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都懂。
雲州多匪,可不僅僅隻是因為山川較多而已。
他歎息一聲,耐心教導:“無憂啊,這世間的事千千萬萬,那書中記載不過是鳳毛菱角,書中有書中的理,這人間自有人間的道。”
“書中說的好人,並非就是好人,那書中寫的壞人,並非就真的是壞人。”
“若是官府有用,世人何需求神拜佛,那寺廟香火又豈會常年不斷呢?”
無憂陷入沉思,似乎懂了一些,看向許輕舟,很認真的道:
“師傅說的,無憂記下了,不過無憂還是不太懂,但是無憂會好好想一想得。”
“善!”
“不過無憂還是覺得不該去,不是無憂害怕,隻是無憂不想讓師傅冒險。”
不等許輕舟回答,白發小女孩卻是伸手按住了無憂的腦袋,稍稍用力揉了揉。
自信道:“無憂彆怕,有姐姐呢,我拳一出,力大無窮,區區匪徒,全部打飛,哼哼。”
“姐姐又吹牛,你還能有師傅厲害不成?”無憂翻了個白眼表示懷疑。
她自是沒看過白發小女孩出手,在她眼中師傅就是最厲害的。
毋庸置疑。
白發小女孩眉梢一壓,笑容飛逝,看向許輕舟大聲道:“許輕舟,你告訴無憂,我說的對不對?”
聲調切換,行雲流水,轉折如意,好不生硬。
許輕舟訕訕笑笑,故作深沉。
“小白說的不對,不過也對,師傅亦有一拳。”
“此拳一出,如日中天,天下武夫,隻管磕頭。”
無憂一聽,眼泛星星,拍手叫好。
“厲害,師傅果然厲害,這氣勢比姐姐強哦,嗬嗬嗬!。”
白發小女孩竟是無話反駁,論調調她確實弱了些,論格局她更是輸的一塌糊塗,但是總不可能當著無憂的麵,打她的師傅。
竟是憋的小臉通紅,也才憤憤的罵出一句。
“不準叫我小白,我有名字,叫許大江。”
許輕舟卻是毫不在意,“可是我覺得小白好聽一些,你覺得呢,無憂?”
無憂認同點頭。
“嗯嗯,小白確實好聽一些。”
看著無憂,白發小女孩脾氣全無,弱弱道了一句。
“既然無憂喜歡,那便讓你這麼喊吧,不過你喊你的,我叫我的,我還是叫許大江。”
許輕舟看著她這般模樣,頓時喜從心起,大笑一聲。
“知道,大江載輕舟嘛!”
“嗬——大江也能覆輕舟。”
“你們在說什麼呀————”
“沒什麼,趕路要緊,趕路要緊。”
兩日後:
寒風嶺幾十裡外一路口。
插著一塊路牌,上書:此路無匪,行人可往。
許輕舟下馬,盯著那蹩腳的字體,懵懵懂懂。
小聲嘀咕,“這匪徒竟是這般貼心,還立碑示人。”
一旁的小白同樣好奇的盯著,然後也認真的說了一句。
“我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情況,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無憂小聲附和,“姐姐,你真的越來越有文化了,好厲害。”
“咳咳,還好啦。”
“真謙虛。”說完無憂看向許輕舟,又道:“師傅,那我們還要往前嗎?”
許輕舟抿了抿唇,望向前路。
“既然來了,自然要去,我很好奇,這是一夥怎麼樣的匪徒,竟是會做出這等荒唐事來。”
“走吧!”
“好!!”
二娃點頭,起身上馬跟隨。
小白講道理?
雲城·寒風嶺
入夜。
皓月當空。
月光下的大道寂靜中帶著些許詭異,不遠去卻看到一抹微紅在黑色中閃爍。
“前麵好像有座廟?”小白指著前方道。
許輕舟自然也是瞅見了,道:“今晚就在那裡歇一晚,如何?”
許無憂聞言,麵帶淺笑。
“好,都聽師傅的。”
離開天霜已有數月,一路走來,風餐露宿。
日升而行,月現而止,走到哪裡,便就歇在哪裡,無憂幾人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