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眾人心頭都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
好……好吊。
這氣勢，如吞山河，令人油然而生欽佩之情。
在場的人，即便是賴光圳，也隻有麵對協和醫學院那群剛入門的醫學生時，才敢問出一句“誰還有問題”。
而且還得擔心，某些早早地就開始搞科研的離譜本科生，提前就問出了一些涉及到自己知識盲區的東西。
但許秋卻全然沒有這種顧慮。
即便是麵對業內頂尖的教授與專家，仍然是目光睥睨找不到敵手。
最要命的是，他們還真問不倒許秋！
沒辦法，雙方對頸七互換術的理解層次差距太大了。
他們糾結的問題，還停留在頸七互換術本身。
說白了，就是“這一刀應該怎麼切”“那一刀應該如何開”。
而許秋……大概已經在思考，如何突破中樞神經重塑瓶頸，實現跨半球運動控製功能重建了吧？
就像是，穿著獸皮衣的賴光圳等人還在思考怎麼把石頭扔得又狠又準，如何精準砸中對麵的腦袋。
而許秋，已經在研究核彈了……
這是一個畫風的嗎？
“沒，沒有了。”
賴光圳乾巴巴地開口。
其餘人也連忙搖頭。
這一場答疑會，許秋再次展現出他對頸七互換術的絕對掌控。
眾人心裡不禁同時升起一個念頭——這才是動搖不了的開山鼻祖！
而許秋這邊則顯得很是平淡。
他點點頭，道：“既然沒什麼問題了，那就下去休息吧。明天考核，做好準備。”
這句話說完，這場術後總結會也就此散去了。
隨著許秋離開，會議室略顯壓抑的氣氛總算是轟的一聲恢複了喧鬨。
賴光圳等人彼此對視，皆是目瞪口呆。
“許秋這水平……好像又有所精進？”
“不知道，不了解。我這跟許秋差太遠了，一百分和一百二十分對我來說都沒區彆，看不出來！”
“說實在的，這話沒毛病。許醫生要是能讓我們看透了，那坐在台下的還能是咱嗎，就該人家當老師！”
眾人唏噓短歎。
心中對許秋的崇敬更添幾分。
而除此之外，他們內心感受到的還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這些頂尖專家會心甘情願、喊一個四十五歲的醫生為老師。
這太誇張了！
四十五歲……半截都入土了，還是主治醫生，結果成了連戴教授可能都要仰望的神外大家……這些詞語究竟是怎麼組合在一塊的。
太離譜了！
主治醫生都這麼吊，臨醫的主任該有多牛鼻！
想到這，眾人的目光突然不約而同地落在申昆侖身上。
作為臨醫神外科室主任，申昆侖雖然存在感不強，但卻是實打實地跟著進修過來的。
剛才的答疑會雖然沒提出什麼有用的問題，但，教學手術他不會缺席，明天的考核也有份，自然也是跟著賴光圳等人一起上課。
不過，當眾人的目光落在申昆侖身上時，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了。
——打擾了。
也許臨醫這邊，“主治醫生”其實才是最高職位。
主任？
給主治醫生打下手的後勤人員罷了。
申昆侖：？？？
此刻，感受到周圍一言難儘的目光，申昆侖心裡有一萬個槽想吐。
雖然我菜，但我也是堂堂正正評上主任的……你們拿協和華西這些頂尖醫院的眼光來看待我一個臨醫主任，這合適嗎！
“我的長處……是寫論文來著。”申昆侖臉都要憋紅了，最後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賴光圳覺得頗有意思，道：“你發的什麼論文。我記著《大夏醫學雜誌》《大夏神經外科雜誌》《現代神經疾病》……十來家國內外知名醫學專業雜誌的編委和論文主審人都是我，我好像沒看到過你的論文。”
申昆侖：……
草！
這些期刊，一大半我都沒資格發。
這踏馬！
我還在為論文寫得好沾沾自喜，你已經是期刊編委和論文主審人了，這還是人嗎！
“……沒，沒事，我和許秋都哥們。”申昆侖道。
聽到這話，賴光圳嘴角抽抽了幾下，不說話了。
而一旁，範鑫、林柏舟等人準備把自己主審的一大堆論文，還有編撰的一些個國內外神經外科專著都拿出來曬曬。
一聽“我和許秋都哥們”這句話，頓時都啞火了。
無異於大家都扔雪球呢，你甩了一個冒煙的手榴彈過來。
這還玩毛！
“不能細想了，越想越感覺自己一把年紀活狗身上去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賴光圳擺擺手。
他率先就告彆了眾人。
範鑫見狀，也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道：“我也撤了。一台教學手術、一場答疑會，我的腦細胞都要死完了，不好好休息，明天的考核估計都發揮不出真實水平。”
有這兩人打頭，其餘人也紛紛告彆。
而且，一如往常，都來和申昆侖打了個招呼。
畢竟申昆侖雖然技術菜，但抱了個好大腿。
和大腿掛件打好關係，指不定也能蹭到一個好位置。
況且，他們這些日子和申昆侖一起研修術式，雖然聚在一起時經常嫌棄申昆侖悟性低，但代替許秋行使輔導權利、看到申昆侖在自己的指導下也能勉強跟上進度，大家夥心裡頭還是成就感滿滿的。
而且，在許秋這感受自己是沸物，轉頭又能在申昆侖身上找回自信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申昆侖也是進修隊伍裡的鯰魚了。
“走了申主任。”
“羨慕你有自己的辦公室，我們就隻能回宿舍了。”
眾人說著，便離開了，看方向應該是去臨醫給他們分配的員工宿舍。
而等這一撥人也走了，會議室的氣氛第二次發生了變化。
此時隻剩下外院醫生和申昆侖一人。
前一秒還是小老弟的申昆侖，在省內地級市醫院眼裡，立馬成了大佬。
而且是和賴光圳等人稱兄道弟的大佬。
最重要的是……他能許秋是哥們！
“申主任，太有實力了！”
“賴主任他們跟你的關係經常這麼好，我以前怎麼不知道，要我說，白雲省神經外科分會的主任就該你來當！”
申昆侖聽得嘴都要笑歪了。
不過，他還是相當守規矩的，擺擺手道：“我怎麼能當主任呢，許秋醫生當主任，我當個副的就行了。”
這話說完，會議室內又是一片恭維。
而這一次申昆侖直接打斷了這些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