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碼頭,一白衣公子氣度不凡,甩袖轉身間,那叫一個氣宇軒昂。
特彆是手中那金刀一舉
嘶,也確實比來的那個紅袍太監更像武王世子。
而且好像這他們臆想中的武王世子形象就是眼前這麼個
風流倜儻,俊美無儔,比之女子都要美上幾分的貴公子。
甚至那金輝映襯下,還有那麼幾分燁然若神人的強烈感覺。
但是吧
兩旁圍觀百姓仍陷入一片死寂,偶爾冒出來一二聲驚疑不定的國粹,不少人都是還沒緩過來神。
怎麼眼前這一身白衣,好像是叫思懸的公子可就成了武王世子?
那一個書生跟監察使世子一樣嗎?!
合著前頭那個叫思懸的,長得俊,詩才好,連出兩首名傳蘇州再傳江南,就是世子他老人家親自給他們上台子唱戲樂嗬樂嗬啊!
遠處那為王妃接船而臨時搭建的架子上,南宮素笙眼神呆滯,盯著那道白衣身影心思莫名,良久沒吭一聲。
瞳孔中對於武王世子形象的臆想,就在此刻與那道笑得燦爛,沒有一點架子的白衣公子思懸緩緩合二為一。
武王世子就是思懸
思懸就是武王世子
那些詩詞都是出自一人之手,竟然都出自一人之手。
三句信息不停在南宮素笙腦海中徜徉,其麵容依舊平靜如常,隻不過眼瞳之中綻放絲絲異彩,攥著衣襟的玉手卻隱約可見青筋凸起,甚至說有些發抖。
楚王妃身後南宮連則若有所思捋著胡須,對於自家閨女自然瞧得出反應有些反常。
雖然他知曉閨女喜好世子詩詞,但是不過見了麵,怎麼這般激動?
一旁烏江則是稍顯震驚,他依稀記得前陣子他那六十大壽的宴席上,這位白衣公子,也就是當時的思懸公子跟著楚王妃赴宴,當時這小子長得俊他多留意了些時候,可沒曾想竟然是武王世子?
“笙兒,怎麼了?”南宮連上前一步,側身關切問向南宮素笙。
南宮素笙收斂那沉靜玉麵,側首輕搖螓首道:“爹,女兒沒事,就是覺得世子這般年輕,出乎意料罷了。”
南宮連唏噓道:“彆說是你震驚,就是我活了這麼多年,瞧見這麼個年輕人物這般排場也是有點恍惚。”
“上次這風光還是烏大人二度當江南巡撫,可排場也沒有這般大。”
“南宮大人說笑了,老夫就一小小巡撫,哪能跟六部監察使比,佩金刀,大太監給人彎腰捧刀,模樣還俊還年輕。”
南宮素笙倏然轉眸,而後一雙眸子便釘在那白衣公子身上不再動彈。
怨不得....怨不得思懸先生此前要說日後還有重逢日。
怨不得見了她楚王妃,年紀那般小卻坦然處之,沒有半點故弄玄虛的虛假。
怨不得那般有才氣
那首水調歌頭是他,那首青玉案也是他。
南宮素笙深吸一口氣,微微闔目腦中再次閃過那首在她身側作下的名篇。
現在念來還是那般美。
竟是一人
竟是一人!
南宮素笙麵上蕩起一抹激動潮紅,含蓄矜持間,肉眼可見瞳孔震顫。
料想此前他們有如此交集,說不得他就算是武王世子她也能將人請進王府徹夜長談。
先談個三天三夜如何?
烏江在一旁撩著袖袍,盯著那武王世子笑嗬嗬道:“說來也榮幸,上次世子在壽宴上曾以那位思懸公子的身份為老夫贈過一首詞,叫‘青玉案’,不曉得你們聽過沒有。”
南宮連一愣,剛想說確有此事,結果就聽見自家閨女冷不防乾脆駁斥道:“不,他不是給你寫的。”
烏江“額”了一聲,有點被噎住,但是同南宮連對視尷尬一笑後,此事也就拋之腦後。
一邊花紅仍在默默尋思她一早說過的話。
世子是完美的麵首,但地位高不太行,思懸公子便成了平替。
那如今武王世子跟思懸公子是一個人,豈不是說這是世上最最完美沒有替代的麵首了?
嘶
但是誰的小廟能養得起世子這尊大佛的?
反正她的廟小,容不下,王妃又不是寡婦,可能得是太後皇後那種級彆的。
李卯身後,溫家人一臉懵逼,二臉懵逼,三臉懵逼。
幾雙眼睛艱難在那奉上金刀的紅袍太監和頎長的白衣公子身上來回打量。
到現在這步田地,紅袍大太監彎腰給人送金刀,就是腦子不中用也能看出來眼前這公子究竟是何人。
隻不過他們同樣有些難以置信,還沒緩過來勁兒。
其中就屬某個紈絝二代臉上表情最豐富。
溫若光懷裡的書冊嘩啦呼啦掉了一地,一雙眼睛顫動不已,那手掌都在劇烈顫抖:“臥...草...”
“武王世子是我姐夫....是我姐夫....”溫若光瞳孔失焦,喃喃自語。
天知道一下子有了個賊牛逼的姐夫是什麼感受。
溫若光小聲逼逼兩句,而後又猛地一拔高聲調,跪地開嚎!
“臥槽啊!”
“世子殿下我是你偶像啊!呸,世子殿下你是我偶像啊!”
“臥槽啊!”
溫若光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白淨俊秀臉上俱是中了幾萬兩白銀彩票的驚喜亢奮。
溫若華同樣受驚不行,隻不過一雙豐潤唇瓣大張間,好不容易拽住旁邊這二貨弟弟,但仍是眼神癡呆望向前頭那好像突然之間一下子就改頭換麵的思懸。
不是,這什麼情況?
論在外邊拐回家的一個小奶狗,搖身一變成了皇親國戚是什麼感受?
其實話又說回來,嫁不嫁世子的無所謂,她就是喜歡當小狗兒。
給思懸當小狗
瞧這事兒弄得
一邊呂老夫人和溫家老爺子兩相挽手,彼此都是能感覺到對方的手在顫抖。
溫老爺子還好些,依舊笑嗬嗬的模樣,但額頭上冷汗卻直流:“夫人,若華說思懸公子來頭大,也沒說思懸公子這麼大啊。”
呂老夫人抹了把汗,乾咽唾沫道:“彆說這話,想想辦法怎麼讓咱家這老姑娘滾進王府當妾去!”
“老頭子,你給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啪——
溫老爺子臉上挨了一巴掌,呂老夫人揉著手掌激動再激動:“疼!是真的!”
萬墨蘭仍舊那一副木訥模樣,隻不過這次瞳子卻有點呆滯,明顯也被嚇到了。
……
她就是一身世普通的民女,平日裡就喜歡寫寫畫畫,結果來了趟小姨家被準姨父看上後,稀裡糊塗沒了初吻,然後夜夜睡不著覺腦袋裡全是某人。
這倒跟她看過的某個話本很像,是什麼《隱姓埋名的相公強製愛,其實是霸道太子》像的很。
萬墨蘭抬抬頭看看李卯腰間的金刀,再低頭看了看簿子上的男子微笑畫像。
冷不防想起來先前一塊兒跟小姨發過的那什麼誓言。
壞了,她成小狗了
小姨估計也快了,也快成小狗了。
萬墨蘭腦海中浮現自己帶著項圈,忽而麵上染上一抹緋紅,心思亂如麻也不曉得在亂七八糟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