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您怎麼在這兒?”
南宮素笙走向李卯,李卯還沒跟人打招呼,身後便跑過去一激動人影。
溫若光立在南宮素笙側麵,那叫一個激動喜出望外。
就這麼一根大腿在場,麵前這扇了他兩巴掌的男子豈不是就要跪地求饒?
“表姐,王妃,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方才您不在沒看見,這人二話不說上來就是兩巴掌!”
溫若光側著臉讓南宮素笙看,兩個紅巴掌印,完全是抽實了,沒一點留手。
但南宮素笙卻僅是瞟了溫若光臉上的紅腫後,便淡淡收回視線,盯上對麵那白衣公子。
“楚王妃。”李卯倒不像彆人那般惶恐,依舊是風輕雲淡。
其實吧
王妃這種親王正妻一般看著很唬人,但其實也粘人的很。
旖兒懷了孕,基本上天天都跟開春了一樣。
“思懸公子,方才這首詞....倒是相當出彩。”
溫若光弱弱呼喊一聲:“表姐?”
楚王妃南宮素笙微睨一眼,輕聲說道:“安靜。”
溫若光立時噤若寒蟬,懵逼間低頭不敢再多說話。
一邊圍觀之人也都寂靜無聲,不曉得楚王妃是要做什麼。
對麵那思懸公子
不就是溫家的那個緋聞女婿?
而且能讓楚王妃親口喊“公子”,這
一群人臉色變了變,總覺著楚王妃今個來就不是幫著溫家大少來的。
這一家人的關係也著實是亂。
楚王妃沒有搭理這個遠近聞名的紈絝表弟,目不轉睛盯著李卯發問道:“思懸公子,方才發生了什麼?”
李卯將手上的刻刀隨手丟在了腳邊,聳肩道:“這敗家玩意要拿著小刀刺人,我給他攔下來了,抽了兩巴掌教訓教訓他。”
溫若光據理力爭,秉著沒刺到一切都是我說的算的原則,麵紅耳赤狡辯道:“誰說我要刺人了!我就是讓他看看這刀好不好看,而且你憑什麼就能這麼目中無人的抽我的臉!你是我姐夫啊你是!”
“還嚷嚷著替武王世子教訓我!”
“你算哪根蔥?武王世子是我溫若光的絕對偶像,大周現在年少權貴第一人!”
“背靠西北,同京城中皇上太子西苑貴妃太後娘娘一眾權貴執牛耳者交好,你好大的口氣竟然替他老人家教訓我!”
李卯一張臉那叫一個精彩,就是氣也不是,生氣也不是。
這廝就真重現了那什麼葉公好龍,還說他老人家?
一邊師清璿輕輕掩嘴咳嗽,眼中卻是蕩起久違之促狹笑意。
也不曉得是今天心情好還是看見這逆徒吃癟心裡好笑。
溫若光旁邊,南宮素笙眉頭皺了皺,不悅又是低喝一聲:“聒噪。”
溫若光聽見這一聲訓斥,臉瞬間白了一片,仿佛眼前高貴美婦不再是他的表姐,而是高高在上的王妃,透著疏遠。
兩家雖然有他二姨呂青之間的關係
但是說過於親密也算不上,頂多是有了個跟權勢搭線的渠道,他二姨嫁出去,就成了南宮家的人。
而他表姐嫁出去,也就成了楚王府的人。
跟他著實並不親切。
所以被這位在楚王府中作王妃的表姐突如其來的嚴厲語氣他著實嚇了一跳,雖然不曉得為何表姐為何要說道他。
南宮素笙雙手疊至腰際,目光投向溫若光,帶著幾分嚴肅道:“這位思懸公子乃是你姐姐的救命恩人,一路護送你姐姐南下到了溫府,也就是彆人謠傳的溫家的女婿,難不成你就是這麼對你姐姐的救命恩人的?”
“他若是沒資格替你姐姐教訓你,還有誰有資格?”
“今天彆說是我來,就是你娘你爹來,都要再抽你兩巴掌。”
她那日因為被這溫家的複雜關係繞彎了腦筋,這才去問了呂老夫人話,一問就得知這個中關要。
溫若光聞言倏然大腦空白一片,看向李卯的目光趨於呆滯,聽見眼前人救過自己姐姐的命,聲音都在打顫:“你就是那個小白臉...呸!您就是我姐夫?”
整個溫府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姐
記得上次因為養死了一隻他姐的金絲雀,然後他就被逼著跪在祖祠前一宿
如今眼前的不是金絲雀,而是一個俊俏郎君,甚至還有可能是以後自己姐夫的公子....溫若光“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摩擦交替前進直直抱住了李卯的大腿:“姐夫啊!”
“姐夫,是若光有眼無珠!”
“姐夫啊!”
那鬼哭狼嚎的場麵,直像嚎喪一般。
李卯嘴角抽搐,忙慌瞧向桌邊端坐的師父,輕斥兩句彆亂喊。
桌邊師清璿宛如一尊雕塑般僵硬不動,隻不過頭戴的帷帽紗幔飄卷起伏。
可能是風吹的,也可能是被氣的喘氣兒。
溫若光哪聽得進去,又是一通‘姐夫姐夫’的哭喊。
不過哭著哭著就想笑。
好家夥,他姐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單了這麼多年,一回來就給他找了個這麼俊的姐夫!
本來想著那小白臉能有多俊,結果沒想到長得這麼俊!
有這姐夫他以後不就不用擔家族的擔子了?
而且有這巴掌賊有勁兒,還能吟詩作對的姐夫,以後他溫若光上蘇州城不是倍兒有麵,橫著走!
一邊圍觀之貴婦眉頭微皺竊竊私語:
“這小子都喊上姐夫了,難不成傳的事是真的?”
“我還想著給思懸公子同我外甥女搭搭線,看這架勢好像真讓人給捷足先登了。”
南宮素笙在一邊聽的臉色古怪,不時視線投向對麵那臉色發青的思懸公子。
她可是明確目睹他跟蘭兒執手看花,還贈予美人賦,這般姐夫喊得,是不是有些不合禮法?
不過這種東西自然不能端到台麵上去說,南宮素笙肯定不會當眾點出來其中不對,則是開口壓下了喧賓奪主的溫若光,避免誤會越傳越大:“思懸公子,你此前有如此才華,為何我從未聽過你的名諱?”
李卯若有所思道:“可能是在下來自北方,兩地相隔千裡,王妃地位尊崇,未曾聽過不是正常?”
南宮素笙若有所思,對此種言論甚有不信,但也並未點破,深深看了眼李卯又說道:“我素來喜好詩詞一道,思懸公子若是願意,不若去王府坐坐,交談一二?”
楚王妃其求賢若渴之意彰於言表。
李卯聽聞此話倒是沒有直接應下。
王府那地界臥虎藏龍,進朝身居要職的官員也不少,認出他來定然是輕輕鬆鬆。
而且再過段時間他肯定是要去一次楚王府,如今也不急於一時。
李卯稍一商酌便拒絕道:“王妃美意在下心領,不過日後定會上門拜訪。”
南宮素笙隻當是對方婉拒,不過想來對方年紀輕輕卻這般有才華,有些高潔傲骨自是正常,也就沒有再強求。
“是,楚王府門戶始終為公子大開,隻要公子願意。”
這般才氣眼界相貌絕佳之年輕才子,若是能拉攏,入了王府當幕僚也不是不行。
不過也當真奇怪。
若大周有這麼一號人物,以她博覽群書,識才無數的認識,哪裡會不認識這什麼思懸公子。
李卯點頭示意,再次感謝王妃美意。
南宮素笙也不多留,再度在李卯臉皮之上停頓片刻後,扭頭離去。
留下一地吃瓜群眾。
王羅昱瞧著那跪地哭嚎的溫若光,以及方才對眼前名為思懸公子尊敬有加的楚王妃,輕吐一口氣,眉頭皺起,心裡湧上一股子無力感。
這溫家的女婿,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