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等對麵反應，霍仲言就掛斷了電話。
不久後，專車抵達三院。
甫一到達，就看到三院院長，以及一眾科室主任在院門口等著了，陣仗之大是這十一家醫院前所未有的程度。
見到這幅場景，霍仲言和鄧鐵相視一笑。
僅僅是這個歡迎隊列，就說明這次談判不會有太大阻礙。
……
而與此同時。
白嶼市中心醫院，被掛斷電話的簡院長此時是一臉茫然。
他有點納悶。
臨醫都已經抵達白嶼市了，顯然是奔著來跟自己談判的。
這時候還敢這麼剛？
“我要的並不過分，許秋反正隨隨便便就能做手術，兩台手術變為三台，很輕鬆。
“而臨醫神外已經帶了二十多個進修醫生了，就是給我們白嶼市中心醫院加個五六人，也不過分，不就是多帶幾個人而已，能有多大難度？
“況且，擔心我們學會了之後趕超臨醫，也可以談的嘛。五六個名額不行，三個、兩個名額也未必不行，隻是其他方麵的福利要相應增加，比如三台手術變為五台。
“至於專科聯盟，臨醫估計想自己獨吞跟範德堡醫院的合作機會，不會讓給我們。但這本來是我拋出來的‘誘餌’而已，就是奔著讓他們否決去的。”
這次談判，簡院長把“拆屋效應”發揮得淋漓儘致。
直接提出條件，臨醫肯定不會答應。
但，如果提出更過分的條件，讓臨醫否決一部分，自己就能爭取來另外一部分！
“臨醫這時候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這樣的話，進修名額這一項，就不能讓步太多了。”簡院長眯著眼睛，不打算就這麼帶過剛才那一通被粗暴掛斷的電話。
霍仲言既然擺譜，那也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這一通電話，至少要給自家醫院多爭取一個進修名額！
當然，更具體的條件，還需要各科商議。
想到這，他在醫院領導層的小群中發了條消息，隨後轉發給所有人：“十分鐘後，行政樓會議室開會，商討我院能接受的談判底線！”
這條消息發出沒多久，早已經在醫院待命的主任們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一個個的都是目露精光。
很快，討論就開始了。
眾人各執一詞。
“手術台數還要往上提。反正許秋一兩個小時就能做一台手術，直接要十台手術得了，對許秋來說也就是十個小時的事情而已，一天都不需要！”
“名額方麵，至少要跟臨醫持平。他們自個有能力給外省的醫院培養二十個醫生，我們白嶼市中心醫院還是他們自己人呢，自家省份的醫院，單獨給五個名額，並不過分！”
“專科聯盟……讓步可以，但不能讓步太多。我們至少要掛個名。沒有聯盟之實，但總得給個名分，讓我們也吃吃範德堡醫院的紅利吧！”
不少主任連連點頭。
而就在眾人將要商議出結果時，突然，助理急匆匆地敲門而入。
她在簡院長的耳邊低聲彙報道：“簡院長，臨醫的專車……往白嶼市第三醫院去了！”
聽到這話，簡院長臉上原本的淡然笑容瞬間凝固。
眸子也是在倏忽間凝聚到了極點。
“都閉嘴。”
簡院長臉皮顫抖了一下，沉聲道。
眨眼間，會議室的氣氛立刻緊繃。
眾人都停下討論，臉上還殘留著興奮之色，不過此時目中都有著茫然。
而簡院長也沒有再浪費時間，他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撥通了霍仲言的電話。
然而，這一通電話響了一分多鐘，直到對麵因為長時間未接通而被掛斷。
簡院長這時候終於慌了。
不接電話……那霍仲言在乾什麼？
這一刻，簡院長突然有種被偷家了的感覺。
他手指顫抖，再次按下撥通。
這一次隻響了幾秒鐘，就被掛斷了。
然而這卻給了簡院長希望。
主動掛斷……這說明霍仲言看到了，自己還有機會！
他立刻再次撥了過去。
等了幾十秒鐘，這第三通電話接通了。
“霍院長！”
簡院長嗓音都變了，語氣中透著驚慌：“您去了白嶼市第三醫院？”
霍仲言語氣平淡：“不錯。”
“冒昧問一句，您去三院是……”簡院長的聲音透著小心翼翼。
霍仲言卻沒什麼耐心，道：“簡院長，你是聰明人，沒必要遮遮掩掩。我再強調一次，這次市際轉運通道，臨醫不會再考慮白嶼市中心醫院，希望下次我們還有機會合作的話，白嶼市中心醫院能搞清楚什麼叫做‘互惠共贏’。”
眼見著對方也掛電話，簡院長也一下子就急了，道：“霍院長，你如果選擇白嶼市三院，轉運時間可能還要拖長半個小時！
“三院的醫療通道並不完善，遠遠不如我們中心醫院！
“器官移植的時間窗極其嚴格，多了半個小時的運輸時間，即便是許醫生也承受不住！”
這其實也是簡院長以為吃定了臨醫的核心原因。
器官轉運太看重時間。
能快一分鐘，都貴如黃金。
誰能想到，臨醫竟然為了不付出這點微不足道的代價，直接退而求其次選擇三院！
這在簡院長看來是無法理解的。
不過此時他也來不及深思太多了，直接放話道：“霍院長，不就是條件沒談妥嗎，我們自己降低要求！
“三台手術、一個進修名額，就這兩樣，其餘的我們都不要！”
而對於簡院長這幾乎歇斯底裡的轉變，霍仲言的表現相當平淡。
他語氣沒有半點改變，道：“沒什麼好談的。”
而聽到這句話，簡院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握著電話的手都開始攥緊，指節因為過於用力而捏得發白。
青筋更是根根暴起。
最終，像是下定了某個重要的決定，簡院長咬牙道：“霍院長，我們願意放棄一切多餘的條件，和其他醫院一樣，隻要兩台教學手術就行。但我們想選兩台肺移植……而且，希望臨醫能優先考慮我們。”
“沒得談。”
霍院長的回應依然如此簡練。
而且不留任何情麵。
這一刻，簡院長徹底慌了。
但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