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武王府上。
“你的意思是你要裝作重傷,配合太子演戲?”燕夫人若有所思喃喃道。
李卯輕輕點頭,隨後瞬間便成了一副病怏怏的白麵憔悴模樣。
“明日京城朝堂必將動蕩,我就裝受害人即可。”
“如此甚好。”燕夫人點點頭,沒有否認。
小卯為了救太子而受傷,這豈不是大功一件?
那又不是說,小卯跟皇家的關係便愈發和諧?
皇上會愈發寵信小卯?
而且跟站隊的性質不同,救了太子一命既不會得罪了其他的皇子,若是將來太子安穩即位,又豈不是說小卯他便從此高枕無憂了?
好!
大過年的,必須得慶祝慶祝!
“小卯?”燕夫人風情萬種眯眼間,卻見身旁那人不知何時已經飄然離去,留下兩位饑腸轆轆的美婦人大眼瞪小眼。
“今日有些乏累,明日估計還得應付不少人,今夜我就先睡了。”
李卯腳底一抹油先跑了。
明日他受傷一事隻要一經傳出,就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屆時以某些人的性子,隻怕會馬不停蹄就趕來看望他。
就燕姨那亢奮性子,還有芝蘭的耐力,他可不想一夜不眠到時候一屋子狼藉去招待她們。
日子還長,自然不急一時。
但念及旖兒懷有身孕
李卯稍一沉吟,便回屋提筆寫字。
不能讓旖兒受了驚嚇。
屋外。
劉芝蘭勾了勾耳畔發絲,隨後也沒有任何怨言,起身準備去給公子打熱水洗漱。
燕夫人則是已經在合計,到時候鍛煉身體深蹲時要不要幅度大一些,迅猛一些。
大開大合,千斤激浪。
以前跟小紫置氣的時候就這般激動過。
雖然一次她就有些累的受不了,但架不住某人喜歡。
念及於此燕夫人便恬然端坐在玫瑰椅上,伸出手失神的輕柔撫摸小腹,口中自顧小聲嘀咕:“怎麼這麼久了還是沒一點征兆?”
“你就這麼貪吃,讓你爹...”美婦麵頰一紅,輕咳一聲還是轉換了稱呼。
“跟小卯一個樣,也不知道你將來生下來會不會同小卯搶吃的...”
京城之中官兵如水一般流淌,路上一匹駿馬其上坐著一紅衣太監,馬不停蹄地朝燕王府趕去。
約莫一刻鐘後,燕王內府,某位倚在床頭,青絲披散,身上圍著一紫雲毛毯,狐狸眼眸豔麗嫵媚,妖嬈勾人的麗人,借著幽幽燭火做著手中的針線活。
比之以往那刻薄狠辣之色,如今有了身孕,那眼角輪廓,麵部線條趨於柔和,倒更顯幾分賢淑韻味。
麗人正做著最後封針之事,卻突然聽聞屋外一陣亂糟糟傳來,俱是那怒罵摔瓷之尖銳聲響。
冷豔麗人眉宇間浮現一層嫌惡,轉而冷著眼眸掀開被子披上棉毯,一手扶著肚子朝門邊走去,一旁正打瞌睡的曉英見狀瞬時精神起來,趕上去攙住了王妃的胳膊。
“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怕擾到了孩子?”
甄旖邁步出門,看著那蟒袍邋遢,麵色鐵青,步履匆匆途徑花園的宋律怒聲嗬斥。
宋律方才還臉色難看的神色一聽見王妃的聲音便立馬緩和下來,隻是立在不遠處臉色難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道:“是本王不好,王妃你多擔待些。”
“父皇喚我去宮裡。”宋律額間再度浮現一層憤然。
甄旖輕蹙細眉,疑聲道:“這般晚了聖上喊你過去乾什麼?”
宋律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太子今夜受刺!”
甄旖猛地瞳孔一縮,看向宋律一陣驚疑不定。
宋律瞞著她自顧發動了對太子的襲殺?
但細看之後這才發現這人臉上並無什麼被抓包的驚惶,倒是憤懣更多。
就以他的性子來說,顯然太子受刺並不是他所謀劃。
甄旖投去問詢目光。
宋律搖搖頭沒有多說,留下一句“我去找抱隱士”便甩袖離去。
身後跟著一乾子平日裡豢養的門客,謀士,都是聞聲而動,正待出謀劃策。
不多時王府人去樓空,留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在月華下默然不語。
“王妃,可要回屋?”曉英拿過毯子圍在甄旖腰腹間,遮住那鼓起的小腹。
甄旖隻是立在原地愁眉不展,精明眼瞳之中不停閃爍思忖精芒。
若宋律要動手,斷然不會瞞著她。
他從小便含著金湯玉匙長大,一度被人當作未來的太子,因此百般備受嗬護,喜怒形於色,城府淺薄,能走到這一步完全是身後的蕭家勢力過於龐大。
所以若是宋律要刺殺宋若,他必定會激動先將此事告知於她。
畢竟自己懷著他的“親生骨肉”,此事乾係甚大,自然沒有必要隱瞞。
而且他宋律就是再蠢,也不會選擇在除夕夜動手。
闔家團圓之時,驚擾一方安危,完完全全就是作死,也難怪聖上會立馬就將他喚入宮中。
但
如果不是宋律,那究竟會是誰動的手?
狐媚女子眼波變換,總感覺有些不太妥當,終是覺得過段時間要去找那個負心漢一趟。
宋律還未登基前,出現任何一點差錯都是對他們美好未來的威脅。
“王妃,剛來了一封您的信來。”門房處一丫鬟快步走過來垂首稟報。
狐媚麗人眉頭緊鎖,不虞看向那沒眼色的丫鬟。
被這般打斷思緒就跟那畜生一樣,不上不下恁的難受。
“是肅武王府的劉夫人送來的信。”
“劉夫人?”甄旖一怔,轉而一把將信拽了過來,拆開仔細讀著。
那個內媚婦人給她寫什麼信?隻怕是那畜生怕被人截信,便借著那劉芝蘭的名義給她寫信。
果不其然。
麗人眼神一凝,隨後眼角一勾,不覺間那淡淡的喜意便蕩上眉梢,止不住的眼中得意。
“旖兒,見字如麵,你我良久未見,實在是讓人日夜難眠,輾轉反側。”
“……”
省略一堆隱晦情話。
“明日若有任何我的風吹草動,切勿相信,莫要擔心。”
甄旖讀過信後便將那沁香的信封折好放入懷中,隨後揉著眉心又是一陣思忖。
她知道那負心漢給她寫信定然不是空穴來風,但是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但既然說的是明日,那估計隻能明日才得知了。
麗人扶著腰肢緩步朝屋內走去,一旁曉英攙扶而行。
話說回來,自己好像是十月初懷的?
那豈不是說,已經將近三個月了?
嘶,過的還挺快。
狐媚麗人不覺間口中哼起小曲兒,水蛇腰隨著步履搖曳娉婷,婀娜生姿,妖冶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