病,還看是不看?”
“我沒病!”
“我隻是虛而已,和你一樣。”
江渡盯著許輕舟,也很認真的講到,不過十八歲的姑娘總歸難掩鋒芒,有城府,卻不深,至少瞞不過少年的眼。
裡麵閃過一絲狡黠,神色中難免帶著些許的淘氣的玩意。
少年同樣很嚴肅,徐徐開口道:“按書中的道理,氣虛也是一種病。”
江渡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許輕舟,笑道:“那你承認你也有病咯。”
許輕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坦然承認道:“確實有人管我叫病秧子。”
芙蓉如麵柳如眉,江渡難掩其容,笑得更自然了些,難得出言調侃道:
“還彆說,確實是個病秧子。”
話音一頓,卻是補充了一句。
“不過,倒是一個好看的病秧子,可惜了。”
書生略微無語,感慨道:“大名鼎鼎的江渡江小將軍,沒想到也有淘氣的時候啊。”
許輕舟的話,說的很隨意,張口便就說了,可是聽在江渡的耳中,卻總是不一樣的。
特彆此時少年士卒看自己的眼神,和昨晚如出一轍,不,準確的講,似乎更溫柔了。
她好像還沒有被人這麼看過,當然,除了自家的長輩,也從未有人敢這麼盯著自己看過。
總歸是不習慣的。
可她卻也不討厭,隻是不知道為何,自己好像有些害怕,感受到他的目光,心裡有些害怕和其對視。
不是那種畏懼的害怕。
而是另外一種。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嗯...隻是感覺,自己那向來很慢的心跳,快了一丟丟,自己冰冷的臉龐,有一點點發燙的錯覺。
僅此而已。
可就是這種感覺,讓自己害怕,有些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眼神躲閃間,拿起桌上的杯子欲要喝茶,可是發現杯中已無茶水,有些尷尬,卻還是假裝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
隨即跳過這個話題,主動提道:“李叔說你的醫術在他之上,興許你還真能看出個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