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倒也不用擔心這些了。
莫才笑著道：“臨醫這肺移植科，辦不下來，也開不下去。”
助理聞言，心頭一凜。
他當然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田震田委員了……
在田委員麵前，彆說是臨醫了，就是瑞金這種頂尖醫院都要放低姿態，他想要對付一個臨醫，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許秋和臨醫也算是自尋死路了。”助理附和了一句。
莫才笑了笑，道：“臨醫也不是沒有活命的法子。就看許秋他的態度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轉而看向直播中的畫麵，道：“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我們瑞金的榮譽領了再說……給孫恒打電話。”
助理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出，早就做好了準備。
莫才一開口，當下他就立刻撥通了孫恒的電話。
沒多久，電話就接通了。
……
孫恒態度恭敬：“莫院長，您有什麼指示？”
然而這次，開口的就不是莫才了。
而是助理代為轉達：“我院醫生陸啟山取得了如此佳績，作為主任醫師的你，理應嘉獎一番。”
孫恒豈能聽不明白這意思。
他臉上賠著笑，道：“陸啟山是我院傾力培養的醫生，他取得成績，榮譽理應歸我們瑞金所有。”
“能不能爭取到，都是你個人行為，與瑞金無關。”助理似乎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孫恒表情一僵。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是助理來傳話了。
無非是莫院長不願意留下把柄。
萬一此事得罪了戴楠，背鍋的就是他孫恒，不會波及到莫才。
等於是，孫恒完全是拿自己在神經外科的前途去賭。
賭贏了，那就是讓陸啟山的榮譽儘歸瑞金，於自己而言幾乎毫無收益，但對瑞金卻是一次巨大的收獲。
但，若是賭輸了，恐怕就把戴楠得罪死了。
到時候他孫恒在神經外科恐怕是寸步難行！
這對莫才、對整個瑞金來說壓根就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此時孫恒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然而，他卻沒有半點應對的手段。
最後隻能一咬牙，點頭答應下來。
等電話掛斷，孫恒才覺察出自己竟已出一身的冷汗，手腳都有些發冷了。
不過此時他顧不得太多了。
望向台下。
此時許秋已經結束了所有人的點評，評委們聚在一起討論，顯然在統計最終得分。
最後一輪比賽的成績很明朗，排名一看便知。
但這一屆手術大賽的總成績卻需要根據各方麵因素進行加權計算。
而各個方麵的權重，將直接決定不同參賽者的排名。
“這次比賽，優勢最大的就是陸啟山了……他隻參加了三輪比賽！”孫恒心中道。
當然，這也不過他的想法而已。
事實上，威格、內森等人雖然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卻並不覺得不公平。
畢竟陸啟山的狀態看起來實在是太糟糕。
他們甚至覺得，自己結束了五輪比賽之後的精力，甚至比陸啟山剛來的時候還要好！
硬要說占便宜……在陸啟山麵前，威格他們覺得自己才是占便宜的一方！
而趁著還在統計成績的時候，孫恒快步離開了觀眾席，往評委那邊趕去。
曹文和陳思齊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都趕忙跟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孫恒要乾什麼，但總歸是有熱鬨要看了，而且大概率和陸啟山有關！
如今，兩人都已經快把陸啟山當成自家醫院的囊中之物了，自然給予了極高的關注度。
而不遠處的評委席，戴楠聽到動靜，抬起眼皮來，就看到了快步走來的孫恒。
她本來不想搭理。
但看孫恒顯然不可能就這麼擋回去，於是開口道：“何事？”
話音落下，眾多評委的目光都落在孫恒身上。
這其中的每一人，都如範鑫、林柏舟等人一般位高權重，根本不是孫恒能夠比肩的大人物。
此時這些目光儘數落在孫恒身上，讓後者有種如有大山壓落的恐慌感。
不過，想到莫才的叮囑，他最終還是咬牙道：“戴教授，陸啟山是我瑞金傾儘心力培養的天才。
“我們給他的手術機會，甚至於超過田委員的兒子田子昂醫生……
“這足以得見瑞金對他的重視程度！
“我們瑞金本來想要雪藏陸啟山，將其作為我院神經外科的中流砥柱培養，為了不讓他分散精力是，甚至於讓田子昂這些稍遜一籌的人前來代替他參賽……
“如今瑞金名聲不顯，這一點無所謂。
“但陸啟山的才華既然已經暴露，他所獲得的榮譽，理應歸我們瑞金。我們花費重金培養的醫生最後徒做他人嫁衣，難道……就因為臨醫是主評委許秋醫生的老東家嗎？”
這番話，幾乎是一氣嗬成講出。
說完後孫恒隻覺得暢快。
他越說越自信。
最後自生一股義憤填膺的氣勢。
儼然已經成為被奪走院內天才、被搶去所有榮譽的受害者！
如果不是戴楠知道內情，她恐怕可能還真的被唬住了。
然而也正是因為知曉所有細節，她才更覺得可笑。
給手術機會？
那到底是把陸啟山當成牛馬使喚、死命地疊加工作任務，還是真的給磨煉手術的機會？
至於什麼雪藏、防止分心等等，就更是可笑了。
誰都能看出來大夏神外年會是年輕醫生脫穎而出、打響名聲的重要機會。
各家醫院，恨不得派自己最出色的醫生前來。
連協和、天壇、華山等都不敢說藏一手。
因為藏了，那在威格、內森等人麵前就是徹底的慘敗了！
瑞金還沒這資格雪藏人才。
因而對孫恒這番大義凜然的話，她隻覺得荒謬。
不過，此時戴楠卻還是不禁皺起了眉頭。
其他話語她不在乎。
但最後一句話……
什麼叫做“就因為臨醫是主評委許秋醫生的老東家”？
難道不是瑞金打算把爛攤子甩出去，最後臨醫接了下來？
怎麼反而成了許秋利用權勢來壓人了！
這一刻，戴楠的眸子徹底冷了下來。
如果孫恒隻是想爭名奪利，那是人之常情，戴楠喝退對方就是了。
但如今……竟然把臟水潑到了許秋身上，她怎麼也不可能輕易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