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耐藥性”！
根據許秋的說法，若是不搭理治療逃逸，逃逸的這部分陰性腫瘤細胞將會不斷克隆，最終導致病情難以扭轉。
甚至可能出現越治、病情越嚴重的情況！
而經過二組的初步檢測，他們驚恐地發現，實驗小白鼠治療後殘留病灶中EGFRvIII陰性克隆比例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明明隻有百分之三十逃逸。
在一段時間內，竟然反而像是在不斷地“繁殖”！
實際上也確實是如此。
它們一直在“克隆”！
可以預想到，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屆時被精準點殺的這部分腫瘤也會被克隆出來的陰性腫瘤細胞覆蓋。
而這時候的腫瘤，才是真正的“無藥可救”。
方具瞻目前在研究的阿爾法射線腫瘤免疫療法，本身已經算是一個新手段了，說是在傳統化療之上的最後一個辦法，也無可厚非。
如果連它都沒有辦法了，病人可能真的就隻能準備後事了。
但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並非是這個。
而是……
直接害死這些病人的，恰恰是他們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免疫療法！
若非是出現了治療逃逸，腦膠質瘤也不至於全數變為陰性細胞……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不少人回過神來，甚至有種後背被浸濕的感覺。
若是任由這項成果出現在黴國神外年會上，那……或許會無意間釀成大錯！
儘管這種治療逃逸的現象在不同人身上表現得不同。
但……
如此恐怖的後遺症，哪怕發生率隻有百分之零點一，那對於那個倒黴的病人而言，也是奪走了百分之百的性命！
儘管腦膠質瘤患者本來就活不了多久。
但，死於病魔，還是死於治療手段……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許醫生有辦法嗎？”
此時，所有人腦子裡同時冒出了這一個想法。
這時候，二組組長忍不住罵了一聲：“還要什麼辦法，許醫生都已經把覆蓋率提升到百分之九十六了！剩下的百分之四都不算是逃逸……即便是逃逸了，也難成氣候。
“更何況，方院士現在已經在籌劃引進兩項新技術了。
“若是蒙特卡羅引擎和AlphaCam係統都被納入我們治療方案的輔助手段之中，那就能對病變部位實現更精準的點殺，最後甚至連這百分之四都能剿滅！”
聽到這話，眾人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的確……
百分之三十叫逃逸。
百分之四，那就已經是絕大多數療法都做不到的極致了。
“聽說蒙特卡羅引擎已經談下來了？”
“方院士都親自去睿典和漢斯國了，這肯定不成問題，畢竟我們是哈佛醫學院的人，我們背後是黴國！”
“對，我們趕緊把這個消息傳達給方院士！”
“這兩個結論，說明許醫生的解決方案完全正確，這麼看來，許醫生說的這兩項技術也必須拿下，隻有這樣才能確保‘實時監控’穩步運行！”
此時，不少人議論起來。
談及前幾句時，他們臉上都有著一絲自豪。
不過，在看到實驗室內那一個個驚人的數據時，他們臉上又不免流露出一絲黯然的神色。
這些堪稱完美的解決方案，都與他們無關。
儘數出自許秋之手。
意識到這一點，不少人突然覺得自己也不過如此了。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這個領域的前幾人了，沒想到……隨隨便便冒出的一個許秋就能超過我！”
“咱們這麼多年的研究成果，最後隻用了一夜就被許秋看透了？而且一抓就是一大堆錯誤！”
“要是能把許醫生請來哈佛醫學院就好了，我投票把費恩教授的首席科學家身份讓給他！”
“……”
研究所眾人的速度很快。
幾乎是一二組剛剛出初步結論沒多久，相關的數據報表就已經發送給了方具瞻。
……
而就在數個小時前。
漢斯國。
方具瞻落地漢斯國後，直奔亥姆霍茲德羅中心而去。
這個過程，他多次問詢研究所內各組的進展。
不過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仍在實驗中”。
儘管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但他還是有些焦急。
為了緩解方具瞻等候的煎熬，助理終於找準機會，將憋了一路的情報轉達給了方具瞻。
“方院士，據我所知，亥姆霍茲德羅中心的AlphaCam係統項目負責人安娜教授……她是個十足的老迂腐，量子物理博士畢業的她，沉迷於技術創新，但是非常厭惡商業合作！”
“……”
方具瞻愣了一下。
好消息是，真不擔心自家研究所的進展了。
但問題在於……現在該慌的是自己了。
他此前對亥姆霍茲德羅中心沒有什麼了解。
甚至於，漢斯國都來得不多。
之前都是漢斯國來黴國參加神外年會，亦或是各種高級會議……如今方具瞻反向出訪漢斯國，這算是很少見的情況了。
“試試吧……總歸我們還是預約到了和安娜教授見麵的機會。”方具瞻隻得硬著頭皮說道。
隨後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我們也可以不進行商業合作，而是進行學術上的互惠共利。”
助理有些無奈地道：“他們的基礎原則之一，就是‘鷗洲內部合作協議’……咱們想從他們手裡拿到這項技術的使用權，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這次方具瞻沉默得更徹底了。
既不商業合作。
也不和鷗洲以外的國家進行學術交流？
“那他們亥姆霍茲德羅中心缺什麼，想要什麼？”方具瞻問道。
助理苦笑著道：“恐怕還真不好找到弱點……亥姆霍茲德羅中心背靠漢斯國，而且這項技術是目前全球唯一一個有機會商用的阿爾法成像係統，他們完全不必著急，反而是我們這些外人，想要用，隻能踏破他們的門檻。”
方具瞻眉頭緊緊地皺起。
這樣看來，他們真就毫無弱點了？
此時方具瞻有點束手無策了。
但，不管有多沒把握，如今已經到亥姆霍茲德羅中心的門口，怎麼也都得上了。
“他們既然同意了我們的會談申請，那就說明還有一線談判的機會……大不了，再送出一些機密數據給他們！”
為了拿下蒙特卡羅引擎，他們給出了臨床數據。
但，整個阿爾法射線腫瘤免疫靶向研究，還有太多重要的機密數據了……裡麵有不少東西都能讓後來者少走許多彎路。
若是真的行不通……大不了出血一次。
想到此處，方具瞻的眼神瞬間就堅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