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到這，範鑫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舞台……
範鑫突然看向了台上，目光飄到了田子昂身上。
他表情頓時有些不屑了。
範鑫這一輩人，絕大多數都是底層出身，很多人都是一步步爬上來的。
儘管如此，絕大部分人都已然忘本。
像範鑫這種偶爾能仗義持言的，是少數中的少數。
而當他看到田子昂這種毫無能力之人坐上不屬於他的位置時，範鑫心中更是不忿。
然而他早已經不是年輕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也學會了漠視這一切的發生。
不過此刻，他卻突然相幫陸啟山一把了。
想了想，範鑫道：“想上台試試嗎？”
“上……上台？”
陸啟山有點茫然。
但猜到某個可能性，表情都有些驚駭了。
範鑫點點頭，道：“我幫你跟許醫生那邊溝通，你也上台去試試水平。”
陸啟山表情有些糾結。
既想上去，又有太多的顧慮。
範鑫卻笑了笑，道：“記得剛才許秋說過什麼嗎？哪有這麼多需要考慮的東西，你想上台，那就點個頭。”
陸啟山眼神頓時有些呆滯了。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如常，隨後用力點了點頭：“範主任，我不會忘記您和許醫生對我的幫助……”
“隨手的事。往後你那頸七互換術徹底學成了，也來我這邊做幾台示範手術。”範鑫笑著道。
儘管如今他的分層考核分數遠比對方高。
但，要知道陸啟山是自己琢磨出這個成績的！
而範鑫自己在許秋手底下學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這兩者沒法比。
且難以想象，陸啟山若是能跟隨許秋學習一陣子，頸七互換術水平能到達何種層次。
這種人才不把握機會雪中送炭，就要變成不值一提的錦上添花了。
做下決定後，範鑫就悄摸摸地挪到許秋那邊了。
而陸啟山猶豫了一下，也是折返回了後台，不見了人影。
“人呢？”
範鑫本來還想帶著陸啟山去。
沒想到一溜煙就消失了。
他猜測，可能是去換衣服，或者是洗把臉調整一下精神麵貌。
畢竟陸啟山的臉色實在是太嚇人了。
“許醫生。”
很快，範鑫來到主評委席。
此時所有攝像頭都對準了手術比賽的區域，因此這邊倒是自由了許多。
隻要不太明目張膽，私底下聊天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當然，主要是因為此時許秋還沒有開始點評。
“範主任。”
許秋看了眼，點頭致意。
戴楠和莫雷蒂等人也都看了過來。
皆是有些詫異，沒搞明白範鑫突然來乾什麼。
“馬上就要點評了，有事說事。”相比於許秋的平和，戴楠就沒有給太多好臉色了。
她催促了一句。
範鑫笑了笑，道：“陸啟山的手術做得不錯，不讓他也上台試試？”
若是範鑫口中的是另一人，眾人可能懷疑範鑫是打算開後門。
不過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的人都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是許秋看重的年輕人。
這說明，對方極有天賦。
而如今也被範鑫推薦，說明含金量更高了。
“陸啟山能做？”
戴楠有些納悶。
她隻知道對方擅長頸七互換術。
至於其他，就沒有做過了解了。
莫雷蒂對陸啟山的印象倒是非常深刻。
畢竟通宵考核的時候，陸啟山給了她不小的壓力。
而且她能看出來，陸啟山的功底絕對不差。
想到這，莫雷蒂點了點頭，道：“那小醫生應該有兩把刷子。功底紮實。能做頸七互換術絕非偶然。”
聞聽此言，戴楠表情更顯詫異了。
有這麼個人才，瑞金即便再打壓，也怎麼都不該挑這個時候。
連莫雷蒂都交口稱讚，顯然能力不俗，不讓他為瑞金發光發熱贏下名次，居然還壓著不放？
“許秋，你的想法呢？”戴楠心裡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不過還是得尊重許秋。
許秋想了想，隻問了一個問題：“合規嗎？”
戴楠頓時啞然失笑，道：“怎麼不合規。隻要不讓陸啟山半路加入這一輪手術，那就合規。”
這次比賽，本就是各家醫院各自派人。
等第三輪比賽讓陸啟山加入就行了。
想必，瑞金那邊應該也很樂意有位能給他們爭麵子的醫生參賽。
再怎麼樣，也比田子昂強。
這就足夠了。
“既然如此，那就問問陸啟山願不願意上台吧。”許秋說道。
正說著，此時第二輪比賽總算到了關鍵階段。
而許秋也重新收起了心思，回到了比賽中。
範鑫趕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所有人都在等許秋的點評。
第一個，自然就是陳銳了。
他處理“腹主動脈球囊阻斷止血”步驟的手法相當嫻熟。
先通過股動脈置入球囊導管至膈肌水平，等待膨脹後阻斷腹主動脈血流……
眨眼之間，控製脾臟大出血就已經被控製了。
不過儘管如此，下肢缺血損傷的風險也不小。
“解法還算是不錯。不過損傷風險最低的，應當是徒手止血法了。”許秋隨口提道。
然而這番話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國內的評委隻是覺得震撼。
但國外的諸多教授，卻是目瞪口呆，滿眼的難以置信了。
而一些本就看不慣許秋的，此時更是提出質疑：“在脾臟上做徒手止血？許秋醫生不妨仔細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即便是戰時，也沒有幾個醫生能做徒手止血。如今這一手段早已經棄用，徹底被電凝止血、各類止血材料代替，能做徒手止血的人已是寥寥無幾，更彆提給破碎脾臟止血……”
很多人看向許秋。
目中充滿了不信任。
而此時，直播間中的氣氛也有些變了。
原本，普通人還覺得這番話沒什麼問題。
但經過一些專業人士的科普之後，他們也突然有點懷疑了。
“真能做到？”
“聽說就是最擅長徒手止血的第四軍醫醫院，也沒有人敢給脾破裂病人做徒手止血……許醫生更不可能。”
“我看到有人說這位評委其實壓根沒有真本事，隻會紙上談兵……真的假的？”
“我看許醫生說得頭頭是道啊，趙雪薇、威格他們也認可了，這不能有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