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霍仲言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暫時按捺下去找許秋的心思，先給鄧鐵打了個電話。

“鄧主任，白嶼市中心醫院那邊來電話了。”霍仲言開門見山道。

鄧鐵此時正在楊新年的辦公室。

接到電話後，他有些吃驚了：“白嶼市那邊的消息倒是挺靈通。”

他們才結束這次行程。

屁股還沒坐熱，白嶼市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了。

不過此刻，鄧鐵的麵色卻是有些嚴肅了，他能聽出來霍仲言的語氣很是凝重，顯然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那邊提了什麼要求？”鄧鐵問道。

當時談判，簡院長就表現出了貪心的一麵。

因而如今倒也不算太意外。

“之前那台手術不能算在內，總共要提供三台教學手術。”霍仲言冷著臉道。

鄧鐵的眼睛也是眯了起來，道：“的確無恥。”

“另外，他希望我們能夠開放頸七互換術的進修名額。不要求能和我們臨醫本院的人一個待遇，但……至少也要分給他們五六個位置。”霍仲言道。

而聽到這話，鄧鐵臉上已經現出了怒火。

當初在白嶼市就討論過這個話題。

霍仲言已經明確表示了不可能。

原以為這麼多天過去，對方能清醒點。

但現在看來，對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多離譜。

“此外，他希望白嶼市中心醫院能和臨醫建立專科聯盟……泌尿外科專科聯盟。”霍仲言說到此處，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道笑聲。

鄧鐵在短暫的錯愕後，也是突然一笑。

此刻他們才終於明白，人到了極端無語的時候，真的會莫名其妙地發笑。

聽到前半句時，鄧鐵還有點納悶。

臨醫雖說如今很有潛力，但也隻是強在許秋一人而已。

要是說有什麼強勢的科室，那還真挑不出一個。

畢竟，臨醫肺移植科尚未建立，現在連市際轉運通道都要受到諸多限製。

而孫氏手術、斷指再植等等，目下也隻是許秋有拔群的技藝，短時間內科室水平不會有質的飛躍。

這便是現實的殘酷性了。

任何發展，都需要時間！

哪怕許秋的技藝再如何精湛，臨醫其他人學成，都要耗費數年之久。

因而，白嶼市中心醫院想跟臨醫建立專科聯盟……這太不合理了。

至少簡院長就不像是胸懷遠誌的人，他若真有為未來投資的魄力，又怎麼可能提出這些荒唐的要求？

然而，在聽到後半句時，鄧鐵就看懂了一切。

原來是奔著範德堡醫院來的……

這就符合簡院長的性格了。

未雨綢繆是不可能的。

隻有唾手可得的利益才能入他法眼。

很顯然，簡院長看上的不是和臨醫的專科聯盟，而是想要將臨醫作為中轉站，和範德堡醫院牽上線。

畢竟，範德堡醫院在世界醫院的排名比協和都要高多了。

隻要白嶼市中心醫院能和範德堡醫院相提並論，就已經是一步登天了。

“他們怎麼敢提出這些要求的？”

說實話，鄧鐵無法理解了。

霍仲言也想不明白。

這是雙贏的合作。

並非是臨醫求著白嶼市中心醫院割肉喂鷹。

但他們給出的各種條件，分明就是認定臨醫沒法拒絕，打算宰一筆大的。

“霍院長，你的想法呢？”鄧鐵問道。

“沒什麼好談的，也不必再談。”霍仲言已然對白嶼市中心醫院失去了耐心。

之前親自上門拜訪，自己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誰曾想到，幾天之後，簡院長反而更過分。

這要是真讓步了，把其他十家醫院置於何地？

鄧鐵此時也微微點頭：“得寸進尺，若是這市際轉運通道缺了他們就不行，倒是還能借此脅迫我們，但可惜，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價值。”

兩人的意見都很一致。

可以讓利。

許秋給兩台手術，就是最大的讓利了。

但，絕對不能委曲求全。

“鄧主任，一起去一趟許秋的辦公室？”此時霍仲言開口。

“我也正打算去開口。”鄧鐵忙說道。

……

數十分鐘後，許秋辦公室。

“……情況大概是如此。簡院長那邊提出了這三點無理要求，依我看，他們估計是給自己留了餘地，等著我們和他們砍價。”

霍仲言笑容有些發冷。

這一點，很輕易就能看出來。

比如頸七互換術的進修名額，他們直接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六個名額。

開什麼玩笑，就是臨醫自家人，同時參與進修的，其實也就五個左右而已。

太多的話，一來許秋顧不過來，但最重要的是，臨醫挑不出這麼多的種子選手。

然而簡院長張口就敢要這麼多人。

很顯然，他不可能是真奔著這離譜的名額去的，而是給了臨醫“討價還價”的空間。

不過此時，在場眾人都是有些想笑。

討價還價的基礎，是大家都坐在一張談判桌上。

如今白嶼市中心醫院顯然是不想好好談，這種情況下，何必再浪費時間。

不過，最終的決策仍然隻有許秋來做。

因此這時，所有人都看向了許秋。

而許秋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道：“白嶼市排名第二的醫院是？”

霍仲言早就猜到許秋會這麼選擇，也已經做好準備，直截了當道：“白嶼市第三醫院。”

“那就請霍院長去探一探他們的意向，如果能合作的話，今天就把事情給解決了。”

許秋說道。

臨醫隻是對市際轉運通道很看重而已，並不是非白嶼市中心醫院不可。

實在談不攏的話，大不了退而求其次選擇市內其他醫院。

雖然各方麵的效率都要低上一些，但總比和這種喂不飽的無底洞合作要令人安心！

霍院長對這個回答不無意外。

他答應了下來。

隨後話鋒一轉，道：“當然，也不是沒有好消息。杜教授、宋教授兩人走訪了剩下的八個地級市，這八家醫院全部答應了合作！”

白雲省二十市。

如今，十個地級市已經為臨醫打開了大門。

如果白嶼市三院順利的話，那就是十一個地級市。

再加上杜崇嵐等人走通的關係，十九個城市都算是成為了臨醫的器官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