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然不覺過分，輕描淡寫地笑了笑，道：“你們臨醫自己人都能學，多給我們醫院幾個名額而已，無傷大雅。”
見對方壓根不打算讓步，霍仲言的臉色立馬僵硬了許多。
他身子前傾，手掌覆在了桌案上，道：“簡院長，這是合作，不是你們拿捏臨醫的把柄。
“我們這次願意預先送出手術，是為了展現誠意，而不是讓你們覺得我們是冤大頭。”
強調完這句話，霍仲言直接拍了拍桌子，道：“如果你們還是這樣的想法，那也沒什麼好談的了，等許秋做完手術，我們直接走人就是了。”
而聽到這話，簡院長臉上的笑容終於是凝固了。
他悻悻地道：“談判就是拉鋸戰，霍院長要是不答應，開個尊口就是，何必鬨成這樣……既然如此，那合作事宜我們醫院還得內部確定一番，最終答複也要等一陣子了。”
霍仲言簡單算了算時間，道：“隻有五天的考慮時間。”
五天，許秋就差不多把這十一家醫院的手術都做了一遍。
該談妥的，也就談妥了。
若是白嶼市中心醫院還不答應，那就隻能另尋他法了。
“五天……”
簡院長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點了點頭，道：“那就提前祝願我院能和臨醫達成合作了。”
霍院長和鄧鐵對視一眼，都沒有再多說。
既然合作暫時談不下去了，那接下來，就是等許秋的手術結束了。
這次的頸七互換術依然做得很快，一個小時出頭，就已經完成。
然而眾人清楚，這是因為許秋特意放慢了速度。
而且還一邊開刀一邊講解。
真要是讓許秋全力發揮，可能半小時左右就能拿下。
手術結束後，許秋慣常開了個術後總結會。
重點講解了手術細節、各種技巧，以及難以在術中用肉眼觀察到的經驗等等……
會議結束後，白嶼市中心醫院神外眾人都是一臉的歎為觀止。
幾位主任更是滿眼的陶醉。
他們此刻隻覺得，兩個小時為什麼這麼短！
手術眨眼就結束了。
總結會也過得飛快。
不少人都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霍仲言。
此刻他們眼裡都是豔羨。
臨醫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冒出許秋這種醫生……
要是在自家，非要天天聽許秋講課不可！
而結束會議後，許秋等人也沒有停留，拒絕了簡院長等人的挽留，很快就前往了下一個地級市。
望著遠去的專車，白嶼市中心醫院神外主任嘖嘖兩聲，道：“院長，這許秋醫生真的是天才，他的技術真不是吹的，我甚至覺得他比傳聞中還要厲害很多！”
語言畢竟是蒼白的。
說破了天，也就是一個“牛逼”。
但親眼看到許秋各種精細的操作，這種場景帶給內行人的震撼就深刻多了……
以至於，神外眾人此時都開始懷疑——之前這麼多年的神外生涯到底是不是做到狗身上去了。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麼看來，許秋倒是真人才。”此時，簡院長也滿意點頭。
道聽途說，遠不如自己親自驗證。
而現在他總算是心裡有底了。
“而且，據說他在泌尿外科也很有兩把刷子，嗜鉻細胞瘤切除術做得連黴國的範德堡醫院都為他一個人而改製了？”
此時，有人提起這件事情。
簡院長聽到這話，眼裡也是溢出了幾絲喜悅，道：“看來，臨醫那邊能撈到的好處，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
眾人皆是一愣。
旋即，有人說道：“簡院長打算要臨醫的嗜鉻細胞瘤切除術？先不說他們願不願意給，嗜鉻細胞瘤太凶險了，我們醫院恐怕沒幾個人能學得會。”
這項技術的要求太高。
也就協和這些頂級醫院敢碰了。
放到小醫院，就是許秋願意教，他們也不敢學。
如果簡院長是打算動嗜鉻細胞瘤的念頭，那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了。
不過，簡院長卻顯得勝券在握，道：“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們提醒，我自有分寸。”
“不愧是簡院長。”
頓時，周圍的人鼓起掌來。
而這個時候，神外主任湊了過來，道：“簡院長，那我們科室的進修名額……談下來了嗎？談了幾個？”
簡院長目光一沉，眯著眼睛道：“他們口口聲聲帶著誠意，但就是這種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也不願意讓步，實在難以相信他們的誠意。”
話落，神外主任就知道臨醫的態度了。
他眼睛立馬就黯淡下來。
如果是之前，他對頸七互換術還沒有如此大的渴求欲。
畢竟他們所有人對這台術式的了解，還停留在鋪天蓋地的新聞，和宣傳之中。
就算之前有直播，畢竟不是親眼見到。
然而現在，當許秋在他們麵前展現出大師級的頸七互換術，就沒有人再能淡然處之了……
“這項技術若是能掌握，省院也會落後於我們，重回全省神外科第一院不是沒可能……不，應該是第二院。”
神外主任說到後半句，突然又想起還有臨醫鎮壓著，趕忙換了口風。
而簡院長卻依然不慌不忙，道：“急什麼，我自然知道輕重……放心，不管是你們神經外科，還是泌尿外科，我都已經做好安排，就等五天後了。”
有這一句保證，在場的白嶼市中心醫院眾人都是重重地鬆了口氣。
“許醫生的技術是真的驚為天人。”
“他做手術太輕鬆了，送一台手術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反正也不費事，多送幾台又何妨？”
“二十人都教了，再加我們醫院的幾個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無非是許秋願不願意罷了。”
眾人議論著。
心情越發的輕鬆起來。
而且不少人內心都壓抑著一股激動。
這或許是白嶼市中心醫院的真正機遇……若是能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何愁不能乘風起？
……
眨眼，便已經是五天後。
這幾天裡，許秋依然沒有停下做手術的頻率。
從白嶼市離開後，一路繞著臨海市，把周邊的重要地級市全部走訪了一遍。
人到哪兒，手術做到哪兒。
而像是簡院長這類人終究是少數，七家原本就有意向的醫院直接簽了合同，而另外四家本來還在搖擺的醫院，也因為許秋預先做了一台教學手術，最終也選擇了加入。
如今，隻剩下白嶼市中心醫院了。
而就在這時，另一邊也有一則好消息傳來。
然而還不等霍院長跑去跟許秋慶祝，同一時間，白嶼市中心醫院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接起來後，沒聽幾秒鐘，霍院長臉上的喜悅瞬間消散，掛斷電話已經是滿麵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