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裡則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莫院長，您能請到許秋？”
自從許秋開創頸七互換術後，邀請他講課的信函一封接著一封。
而待遇，也從一些缺德醫院想要撿漏的五千塊錢酬勞，漲到了一萬，直到如今有醫院開出了十萬元的高價。
然而，許秋根本沒有搭理過。
而且直接讓臨醫對外放出消息，表示暫時不會前往任何醫院講課。
因而除了一些和臨醫關係特殊的醫院，或者是在市際轉運通道中與臨醫達成合作的……其他地方，即便是天都魔都這些不差錢的頂尖醫院，都請不來許秋！
但如今看來，莫院長有辦法？！
莫才隻是笑了笑，道：“哪有什麼請不動的，隻不過是籌碼不夠。我開出的籌碼，許秋拒絕不了，也不敢拒絕。”
孫恒聽完，感覺瑞金要大出血了，下意識地問道：“代價大嗎，咱們科室的績效不會受到影響吧……”
要是幾十萬幾十萬地砸，那還真不如不請許秋了。
畢竟一堂課而已，賣出這種價格，屬實是太離譜了。
莫才搖搖頭，意味深長地道：“代價？什麼代價都不必付出。”
這番話讓孫恒更迷糊了。
然而他卻不敢繼續問下去。
很顯然，這些事情已經涉及到了隻有院長才能接觸到的層麵……自己了解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多謝莫院長，這次神外年會，我們一定會竭儘全力！”孫恒當即就開始表忠心。
莫才自然沒有被這番話給迷惑。
他收斂笑容，眉頭再次皺起，道：“你說田子昂不服管教，依舊執拗地繼續參賽？”
孫恒表情有些無奈，道：“莫院長，我實在是管不住他。”
而這時候莫才反而笑了起來，道：“任由他胡鬨，不要阻攔他。”
這番話讓孫恒愣住了。
他有些搞不明白莫院長的意思。
真要是任由田子昂胡鬨的話，他恐怕能把天都給掀翻了，到時候瑞金就不隻是笑話這麼簡單了，甚至可能成為頂尖醫院之恥……
這純純的無妄之災，為何莫院長反而不著急。
等等……
突然的，孫恒意識到了什麼，眸子一擴，眼裡閃過精光。
莫院長要的，就是讓田子昂拖累瑞金？
如此，就能讓田委員麵對瑞金心中有愧，從而讓自家醫院與對方的合作中占到優勢……
大夏神外年會本就是曇花一現。
也就這一屆有點關注度了。
算是天時地利人和，各種因素湊在了一塊。
明年，就會淪為無人問津的小會。
而瑞金一時的丟人，很快就會淹沒在信息洪流之中。
然而，醫院卻能借此從田委員身上拿到真正的利益，而這必然讓瑞金更上一層樓……
“我明白了……”
孫恒低語著，沒有再多問。
此時他有點後悔自己沒有提醒田子昂彆搗亂了。
就該激發對方的逆反心理，讓他繼續鬨一陣，如此反而更好！
又聊了兩句，莫才指導了一些工作，電話就掛斷了。
孫恒匆匆趕往觀眾席。
此時，曹文、陳思齊等人已經落座。
不過此刻兩人的表情都還有點茫然，顯然沒有從之前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而且，他們二人的目光出奇地一致，都同時看向某個方向。
順著視線望去，孫恒也注意到了處在焦點之中的人，正是報名完畢、來到了考核現場的陸啟山。
望著此人，孫恒剛剛平複好的心情又有點焦躁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醫生，竟然能引出這麼大的風波！
此刻，他隻希望陸啟山發揮失常，最好是直接猝死在考核台上……
“接下來，由莫雷蒂教授抽取第三項手術的考核內容！”
就在此時，賴光圳的聲音再度響起。
會場瞬間鴉雀無聲。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之來到了台上。
卻見莫雷蒂走到台前，伸手進去攪動片刻，而後抽出了一張紙條，向著眾人展示。
上麵隻有簡單的一行字：“複雜腦乾膠質瘤切除術”。
這則術式一出，很多人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膠質瘤！
而且，竟然還是腦乾區的膠質瘤！
膠質瘤是神經外科的老大難問題了。
其呈現浸潤性生長的特性，這導致它與正常組織界限模糊，基本上難以分清。
常規腫瘤，瘤體和正常組織不一樣，該切哪兒一目了然。
但膠質瘤不一樣，肉眼看幾乎分不清！
而且，膠質瘤還經常包裹基底動脈穿支，這會使得切除過程中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是腦出血，動輒就是大腦功能受挫、癱瘓甚至於植物人。
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膠質瘤包繞血管、隻要細心一些，總能完成剝離。
理論上頂尖術者是可以規避掉這些損傷的。
然而……很多膠質瘤實際上會與重要的正常組織長一塊。
即便是院士親臨，都不一定能開刀！
僅僅是一個複雜膠質瘤，就已經夠頭疼了。
然而在這個基礎上，還疊加了一個“腦乾區”的buff。
腦乾就不必多說了，眾所周知的手術禁區……
第一項手術、腦乾區海綿狀血管畸形切除，就已經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如今難度再度提升，簡單的血管畸形切除直接變成了腦乾區膠質瘤……可以說是瞬間從“你已經學會了1+1=2，接下來請造一枚火箭吧！”
彆說是一大堆正在觀看直播的神經外科同行了。
此時，就是在場的諸多參賽者，也有些傻眼了。
他們從各級醫院選拔而來，都是見過大世麵的天才，也經曆過許多驚心動魄的手術。
然而眼下……除了一開始的腦乾區海綿狀血管畸形切除稍微正常點之外，接下來的比賽一個比一個困難。
隻能說，這真就是給天才準備的手術。
但凡水平不夠，連混個分都做不到！
然而與旁人不同的是，此時的威格卻是眼睛再度發亮。
腦乾、膠質瘤……
這些考究手術細節的術式，都是他的強項。
而這一次，不管是趙雪薇還是林曉陽，都不太可能擅長該領域了，自己怎麼都不可能再被逆襲！
他掃了一眼術式。
還未出具體的手術病例，他就已經看出了這一台手術至少需要具備的基礎技能……
首先毫無疑問，就是精細度了。
既然在腦乾，就要考慮腦乾的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