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彆哭(1 / 1)

誘春枝 糖醋人間 1083 字 5天前

春枝腳步微頓,沒想到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還會問她怎麼哭了。

她哭了一路,手上抱著一大堆東西,都騰不出手來擦眼淚。

許是滿臉淚痕,看起來實在狼狽且可憐。

春枝覺得說自己因為被狀元郎拋棄,還被狀元夫人當眾羞辱,反擊的時候被大家夥兒護著就哭了太丟臉。

她吸了吸鼻子,“我、我給你買東西花了好些銀子,心疼哭了不行麼?”

霍崢聞言頓時:“……”

這姑娘簡直鑽錢眼裡了。

買些布匹傷藥和吃食,花了點銀子就心疼哭了?

春枝也沒跟他多說,轉身就往屋裡走。

哭的時候被人瞧見了,實在是件很丟人的事。

尤其是她跟這個男人並不熟。

他們之間的關係,遠遠沒到說這些事的時候。

春枝低著頭,抱著一大堆東西從霍崢身側快步走了過去。

霍崢在她身後說:“待我傷好,會把銀子還你的。”

春枝頭也不回地說:“那你說話可要作數。”

霍崢道:“我向來一言九鼎。”

春枝沒再應聲,將所有東西都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然後將豬肉和吃食、菜刀等物拿到廚房去,洗了手,又走回八仙桌前將把兩匹布抱進屋子裡去。

她一個人在屋裡坐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複下來,拿帕子拿擦了擦眼睛,打水洗了一把臉。

霍崢一直在院子裡折騰那把輪椅。

沒多久,就能將輪椅運用自如,推動輪子來到春枝麵前,將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遞給她,“這個給你。”

“給我?”

春枝昨日給男人擦洗傷藥的時候就見過這枚玉佩。

一眼就能看出來值錢的很,不是尋常之物。

她沒有立馬伸手去接,反而有些奇怪地問道:“你身上就這麼一件值錢物件,給了我,你自己怎麼辦?”

霍崢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替他發愁沒有銀子怎麼辦。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但臉上還是那副有些漠然的模樣,“我自有辦法。”

其實春枝也不是為這人花錢哭的。

隻不過男人問的時候,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隨便找個了個由頭。

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霍崢見她一直不接玉佩,直接把玉佩塞進她手裡,悶聲道:“你拿著,彆哭了。”

價值不菲的玉佩拿在手裡觸感溫潤,還帶著一點男人掌心的溫度,春枝剛有些感動。

下一刻,就聽見他說:“你哭的很醜,下次彆哭了。”

春枝頓時:“……”

白感動了。

男人留下養傷,吃她的喝她的,給點值錢物件也是應該的。

春枝這樣想著,就把玉佩收了起來。

這男人嘴這麼毒,就該讓他出點血。

春枝將玉佩藏進了箱籠裡,然後開始做事。

她賣的豆腐都是早起現做的,以前下午把豆子泡上之後,她就會回陸家照顧陸老夫人,現在她不是陸家人了,用不著再做那些事,下午可以歇一歇。

隻是院子裡還有一個陌生男人在,她睡不著,也不想再回想自己跟陸景雲那些事,便想著找些事情做。

忙起來,沒功夫去想那些讓她難過的事情了。

買布的秀姐兒給她塞的兩匹布一匹竹青、一匹天藍,都是男女皆可的顏色,春枝上次去成衣鋪子買男子的衣裳就被錢三娘問東問西,再去買就不太好解釋了。

她就想著拿這兩匹布給男人做衣裳。

剛拿了人家的玉佩,給人做兩身衣裳也是應該的。

春枝這樣想著,把尺子的找了出來,走到窗邊喊院子裡的男人,“霍七,你過來一下。”

霍崢坐在輪椅上,雙手轉動輪子,轉身看向春枝,卻沒有立馬上前來,“做什麼?”

春枝揚起手裡的尺子給他看,“給你量尺寸,做衣裳。”

其實她也可以走到院子裡去。

但是霍七剛剛說她哭的醜,春枝就讓他自己推著輪椅走過來。

可霍崢還是沒有過來。

春枝道:“不量算了,反正又不是我沒有衣裳穿。”

她說著就要把尺子放回抽屜裡去。

霍崢受不了沒有衣裳更換,這才慢慢推著輪椅往屋裡去。

屋子不大,也沒什麼擺設,勝在春枝收拾得乾乾淨淨。

她走到霍崢麵前,“還站的起來嗎?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

霍崢一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強撐著站了起來。

他腿的傷原本就沒有重到站不起來的地步,隻是落下傷病,才坐在輪椅上。

“手抬起來。”

春枝拿尺子量他的肩寬、手臂和腰身……

一樣樣地量下來,量到前麵的時候,春枝跟男人離得極近,近到兩人可以清楚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健壯男人獨有的氣血澎湃撲麵而來,春枝不自覺有些臉紅。

她加快了量尺寸的速度,然後很快就退開了。

而這時,霍崢忽然站不穩朝她傾倒過來。

春枝連忙伸手將人扶住,冷不丁被男人抱了個滿懷。

她愣了一下,趕緊推開霍崢,讓他坐回輪椅。

霍崢悶哼了一聲,像是不小心撞到了傷口。

春枝稍顯無措道:“你……你沒事吧?”

霍崢沒說話,隻是眸色如墨地看著她。

男人一雙眼眸晦暗如深海,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春枝往邊上走了兩步,拿起布匹往男人身上比劃了一下,“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給你做衣裳了。”

霍崢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推動輪子出去了。

男人走後,春枝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九歲那年被陸景雲撿回陸家,跟他一起生活了好些年,沒少給他量尺寸、做衣裳,可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樣臉紅心跳過。

春枝定了定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想著許是因為跟陌生男人靠的太近了的緣故。

以後得離他遠一些。

而門外的霍崢隔著木窗看春枝在屋子裡忙活,想起方才她靠近時,身上獨有的淡淡馨香縈繞在他鼻尖,竟讓他這個一直不近女色的人氣血上湧。

他閉了閉眼,忽然湧上心頭的躁動,竟這樣難以壓製。

量尺寸要量的這麼細致嗎?

這個鄉野之女怕不是故意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