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援朝目光灼灼的盯著李圓圓,聲音當中充滿自信,道:“李小姐,你不需要懷疑我這句話的真實性。這一次冶煉廠入駐蘭縣,其投資超過兩個億。我可以將廠房建造項目,全都交給你,保證你能夠賺夠五百萬。”
“並且,機械運輸也可以讓你來負責,其中利潤,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對了,還有工人。你不是有個工會嘛?那麼,冶煉廠的工人,就從你的工會選……”
趙大明快速眨巴著眼睛,這是他心情極度緊張時候的表現。
蘭縣現在發展很快,有錢人確實不少。
但,要說誰是首富,這就很難講了。
中國人,都喜歡藏拙,有錢也不會故意拿出來顯擺。
可要是按照黎援朝的說法,李圓圓真有可能成為蘭縣的女首富。
錢正有錢吧?
可,讓他拿出五百萬現金,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零件廠並不是錢正一個人的零件廠。
李圓圓笑盈盈的看著一副指點江山模樣的黎援朝,並沒有被他說出的數字驚嚇到。
等黎援朝說完,李圓圓才慢悠悠的開口道,“黎先生,我真的非常感激,你能夠這麼信任我,願意把那麼多項目交給我。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能耐,這麼大、這麼多的工程,我承受不起的。”
“再者,黎先生真要把所有項目交給我,冶煉廠其他高層,肯定會對你有意見。即便嘴上不說,心裡邊肯定會有疙瘩。最重要的是,我要是真把所有項目都拿下,不是跟蘭縣所有商人為敵嘛?”
“錢,是個好東西。”
“但,世上這麼多錢,不可能被一個人全都賺了。”李圓圓笑著拿起酒杯,對著黎援朝舉了起來,繼續道:“黎先生,合作的事情,咱們晚些談。這一杯酒,是感謝你剛才仗義出手,幫我解圍。”
黎援朝一瞬不瞬的盯著李圓圓,見對方目光坦然,心中對她更加欣賞了,不為金錢而折腰,好女人啊。
“好,那就聽李小姐的,今晚不談工作!”
……
上葉村。
代銷店門口。
葉大力爹娘滿臉感激的提著野菜、臘肉,上門感謝徐墨。
“黑子,其他話,叔就不講了。以後,大力要是再敢跟你作對,叔先打斷他的腿。”葉大力他爹目露感慨的說道。
既然已經決定讓葉大力回村,徐墨也不會故意在擺臉色,弄得雙方都尷尬,便從口袋裡掏出香煙,抽出一根,遞向葉大力他爹,道:“老叔,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你也彆一直提。咱們要往前看!”
“對對對,咱們要往前看!”葉大力他爹連忙點頭附和。
“黑子,沒其他事情,叔就先回去了,家裡還要收拾收拾!”
“叔,這些東西你帶回去。”
“彆彆彆,黑子,這東西雖然不貴重,可也是叔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收,叔心裡不踏實啊!”
“那行吧!”
聽徐墨肯收下東西,葉大力他爹才長鬆一口氣,拉著他媳婦就向著村內走去。
葉大力倒是沒走,賊頭賊腦的蹲坐到徐墨身邊,壓低聲音,道:“黑哥,安子出遠門了!”
對於徐安的消息,徐墨並不關心,更不想了解,便開口道:“出去闖闖也好!”
見徐墨沒啥興趣,葉大力也不再提徐安的事情,道:“黑哥,俺聽說老參很補。你現在受傷了,肯定需要進補。明兒個,俺就進山,替你去拔根老參。”
徐墨笑笑,山裡邊的參不少,可要是老參就不常見了。
“黑哥,你彆不信!”葉大力左右看了一眼,道:“前兩年,俺在高高山那邊,看到了一株老參。這事情,俺誰也沒告訴。俺本來是打算,等俺媳婦懷上了,再去把那株老參給挖出來,給媳婦補補。”
徐墨撇撇嘴,道:“你就不怕被彆人搶先挖走?”
“嘿嘿,那株老參長在懸崖縫隙裡,一般人還真發現不了。最主要的是,沒有幾個人幫襯,俺不敢去挖啊。那地方太陡了!”
葉大力抬手撓了撓後腦勺,事實上,他本來是尋思著,等他三個哥哥退伍,再去把那株老參挖出來。
“吼!”
驀然!
一聲虎嘯響起。
葉大力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豁然起身,眼眸中布滿驚悚。
前天晚上,他是真被斑斕大虎給嚇到了。
要不是徐廣田他們及時趕到,他覺得自己會成為老虎的‘宵夜’。
徐墨卻眼睛一亮,扭頭看向代銷店,喊道:“媳婦兒,拿塊臘肉給我!”
“嗯!”
屋內傳來劉薇薇的回應。
沒多久,劉薇薇便提著一塊臘肉,走出代銷店,看著滿臉迫不及待的徐墨,不由得低聲一笑。
坐在躺椅上的徐墨,挺起腰杆,接過劉薇薇遞來的臘肉,眺望遠處向著代銷店這邊縱躍而來的斑斕大虎,大喊道,“大妹,打個滾,這塊臘肉就賞你了!”
大妹雖然有些靈性,卻聽不懂徐墨這話意思,直奔代銷店而來。
葉大力全身僵硬,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看著跑到代銷店門口的斑斕大虎。尤其是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味道後,更是緊張得胃抽抽,想要嘔吐。
大妹直勾勾的盯著徐墨手掌的臘肉,耍寶似的翻滾在地,肚皮朝天。
徐墨心中一樂,拿起旁邊拐杖,撐起身子。
劉薇薇趕忙上前攙扶他。
在劉薇薇攙扶下,徐墨走到大妹旁邊,放下拐杖,伸手向著它肚子摸去。
“咻!”
本來肚皮朝天的斑斕大虎,在徐墨伸手的瞬間嗎,一個翻身,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咬住徐墨另一隻手提著的臘肉。
徐墨隻感覺一股大力傳來,右手提著的臘肉,就不見了。
斑斕大虎叼著臘肉,一個縱躍,跳出去五六米,旋即趴在地上,發出低沉的嗚嗚嗚聲,撕咬了起來。
徐墨一臉無語,旋即撐起身子,在劉薇薇攙扶下,又向著斑斕大虎走去。
正在啃食臘肉的斑斕大虎,瞥了一眼徐墨,叼著臘肉,又躥出去十多米。
站在代銷店門口的葉大力,看著斑斕大虎不斷挪動位置,徐墨被劉薇薇攙扶著,緊跟在後邊,不由得嘴角抽搐,嘀咕道,“黑子是真不怕死啊。”
一來二去,斑斕大虎也煩了,對著徐墨咆哮一聲,那穿透力極強的虎嘯聲,震耳徐墨雙耳發麻。
“彆叫!”劉薇薇對著斑斕大虎一瞪眼。
母老虎對‘母老虎’。
真母老虎居然慫了,豎起的耳朵都變得奄巴巴的,趴在地上,自顧自的啃食臘肉。
徐墨嘿笑一聲,對著劉薇薇豎起大拇指。
劉薇薇臉頰一紅,道:“我、我是怕大妹嚇到你,才喊它的!”
徐墨樂嗬嗬的說道:“媳婦兒,你說,我要是騎著老虎,去山裡打獵,會不會很威風?”
“啊?”劉薇薇麵露驚愕,騎著老虎?
迎上劉薇薇驚愕的目光,徐墨哈哈一笑,慢悠悠的向著斑斕大虎走去。
這一次,斑斕大虎沒有挪動,看都不看一眼走到身邊的徐墨。
徐墨小心翼翼的伸手,撫摸著斑斕大虎的後背。
毛很粗,摸起來手感很差。
徐墨很想騎到斑斕大虎背上,卻知道這事情急不得,再加上自己還有傷在身。
撫摸著斑斕大虎的後背,徐墨低聲說道:“大妹啊大妹,隻要你給我騎,以後我大魚大肉的招待你。”
幾分鐘後,斑斕大虎吃完臘肉,懶洋洋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向著後山方向縱躍而去。
日子就這麼平平穩穩的過著。
徐墨每天拿著鮮肉、臘肉去喂斑斕大虎,久而久之,大妹跟他也熟絡了起來,會主動湊到他麵前討吃食。
上海!
和平飯店。
葉富國跟徐多田都不識字,根本看不懂菜單上邊寫著什麼。
但,他們一二三四還認識。
葉富國拿著菜單,湊向旁邊西裝革履的青年,小聲問道:“劉秘書,這是啥菜啊?居然要六十八塊錢?”
“東坡肉!”劉秘書笑著說道:“東坡肉不算本幫菜,不過,這幾年來上海的浙江商人比較多,和平飯店也添加了很多江浙菜係。”
葉富國咬咬牙,道:“那咱們就點盤東坡肉!”
“葉小哥,東坡肉不是一盤的,是一塊!”劉秘書解釋道。
“啥玩意?一塊肉六十八塊?”葉富國嘴角微微抽搐,太貴了,真的太貴了。蘭縣現在一斤肉才兩塊錢。
一旁徐多田小聲道,“富國,要不,咱們換個對方吃吧,這也太貴了!”
“多田哥,我也知道這裡的菜貴。但是,黑哥早就說過了,讓咱們彆不舍得花錢,要嘗遍各種菜……”
劉秘書看著低聲嘀咕的倆人,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最終,三人點了一份東坡肉,一盤青菜,三碗米飯。
結賬時候,徐多田一聽米飯還要五毛錢,差點跟收銀員打起來。
走出和平飯店,徐多田對著門口吐了一口濃痰,罵罵咧咧。
葉富國覺得徐多田罵得沒錯,這店,是真的坑人。
劉秘書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實在是太丟臉了。
“走,咱們找奎子他們去!”
葉奎子、葉偉兵、徐滿櫃,也跟著葉富國、徐多田來到了上海,按照徐墨的意思,每晚都往那些娛樂場所跑。
半個多小時後,三人來到寧陽賓館。
“砰砰砰!”
葉富國抬手拍打著緊閉的房門。
很快,房門就打開了,葉奎子滿臉困意的看著葉富國,道:“富國,這才幾點啊,你就跑來喊我們起床!”
“都快十二點了!”葉富國一邊說,一邊往房間裡走。
“臥槽!”
下一刻,葉富國的怪叫聲,自房間內響起。
隻見葉富國捂著眼睛,跑到門口,大罵道:“奎子哥,你怎麼不說,你對象也在房間裡啊!”
葉奎子嘿笑一聲,道:“你可彆亂講,那不是我的對象。”
“不是你對象?那她還跟你睡一個房間?”葉富國放下捂住眼睛的雙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笑嗬嗬的葉奎子。
“說了你也不懂!”
葉奎子慢悠悠的轉身,走進房間,從褲袋裡掏出二十塊錢,丟向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姑娘,道:“小妹,晚上我還來找你哈!”
“多謝哥哥!”姑娘撿起丟在被子上的兩張大團結,笑盈盈的揣進口袋裡,旋即給了葉奎子一個飛吻,便向著房間外走去。
葉富國跟徐多田表情呆滯,愣愣地看著擺動僑臀,向著房間外走去的曼妙身影。
“奎子,你這是在亂搞男女關係啊!”徐多田扭頭看向拿出香煙,自顧自點上的葉奎子。
“多田哥,你彆亂講啊。我跟剛剛那位姑娘,是非常純淨的朋友關係。”
“朋友?誰家朋友睡一張床啊?”
“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才坦誠相見啊。”
屮!
聽著葉奎子的強詞奪理,徐多田嘴角一抽,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對了,我們決定今晚離開上海!”葉奎子拿起背包,衣服什麼的,也不疊,直接往裡塞,一邊說道:“我們打探過了,川中那邊姑娘比較多。所以,等會兒我們就去火車站,買票去川中。”
“川中?這麼遠?”
“遠啥啊,坐火車也就三四天時間。你們呢?”葉奎子看向葉富國。
葉富國苦笑一聲,道:“我們啥也沒辦成。”
說著,葉富國扭頭看向劉秘書,道:“劉秘書,要不,你幫我們找幾個廚師算了!”
劉秘書笑著點點頭,道:“沒問題。不過,葉小哥你需要哪個菜係的廚師?底薪能給多少?”
什麼菜係?
葉富國有點兒懵,他是真不知道啊。
“劉秘書,你說,在蘭縣開飯店,要什麼菜係的廚師啊?”
“杭幫菜怎麼樣?”
“我也不懂,劉秘書你說啥就啥吧。至於工資,一個月三十塊怎麼樣?”
劉秘書一陣無語,一個多三十塊?那就彆想著請什麼大廚了,隨隨便便拉個會燒菜的。
徐多田看著劉秘書滿是無奈的眼神,心中一動,問道:“劉秘書,之前咱們吃飯的那個和平飯店,那裡的廚師,一個月多少工資啊?”
劉秘書聳聳肩,道:“大廚的工資,很少對外透露。不過,我尋思著一個月最少三百塊。”
啥玩意?
三百塊一個月?
還是最少?
葉富國漲紅著臉,自己剛才說開三十塊一個月……不就是鬨著玩嘛。
“一個月三百,一年就是三千六……不就是燒幾個菜嘛?怎麼要開那麼高的工資啊?”葉富國嘟囔著。
徐多田眼神閃爍,咬牙道:“劉秘書,你看這樣行不行?俺們開一個月三百五的工資,你幫俺們找倆位有名氣的大廚。”
劉秘書搖搖頭,道:“有名的大廚,三百五一個月肯定不夠。再說了,廚師還要背井離鄉,跟你們去蘭縣。沒有六百塊一個月,肯定沒人去蘭縣。”
“那就不在上海找了,啥玩意啊,就要一個月六百!”葉富國滿臉惱火的開口,一個月六百,一年就是七千二,兩個大廚就需要一萬四千四。
他尋思著,以後飯店盈利,一年有沒有一萬五,還是個問題呢。
聽葉富國這麼一說,劉秘書滿臉無奈的聳聳肩,道:“現在的上海,稍微有點名氣的廚師,都被各大飯店爭搶。講句難聽話,就算你們出價六百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夠雇到大廚。當然,你們可以找幾位手藝不錯,卻沒有什麼名氣的廚師。”
葉富國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道:“廚師,我們不在上海找了,工資要的太高了。”
“那也行!”
……
港島。
淺水灣。
徐忠明穿著花褲衩,光著膀子,腳上是人字拖,肌膚被曬得黝黑,正坐在一條停在岸邊的小船上。
陡然,徐忠明眼睛一眯,看著遠處開來的小貨車,反手拍了拍旁邊的銅盤。
頓時,船艙內走出四人,一個個氣質彪悍,目光冷冽的順著徐忠明的視線,看向遠處開來的小貨車。
小貨車穩穩地停在岸邊,一個光頭佬打開車門,從副駕駛跳落在地,大笑著向跳下船的徐忠明走去,“明哥哥,好久不見呀,聽說你這幾天很威啊,就連銅鑼灣洪興的紅花雙棍都被你們乾翻了!”
徐忠明瞥了一眼光頭佬,聲音沙啞無比,“多少貨?”
聽著徐忠明沙啞聲音,光頭佬眼睛一眯,盯著對方脖頸。
徐忠明的喉嚨處,有一道很長的刀疤,非常明顯。
“兩百台DVD,一百個BB機。明哥哥,怎麼樣?能吃下不?”光頭佬笑嗬嗬的問道。
徐忠明麵色如常,扭頭看向旁邊的阿龍,使了一個眼神。
阿龍的氣質,跟當初在嘉興,有著天壤之彆,尤其是他的右眼,有著一道刀疤,猙獰無比,如同一條蜈蚣趴在他眼睛上。
阿龍將手裡邊的黑包丟給光頭佬,道:“你數數!”
“哈哈哈,不用數、不用數,我跟明哥哥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光頭佬接過黑包,道:“明哥哥,有機會來缽蘭街找我瀟灑啊。你們賺那麼多錢,留在身上都是紙,隻有花掉了,那才叫錢嘛!”
徐忠明沒有搭理光頭佬,抬抬手,讓阿龍他們去抬貨。
半個多小時後,所有家電全都被抬上小船。
“明哥哥,拜拜!”
光頭佬鑽進副駕駛,對著駕駛員使了一個眼神。
徐忠明跳上小船,看著遠去的小貨車,聲音就好似兩塊鐵皮在摩擦,道:“以後,不能跟光頭佬合作了!”
“明哥,怎麼了?難道,光頭佬還敢出賣咱們?”
“他要是敢,我去缽蘭街弄死他!”
徐忠明半眯著眼睛,冷聲道,“咱們在他手裡邊,賺到太多錢了。”
“咱們賺錢,難道他賺的會比咱們少?咱們冒著那麼大風險,也就賺了十幾萬……”
徐忠明好似沒有聽到同伴的抱怨,自顧自的說道:“開船,去深圳!”
“好!”
“明哥,等這次回來,你去把嗓子看看吧。”
“明哥,我聽說銅鑼灣那邊,有個診所……”
……
山西。
一輛行駛在國道上的運煤車上,刀哥全身漆黑的坐在車鬥內的黑煤上,那雙眼睛內的眼白格外明顯。
“刀哥,前邊有個隧道,咱們可以跳車逃跑!”成阿狗彎著腰,爬到刀哥身邊,壓低聲音道。
刀哥眼神一閃,旋即苦笑一聲,“就算咱們逃出狼窩,也逃不出虎穴啊!”
刀哥心中悲涼。
當初徐墨給他三萬塊錢,他第一時間帶著兄弟們,前往深圳。
可,在半道上,三萬塊錢就被偷走了。
當時,刀哥人都麻了,氣得他直接掏槍,讓兄弟們把這節車廂給圍了。
結果,車廂內所有乘客,都被他們搜了一遍,根本就沒有找到被偷的三萬塊錢。
掏槍劫車廂,這可是重罪。
刀哥隻能帶著兄弟們跳車逃跑。
一路逃……身上的散錢也花的七七八八。
刀哥也是講道義的,徐墨既然給了三萬塊錢,他就不可能回蘭縣再去問對方拿錢。
所以,刀哥決定賺點塊錢,湊一湊前往深圳的路費。
刀哥這邊共有五人,還有兩把槍,賺快錢自然不難。
可耐不住他倒黴啊。
在檳城,他們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打聽到一家賭場,準備來一場‘劫富濟貧’。
萬萬沒想到,賭場的火力比他們更凶。
刀哥剛掏出手槍,看場子的十幾人,便掏出了獵槍、手槍……
五個人,都被切了跟手指,槍也被搶走。
更可悲的是,他們被賣到了山西一處礦區。
刀哥策劃了兩次逃跑,全都以失敗告終。
不是他計劃不完善,而是沒地方跑啊。
剛從礦區跑出來,一眼看去……四麵八方還是礦區。
刀哥也算是看透了,想要逃出這個鬼地方,幾乎是不可能。
“刀哥,你彆喪氣啊!”
瞧著刀哥唉聲歎氣的模樣,成阿狗急眼了。
“既然你們決定要逃,那就逃吧!”刀哥抬頭看向遠處的隧道口,挺直腰杆,目露凶光,道:“憑咱們兩隻腳,不可能逃遠…等會兒,我去解決車廂裡邊的人。”
“好,那我去跟小傑他們打個招呼!”成阿狗一臉興奮的弓著腰,向著坐在車頭三人爬去。
刀哥深吸一口氣,伸手拿過放在旁邊的鐵鍬,慢慢地站起身,弓著腰,膝蓋彎曲,向著……
驀然!
疾行中的大卡車忽然一個急刹車。
正向著前邊挪動的刀哥,一個沒站穩,直接從車鬥裡邊翻滾了下去。
“撲通!”
重重的滾落在地,刀哥疼得呲牙咧嘴,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
“刀哥!”
“刀哥,你沒事吧?”
其他人從車鬥裡邊探出腦袋,看著從車上跌落在地的刀哥。
大卡車的副駕駛門打開,一位壯漢緊握著獵槍,跳下車,大步向著擋在前邊的普桑走去,一邊罵道:“特娘的,你們是找死是不是?”
“嘭!”
槍聲響起。
那手持獵槍,罵罵咧咧的壯漢,應聲倒地。
隻見普桑內走出來三人,全都緊握著獵槍,大步走向大卡車。
其中一人,用槍托猛砸車門,對著車內的駕駛員喊道,“滾下車,要不然老子一槍打死你!!!”
駕駛員顫抖著打開車門,雙手抱頭,“彆殺我,彆殺我,我就是個開車的。”
青年一腳踹翻駕駛員,槍口頂在對方的腦門上,笑道:“放心,老子不會殺你。你回去告訴二刀子,那個礦場我姐看上了。他要是聽話,我姐給他十萬塊錢。可要是不聽話,那就讓他先把妻兒送出去,要不然,明天老子就帶他兒子去玩坐飛機!”
“是是是!”駕駛員全身顫抖,拚命點頭。
青年滿意的點點頭,旋即看向從車鬥跳下來的礦工,喊道,“黑炭們,從現在開始,你們跟著老子乾。你們放心,老子不是周扒皮,該給你們的工資,一分都不會少給你們。”
被成阿狗攙扶起來的刀哥,看著高舉著獵槍的青年,嘴角微微一抽,很想說,這世道,咋那麼亂啊?
話分兩頭講……
經過半個月的修養,徐墨肋下的槍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畢竟沒有傷到筋骨。
此刻,徐墨手裡邊提著一隻拔了毛的野雞,在斑斕大虎麵前晃動著。
斑斕大虎前肢彎曲,做出撲食動作,嘴裡邊發出低沉的嗚嗚嗚聲,壓迫力十足。
可,經過這半個來月的接觸,徐墨已經熟悉了斑斕大虎,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笑嗬嗬的開口道:“大妹,你讓我騎一會兒,我就天天給你野雞吃,怎麼樣?”
“吼!”
斑斕大虎低吼一聲,縱身一躍。
徐墨隻看到一抹黑影壓來,旋即巨力湧現,將他撲倒在地。
斑斕大虎一口咬住掉落在地的野雞。
徐墨哈哈一笑,順勢抱住斑斕大虎的脖子,右腳猛地一蹬地,身子旋轉,落到它背上。
“吼吼吼!!!”
被人趴在背上,斑斕大虎非常不舒服的扭動身子,叼著野雞,死活不肯鬆口。
斑斕大虎叼著野雞,猛地躍出。
徐墨緊貼著斑斕大虎後背,雙手緊緊抱住它的脖子,餘光掃視兩邊呼嘯而過的景物,頓感心潮激蕩。
騎老虎!
自己真的騎上了老虎!
可惜,僅僅跑了幾十米,徐墨就受不了了,實在是太顛簸了,趕忙大喊,“大妹,停下,快停下來!!!”
斑斕大虎卻充耳不聞,自顧自的縱躍奔跑著。
“嘭!”
十幾秒後,徐墨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個翻身,滾落在地,牽動肋下槍傷,疼得呲牙咧嘴。
掀開衣服,還好傷口沒有崩開。
“吼!!!”
距離徐墨十多米外,斑斕大虎扭過頭,那碩大虎眸中湧動著洋洋得意。
“大妹,你明天還要不要吃野雞了?”徐墨拍了拍手,笑著站起身來。
斑斕大虎搖頭晃腦,好似在思考徐墨在說什麼。
“黑子、黑子!”
就在這時候,遠處響起徐招財的呼喊聲。
徐墨扭頭看向快步跑來的徐招財,笑著迎上前去,道:“招財叔,咋地了?”
“縣裡有人來找你了!”
縣裡?
代銷店門口,周航坐在椅子上,接過劉薇薇遞來的茶杯,笑道:“嫂子,你就彆忙乎了,我等會兒就走!”
周航年紀比徐墨大很多,所以,劉薇薇聽著對方喊自己‘嫂子’,感覺渾身彆扭。
“周老板!”
徐墨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周航連忙站起身來,看著不遠處向這邊走來的倆人,快步迎上前去,道:“徐總,那塊商用地,我已經幫你談妥了,一萬八千五百塊錢!三千塊保證金,我也幫你交了。”
“那太感謝周老板了!”徐墨伸手從口袋裡拿出香煙,分彆遞給周航跟徐招財,一邊說道:“周老板,那等會兒我跟你去市裡,把錢取了,再還給你!”
“不著急不著急!”周航笑著擺擺手,拿出火柴,先替徐墨點上。
“對了,徐總,咱們縣裡要來一個大廠,占地千畝呢。”
“什麼廠?”徐墨心中早有猜測,蘭縣市委領導敢這麼果斷取消工分製,那肯定有所安排。
“冶煉廠!”
冶煉廠嘛?
徐墨微不可查的聳聳肩,對於這一類企業,他還真不怎麼了解。
“徐總,下個月六號,市裡要舉辦一場投標會,你要不要參加?”
徐墨搖搖頭,笑道:“我倒是想要參加,問題是,我對這些一無所知啊!”
周航眼神一閃,所有旁邊隻有徐招財,可依然習慣性的壓低聲音,道:“徐總,你真不打算參加下個月的投標?”
“怎麼?有什麼不妥嘛?”徐墨挑了挑眉,很好奇周航為什麼會這麼問。
周航眨眨眼,整理思緒,道:“徐總,李老板又弄了個圓墨商會,你知道嘛?”
“這我還真不知道!”徐墨微微一愣,道:“李圓圓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又弄個商會出來?”
“這就說來話長了。還有,其中很多關鍵信息,我也不太清楚。”
“周老板,你就跟我說說,你知道的事情!”
自己就離開蘭縣半個月而已,徐墨非常好奇,這半個月,李圓圓又整了什麼幺蛾子。
見徐墨確實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周航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多嘴了。
李圓圓故意瞞著徐墨,那肯定是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