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目前我們常用的球囊栓塞技術,其締造者與先驅、血管內神經外科之父Serbinenko教授,就是布爾堅科神外研究所的醫生。”
許秋恍然。
縱觀醫學史,複雜的中樞神經係統動靜脈畸形、硬腦膜動靜脈瘺以及頭/頸部血管與脊椎腫瘤等等,從來都是神經領域內最艱巨的挑戰。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
但,Serbinenko教授掏出了導管、球囊,並且用這項技術做了第一例氣球栓塞頸動脈海綿狀瘺的介入手術。
這一技術,也是神經外科曆史中開天辟地的一頁,徹底顛覆了神經外科領域。
甚至可以說,如今人類神經外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而是向其他方向野蠻生長,Serbinenko教授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很顯然,這項技術比頸七互換術不知道要重要多少。
甚至於在神經外科領域,不是他配不配得上諾貝爾獎,而是諾貝爾獎配不配得上他了。
“瓦迪克教授。”
許秋伸出手來。
這樣一家頂尖研究所,能派人來大夏年會,屬於是相當捧場了。
另一邊的瓦迪克露出胡子下麵的豪放笑容,道:“那都是曆史了,現在我們布爾堅科研究所不如從前,地位也下降了很多。”
還蠻謙虛……
許秋念頭剛到這,就聽旁邊的戴楠用中文輕聲補充:“他說的是實話。”
“……”
看來瓦迪克教授是個耿直的人。
不過到底是祖上富過的人,不管怎麼樣布爾堅科研究所都要比大夏任何一家醫院更有實力,對方能來還是很給麵子了。
戴楠此時補充道:“這一次瓦迪克教授帶來的,是脊髓內室管膜瘤顯微手術。”
聽到這個,許秋有些詫異了。
脊髓內室管膜瘤顯微手術……這同時涉及到脊柱外科和神經外科了。
而恰好,這兩個領域自己都算是挺熟悉。
等年會正式開始後,倒是可以多留意留意。
也正好看看如今布爾堅科研究所的水平。
隨後,又有其他人到來。
戴楠看了眼:“魔都華山醫院的……陳思齊主任,跳過。”
華山陳思齊:???
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時間緊急,沒工夫應付自家人了,所以隻是對著許秋禮貌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漢斯國,漢諾威國際神外中心的諾厄教授,成果是功能區膠質瘤清醒切除術。”戴楠繼續介紹。
聽到是自家來的醫院,埃米爾望了過來。
而另一邊的諾厄也早就注意到了埃米爾,連忙過來打招呼:“埃米爾教授,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拜訪你,沒想到卻是大夏初次見麵。”
埃米爾簡單客套了幾句,隨後就看向了許秋。
諾厄教授笑了笑,就忙著去許秋麵前混個臉熟了。
不過就在這時,許秋突然想了什麼。
他往人群中掃了一眼,並沒有見到膚色顯眼的人。
抬頭望向遠處,這才終於在角落裡看到了被隔絕在外的幾位黑色皮膚醫生。
“這幾位就是飛洲選拔上來的醫生?”許秋低聲問道。
戴楠順著許秋的目光望去,認出對方後點了點頭:“對,最黑的那個就是凱普頓格魯舒爾醫院的恩科西醫生。
“格魯舒爾醫院是南-非首屈一指的醫院,條件算是非常不錯了。
“不過恩科西並非凱普頓這座大都市的人,而是從小地方脫穎而出,他曾經在戰亂時利用用當地植物提取物止血、以及用樹皮替代人工硬腦膜……”
難怪能脫穎而出。
這種創造力,的確讓人驚歎。
許秋點了點頭。
這時候戴楠繼續說道:“他帶來的是兩項成果。
“分彆是嬰兒腦積水改良分流術,以及戰創傷顱腦清創術。”
許秋有些意外:“這麼多?”
能被戴楠特地提及,哪怕這兩項技術算不上頂尖,但絕對是一定技術含量在的。
不可能是濫竽充數。
戴楠露出一絲苦笑,道:“畢竟能接受這些國家的成果的年會,少之又少。
“黴國那邊可是壓根看都看不上。
“所以,這其實是恩科西多年的成果。”
多年成果?
這麼解釋起來,倒是顯得有點少了。
他年輕時就有如此創造力,結果現在就搞出兩項技術,反而有點泯然眾人矣。
不過,許秋更在意的是對方的頸七互換術。
能被選拔進來的,除開本身的研究成果外,也必然在頸七互換術領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手術呢?”許秋問道。
戴楠自然知道許秋在問什麼,道:“賴光圳主任親自麵試過了。他的評價是,應該能拿二三十分。”
二三十分聽起來低。
但,莫雷蒂教授當初也才四十一分!
像陸啟山這種自學成才的畢竟隻是少數,能拿二三十分,已經說明在頸七互換術上下了苦功夫,而且算得上是很有天賦了。
“去見見他們吧。”
說著,許秋排開了周圍眾人,走向恩科西。
而這邊,原本被排擠在角落,儘可能降低著自身存在感的幾位飛洲醫生,見到許秋似乎朝他們走來,一下子就有點慌張了。
和其他國家拖家帶口,甚至還有些教授隨身攜帶了私人廚子相比,這幾人都是自己過來的。
甚至於,連路費都是他們自己支付,後續大夏神外年會才會報銷。
而如今漂洋過海來到大夏,他們依舊是遊離在眾人之外,顯得格格不入。
卻沒想到,此刻竟然拿看到許秋迎麵而來!
這一刻,眾人緊張之餘,更多的是激動。
他們是學頸七互換術的。
許秋在他們心裡的地位相當高。
如今許秋當麵,如何能不激動。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苦學教科書,驚歎於其知識內容之豐富與編者之智慧,一抬頭,發現編者就站在麵前!
“許,許老師……許醫生!”
恩科西麻溜地站了起來,聲音都有些哆嗦。
他本能地想要喊老師。
但下一刻,又立馬收住了嘴巴,換成了更通俗的“許醫生”。
畢竟,許秋認不認他們這些學生還未可知,他們也沒膽子也自認沒資格當許秋的學生。
而且他們內心深處,有著一個更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