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玉珠在顧元嘉院中照顧的事，春枝特意吩咐人不許傳出去，所以宋婉兒她們並不知情。

霍嫣然猜到了幾分，夾了一個春卷喂到宋婉兒嘴裡，堵住她的嘴，然後說：“玉珠肯定是被念兒拖住了，你吃你的。”

宋婉兒還想再說什麼，被十三公主打斷了，又有美食當前，就把原本要說的話拋到了腦後。

春枝也給霍嫣然夾了一個春卷，“你也吃。”

姑嫂二人對視了一眼，許多話，儘在不言中。

幾人一道用了早膳，外頭雨還在下，也不好冒雨賞花賞景，春枝就讓霍嫣然和宋婉兒回去看話本子玩兒去，她則去了玉珠院裡。

玉珠沒睡下，抱著念兒站在窗邊看雨。

念兒伸出小手接雨玩，玉珠則在發呆。

春枝抬手示意奴婢退下，獨自撐傘走上前去，抬手在玉珠跟前晃了晃，輕聲喊：“玉珠。”

玉珠猛地回過神來，看見春枝就站在她麵前，有些驚詫道：“姐姐怎麼來了？”

春枝不答反問道：“你猜。”

玉珠默然片刻才開口道：“是不是跟顧大公子有關？”

玉珠在長安王府住了這麼久，春枝與她日日相見，常常帶著兩個小家夥一起玩，根本就用不著專程跑到她院裡來。

更何況，現在顧元嘉在府裡養傷，她根本就不用猜。

春枝點了點頭，“我們玉珠果真聰慧，一猜即中。”

“這算什麼聰慧。”玉珠被春枝姐姐誇的有些無奈，“姐姐彆在外頭站著了，進來坐。”

春枝應了聲“好”收了執傘擱在門邊，便往裡走去。

玉珠將念兒放在羅漢床上，遞了個布娃娃給她玩，便迎向春枝，抬手拂去她袖上的水珠，“姐姐的衣袖都被雨水打濕了，這一早上沒少忙活吧。”

春枝拉著她坐到羅漢床上，隨口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周太醫要回太醫院，我去送了送。”

“周太醫走了？”玉珠聞言，不由得蹙眉，“那顧元嘉怎麼辦？”

玉珠一著急，就直呼顧元嘉其名，忘了稱他為“顧大公子”了。

春枝見狀，溫聲道：“說顧公子能醒來，便是僥幸保住了性命，隻是往後還需好生將養，身邊得有人日夜照看。但顧公子這人你也知道……”

春枝停頓了一下，看著玉珠說：“他從前便是個極其挑剔的，如今為王爺擋劍受了重傷，更要順著他心意安排人貼身照顧。”

“難道他要我去照顧？”

王妃都親自來了，玉珠很難不往這方麵想。

“是啊，顧元嘉指名道姓，非你不可。”春枝說：“當然，王爺也隻是讓我先來問問你，你若是不願意，那便推了這事。反正顧元嘉也不可能沒了你不吃不喝不用藥，無非就是心氣不順，多吃些苦頭，傷好的慢些什麼的……左右也死不了人。”

“姐姐……”

玉珠光是聽春枝說這些話，就忍不住顧元嘉真的因為心氣不順，多吃苦頭，傷好的慢，還可能會藥石無靈。

顧元嘉這人看著好說話，其實在衣食住行上極其講究，身後伺候的人不如他的意，他不會責罰，隻會一茬又一茬地換。

換不到滿意的，就寧可不要。

在顧元嘉滿南州找她，緊追不放的時候，玉珠也曾想過，是不是她把顧大公子伺候地太好，以至於沒了她這樣稱心的婢女之後，顧元嘉不習慣了，所以才非得找她回去。

眼下看來，還真是這個原因。

春枝靜靜地等著玉珠的下文。

玉珠說：“姐姐也說了，顧大公子是為王爺擋劍才受此重傷，他對王爺有恩，王爺又對我有恩，如今他既已開口，我去照顧他一些時日也無妨。”

春枝忍不住問：“你又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