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分鐘之前，學術界很多人還在討論沃保術式的可行性。
很多人揪著各種技術細節，直覺上認為不合理，但因為缺乏相應的技術，隻能提出質疑。
但總的來說，更多的人不相信一個憑空產生的沃保術式。
畢竟說到底……頸七互換術是實實在在、展示給眾人的。
而且再不濟，從沃森敗走臨醫，莫雷蒂、埃米爾等人專程來到大夏，也能看得出來頸七互換術的真實性。
因而業內懂行的人，基本上不會有太多懷疑。
反而是沃保術式太詭異，如空中樓閣，疑點太多了。
隻是頸七互換術本就已經是高精尖的技術了，能找出同類的沃保術式的漏洞的，就更是寥寥了。
再加上有黴醫研究院、霍普金斯等等光環加深，質疑者自然更少。
不過，頂端學術界至少剛才還是一股清流，仍然有不少人保持著嚴謹認真的懷疑態度。
但……也僅僅是“剛才”而已。
在漢斯國神經外科協會直接開除了公開質疑者，並且轉而支持沃保術式後，學術界的風向也在頃刻之間發生了大轉變！
熊國教授，撤回了披露沃保術式的文章。
全球一些頗有威望的專家，也都避開了這個話題，緘默不語。
更有甚者，譬如鯨島、棒-子國等，都掀起了一波技術崇拜。
一些鯨島神外教授在吹捧，並且高調宣布將要“全麵引進沃保術式”……
“果然是霸道。”莫雷蒂的笑容中帶著些許諷刺。
學術界是淨土？
笑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讀書人的骨頭也不見得有多硬。
隻是，誰也沒法苛責什麼。
漢斯國麵臨的是“撤銷學術合作”，直接就足以讓一個行業徹底與高端設備絕緣，可想而知麵臨的壓力有多大。
其他國家，除開本身就忠實於黴醫的，恐怕都大大小小受到了脅迫。
“如今我們的頸七互換術倒是有些內外交困了。”戴楠笑了笑，道。
內部，彭月嬌的怪病始終無解。
而外邊又有沃保術式在圍追堵截。
而且最要命的是，沃保術式的春秋筆法根本沒法破解，又因為這項術式隻是理論，拿理論的數據與頸七互換術的真實臨床對比，這簡直是降維打擊！
無人敢發聲質疑，無數的普通人自然將沃保術式奉若圭臬。
而到時候，恐怕都不必等黴國神外年會結束，原本被碰上神壇的頸七互換術，就會立馬跌落，甚至於被絕大多數不明真相的人輕視。
“這事兒，得讓許秋知道。”
戴楠有些憂心忡忡。
次日大夏的神外年會，許秋就會公布頸七互換術的第三項成果。
雖說對方很有信心。
戴楠也相信許秋。
但，麵對早已經成為權威的黴國神外年會，直麵霍普金斯的針對，任誰也不可能泰然處之。
因而必須提前告知許秋，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想到這，戴楠也無暇關注後續的打分環節了。
想來也知道，既然黴醫研究院讓霍普金斯以這種堪稱自爆的方式硬鋼頸七互換術，那絕對會給一個高分。
“我們也去。”莫雷蒂見戴楠準備離開，也同樣起身。
相比於黴國神外年會後續的科研成果，許秋得悉此事後的反應，以及應對措施，才更加令他們在意。
畢竟如今，莫雷蒂等人說起來也算是和大夏年會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
大夏神外研究所，實驗室內。
段善繼、邱偉等人依舊在按照許秋的方案，不斷地重複一個個步驟。
儘管各個環節他們已經嘗試了幾十次，但依舊不知疲倦。
科研正是如此。
絕大部分時間都極其枯燥。
偶爾有點發現，以為自己或許是找到科研契機了，實則隻是又進入了一個新的誤區……
而這時候，戴楠等人到了。
“埃米爾教授也來了。”眾人更在意的是這一點。
昨夜，埃米爾教授就通宵了。
因而今天在實驗室待了幾個小時，實在扛不住，放棄了徹底跟著許秋乾的打算，就跟著戴楠等人先行離開，以免次日的年會中途猝死。
也是在埃米爾教授離開後，實驗的推進速度慢了不少。
如今對方回來，自然讓實驗室眾人有些期待。
不過，這次戴楠等人回來並不是什麼好事。
找到許秋之後，戴楠直接將黴國神外年會的情況講了講。
著重介紹了沃森提出的沃保術式。
“根據沃森的描述，沃保術式幾乎能對神經係統疾病導致的‘偏癱’做到全覆蓋……
“而且術後的數據經過他們的篩選，展示出來的指標都遠超頸七互換術。
“目前來看，這對我們非常不利。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儘管理論上霍普金斯他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拿出第二個‘頸七互換術’，但我們卻沒法找出‘沃保術式’的問題……”
不用猜也知道，沃保術式壓根就是奔著頸七互換術來的。
能不能真正派上臨床用場並不重要，黴醫研究院他們想要的，僅僅是為了讓頸七互換術人人喊打。
更是想毀去大夏神外領域這麼多年唯一有機會真正進軍國際前列、掌握話語權的機會。
頸七互換術一倒，大夏高層對年會的投入將化為烏有，而大夏神經外科這麼多年一點點積攢的影響力，也會在頃刻間歸零，甚至還倒欠……
而此刻，在場其餘人也意識到了這嚴重的後果。
當下，不少人臉色有些發白了。
段善繼臉色尤其難看。
他和戴楠是同一輩的人物，算是與大夏神經外科共度患難，才總算走到今天。
如今大夏神經外科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好歹是能在國際場合說上一些話了。
若是這一次神外年會出了問題，那恐怕這麼多年苦心孤詣的經營都會毀於一旦！
邱偉、張驍，以及研究所的其餘學者，此時心情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這黴國，當初約定好將黴國神外年會的年度成果頒給頸七互換術，但最終食言。
這也就算了。
結果如今，竟然還包藏禍心！
大夏都已經退讓一步，沒想到不依不饒也就罷了，竟打算置許秋，置大夏神經外科界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