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如果自己的兒子最後出了問題。
那不管是威爾斯，還是範德堡醫院，都得脫一層皮。
……
呼。
此刻，範德堡醫院眾人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這還是他們從醫以來，壓力最大的一次。
之前也有各種權貴名流來看病。
但大多是小病小痛。
給足VIP病房的待遇就行了。
說到底，他們不像是醫生，更類似於服務人員，給權貴名流服務得開心就夠了。
至於真正的大病，很多人都不會留在範德堡醫院，而是轉向梅奧醫療、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等全球頂尖醫院。
而這一次。
屬於是天降橫禍。
雖然也有幾率變成橫財……但全黴國恐怕找不到能給盧卡斯做手術的醫生，這種“橫財”誰敢要？
“該走的人都走了，那就不耽擱了，接下來，我說，你們聽。”
寂靜的氛圍中，威爾斯沉穩的聲音響起。
眾人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被拉了回來。
對前景的擔憂也暫時壓了下去，轉而專注地聆聽起來。
方具瞻以及哈佛醫學院眾人也是豎起了耳朵。
能有留在這裡的機會，他們必須好好見證這所謂的“機密手術”！
他們覺得許秋有真本事，其實並非完全出於方具瞻的影響。
而是……
之前的手術方案討論，威爾斯就已經貢獻了一次毫無破綻的術前安排。
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各種細節處理得滴水不漏。
這一點，就是科爾頓都做不到！
顯然，以前的威爾斯肯定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許秋那學到了真東西！
因而，怎麼可能對連威爾斯都守口如瓶的手術不抱期待？
……
“第一階段，腹膜後入路建立。”
此時，威爾斯也不管眾人的想法，開始了演示。
範德堡醫院這邊本身就配備了3D模擬人體解剖係統。
比臨醫要先進很多。
相比於在臨醫時、必須依靠參會者自行想象不同。
回到範德堡醫院之後，威爾斯可以直接調整3D模擬人體的方位，精細地指出解剖層次，從而用直觀的方式指導手術。
“從這裡，Chevron切口，利用Thompson自動拉鉤充分牽拉暴露術野……”
威爾斯介紹著。
切開。
暴露。
隨後是第二階段的IVC分離。
第三階段的腎動脈重建……
一個個步驟順下來。
威爾斯的講解一開始有些磕磕絆絆。
思路也不夠清晰。
但，當他嘗試回想起許秋處理這類病人的應對策略時，突然就覺得一切都通順起來了。
這便是很多醫生耗費巨大代價，也想親自觀摩一台頂尖手術的重要原因。
因為，從頂尖術者身上，是真能學到東西！
很多時候，不會立馬體現在自己的技術上。
但……或許到了某一刻，突然靈光一閃，回想起頂尖術者做手術的過程，自己或許也能來一次“神之一手”……
而眼下的威爾斯，正是在許秋連日來高強度手術的熏陶下，已然有了一點“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感覺了。
細節不完善？
想想許秋做手術時是怎麼做的。
思路不連貫？
想想許秋的手術怎麼做的！
因而此時，威爾斯舉手投足間竟然也逐漸有了許秋那種掌控手術台的感覺……
……
此刻，會議室外麵。
隔壁的另一間備用會議室內，保羅等人仍然不肯離去。
他們好不容易來田州一趟，就這麼離開，肯定是不甘心的。
沃森道：“威爾斯去了大夏一趟，其他的沒學會，倒是把許秋那一套目中無人學成了。”
麻省總院的格雷挑眉道：“許秋如此惡劣？”
一家小醫院。
一個毫無建樹的醫生。
哪來的資格狂妄？
也就隻有他們這些在全球都排名前列的醫院，被稱為“頂尖術者”“頂尖教授”的人，才有底氣如此。
此時，科爾頓的臉色也是極度難看，道：“威爾斯的實力我一清二楚。他連普通IVC都處理不了，現在盧卡斯是高敏IVC再加上二次手術……他要是能做，技術豈不是直接碾壓我了？”
開什麼玩笑！
威爾斯有這本事的話，還至於擔心導師倒台後自己的科室主任位置不保？
而且。
許秋就是全球第一嗜鉻細胞瘤切除大師，也不可能讓威爾斯提升得這麼快。
若是這短短幾個星期內就能讓技術飛一般的進步，那臨醫那邊恐怕要成為全球泌尿外科的夢中情院！
聽到這話，不少人深表認同。
不過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時不時地看向會議室。
彆的不說。
威爾斯最開始半小時的術前討論，真的是挑不出一點毛病。
如果“手術細節”也有這個水平的話，那就相當恐怖了。
而就在眾人心思各異時。
突然，隔壁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保羅立馬看了眼時間。
一個小時零七分……
這對於手術方案討論來說，可以說是拖延了。
到底是細節太多，步驟太完備。
還是威爾斯水平不行？
此刻，眾人心裡都好奇得不行。
他們等到現在，不就是想知道答案？
不過，保羅還沒動，其餘人也隻能坐在位置上等著……
事實上保羅也不打算動。
他到底是黴醫研究院的副院長。
高位者的威嚴不能丟。
因而，他等著威爾斯等人過來向自己彙報消息。
然而過了片刻，依舊沒有傳來什麼聲音。
想象中會議結束後眾人熱烈討論的場景也沒有出現。
頓時，保羅就有點不安了。
這種氣氛太詭異了……
“你去看看。”
保羅看向了科爾頓。
科爾頓點點頭。
他此時也不在乎自己去跑腿了，說實話，他現在恨不得趕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當下，科爾頓快走幾步，來到了備用會議室的門口，往外看去。
但下一刻，他就愣在了原地。
此時，保羅等人仍在等著科爾頓回來。
結果卻看到科爾頓跟定身了一樣，伸著脖子頓在了門口，樣子看起來滑稽至極。
“什麼情況？”
“科爾頓教授怎麼沒動靜了！”
此時，眾多泌尿外科醫生也蠢蠢欲動了。
科爾頓可是業內的泌尿外科大牛。
能讓他如此失態……這得看到了什麼！
此刻，保羅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他這次沒有再指使其他人，而是一言不發地起身，隨後背著手，看似渾不在意地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