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園林之中,一乾子蕭家嫡係悚然驚聞,而得知武王世子救駕有功之後則迸發狂喜,其中燕王燕王妃首當其衝。
而那白日擔驚受怕之貴婦人得知自己乾兒子竟幫著平定了一次絕境般的政變。
又聽聞那白衣世子於永華廣場,一聲令下,兩千虎賁軍磅礴衝刺,仿若謫仙般氣勢恢宏,挽救皇帝於危難之間。
貴婦人禁不住心旌搖曳,抿唇狂喜。
當即於深夜之中按捺不住激動心情,酣暢淋漓了一番,而後又是心潮澎湃,梅開二度間難以抑製心中激動。
隻要拴住那孩子,他們燕王一脈功成指日可待!
平息下來之貴婦收斂思緒,將藕臂置於額間,其下紅潤韻味麵頰同那冰雕般鎖骨,細密香汗清晰可見。
但是如何去真正的將雙方置於一條船上,他們這認得關係總歸是有些虛
貴婦將物件兒擱到床頭擦拭,而後眸間浮現一二糾結猶豫,丹唇微抿間還閃爍那瑩潤光澤。
舍不著孩子套不到狼
她為了蕭家,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真不是她自己想,都是為了蕭家,為了律兒
貴婦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之神色慷慨間,眼底卻是止不住的那般粉芒期待。
總歸死物不如活生生一人兒。
一股悶熱湧上,貴婦再次顫抖柔荑伸向床頭。
京城內各大豪門之中同樣驚悚以及後怕鬆氣之場景比比皆是。
特彆是澹台府上臉色凝重詫異,破天荒嘀咕讚賞的老爺子,還有那高興的活蹦亂跳,嚷嚷“就要完婚”的大玉容。
“賠錢貨!”
“爺爺我聽我大姐說你不要我當孫女了?”
“嗬嗬,爺爺可沒說,你大姐騙你的。”
釵府,燕府,肅武王府亦然如此。
而那朱紅亭台下,一美豔卻又處處透露清冷之美婦悵然輕撫小腹,眸光複雜糾結卻又柔和無比。
但總歸是鬆了口氣。
金鑾事變翌日,一夜間整座京城仿佛換了新天,家家戶戶商鋪門扉緊閉,唯有蕭瑟寒風卷起落葉於那空蕩蕩街道之間呼嘯飄零。
金鑾殿內,早朝之上,文武百官齊至而無一人缺席。
皇帝宋理龍袍連珠冠冕加身,高坐龍椅,麵色和煦。
此時此刻,一身著雲紋金邊之白衣公子立於大殿中央,不卑不亢向那台上帝王拱手相拜。
一金黃幕簾後,太後釵紫夜一襲金紅鳳袍端坐其中,鳳冠高聳,唇紅齒白,鳳眼之中恍惚癡迷一閃而逝。
曾幾何時,這混賬還隻是個人人過街喊打的紈絝世子。
可這前後不過一年光景,他便成了這大周之中,當今皇帝最為寵信之人,一改西北同皇室緊張關係,而幾近將雙方達成前所未有之和諧。
前後不過一年光景,她也從那高高在上,無一男子可入眼的太後變成了...咳。
“臣武王世子李卯,懇請聖上為我同澹台家兩位小姐定下婚期!”李卯眉頭微蹙,神色嚴肅敬重,沒有半分虛假摻雜。
遑論李卯麵若刀削斧刻,饒是那幾個從不看重皮相之權臣見了也不免失神暗讚一聲俊俏。
文武百官同樣如太後那般所想。
曾幾何時,李卯此人於朝堂之上求娶女將軍連同姐妹花成了他們茶餘飯後多少天的笑料。
幾乎沒有人會覺得宋理和澹台烈虎會答應下來這門親事。
可到底事事終難預料,當今之李卯的分量經由幾次反腐救太子,再救下來皇帝,就完全成了當今大周皇室最為寵信之人!
沒有之一!
事到如今,若是宋理不答應才叫匪夷所思。
彆說姐妹花,就是李卯現在提出來給釵家那幾位豔麗貌美的貴女寡婦全娶了,宋理多半都睜隻眼閉隻眼,幫著勸釵相答應。
澹台瓊立在澹台烈虎身旁,嘴角蕩漾笑意。
澹台烈虎輕哼一聲,點了點拐杖將滿肚子其實也消的七七八八的火氣壓死。
他要再拒絕給李卯氣跑了,不說瓊兒怎麼想,就是玉容那賠錢貨都能給他胡子拽精光。
文武百官除去一大批被昨天查出來案底當日問斬之人,均是拭目以待龍椅之上那天子發話。
卻見宋理清清嗓子,皺紋眼角掩飾不住笑意,朗聲道:“朕當然同意!”
朝堂之上均是意料之中出了口氣。
太後娘娘喜憂參半。
“正月二十,正是一黃道吉日,傳朕口諭!”
呂公公跪地應答。
“朕宣澹台府兩位明珠同肅武王世子於正月二十大婚!舉城歡慶!”
“謝皇上隆恩!”李卯同澹台瓊同時上前一步躬身拜謝。
“聖上英明!”
“還有,卯兒護駕有功,特賜丹書鐵券一枚!”
百官驀然瞪大眼睛,看向宋理手中那一方明晃晃金色“保命符”。
“以及特封六部監察使。”
“監察使隻聽從朕之命,而六部則聽於監察使之命!”
嗡—
“謔...”
不少官員渾身一震,豁然抬頭,滿眼不可置信。
淩駕於六部之上的官職!
先是禦前特使,再到現在六部監察使。
當真是前所未有!
武王世子他才多大!
“謝聖上。”李卯不驕不躁,麵色平和躬身受下,引得不少人均是刮目相看。
宋理樂嗬嗬再度一喝:
“澹台將軍同樣護駕有功!”
“特封二品威武大將軍,同時重組羽林衛並入虎賁堂之下!”
“謝主隆恩!”澹台烈虎同澹台瓊同時上前謝賞。
如此獎勵比之李卯倒是普通許多,但至此大周京城內虎賁軍就要一家獨大乃是真的。
並入羽林衛相當於軍口多了一倍不止,且羽林衛之職責權力悉數劃入澹台家麾下。
自此過後,京城門閥澹台家幾近再無比擬。
若說文官之首為蕭家,那麼武官之首澹台家則當仁不讓。
雖然那二品威武將軍隻是個虛頭,但兩軍合並則是實打實的加權。
“皇上萬歲萬萬歲!”
百官忐忑高呼片刻,宋理和煦麵色緩緩消失。
金鑾殿不多時便陷入一片沉寂。
眾所周知,好的說完了,也該說不好的。
李卯向後退了退。
果不其然,殿中沉默幾息過後宋理便麵無表情道:“眾愛卿以為,宋啟以私兵謀逆逼宮,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