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可以用偉大這個詞來形容了！”
“……”
而此時，許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關掉了揚聲器，把手機貼在耳邊，道：“戴教授。”
戴楠的聲音也再次響起，不過傳來的卻是一道歎息，道：“許秋，你也不必太失落。”
說實話，許秋的心情相當平靜。
他實話實說道：“就算全黴神外年會選中了頸七互換術，我也不會出席。”
在外人看來，全黴神外年會頒出的獎項是榮譽。
不過……
對許秋而言，到底誰對於誰是榮譽，還真不好說。
到底是全黴神外年會給頸七互換術鍍金身。
還是頸七互換術證明了全黴神外年會仍然具備含金量……
這才是許秋考量的問題。
如果許秋真就是個普普通通小醫生，自然不會有這種狂妄的想法。
但，擁有係統的情況下，他還真不必把所謂的全黴神外年會放在眼裡。
哪怕這個平台多麼龐大，也隻會成為未來的墊腳石之一。
區彆隻是這一塊石頭的大小罷了。
退一萬步講。
哪怕許秋沒有係統，他也不見得會多看重全黴神外年會。
既想要拿到更大的國際醫學話語權。
想要在神經外科領域超過黴國。
然而，卻要把黴國的獎項奉若圭臬，把對方施舍的榮譽當成自己“證得金身”的依據。
這太荒唐了。
許秋重複著當初自己說過的話，道：“戴教授，頸七互換術是出自我們之手，所以我們怎麼說，全球就得怎麼做。黴國神外年會不願意打開大門，這是他們的損失。”
戴楠倒是沒想到許秋的心態竟然如此好。
不過……這才是許秋！
她頓時就放心了很多。
旋即，戴楠突然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許秋對全黴神外年會本就不是很推崇。
他並非神外醫生，因而對這堪稱真正權威的平台並不感冒。
不過，還不等許秋拒絕，戴楠就直接打斷了他，給出了後半句話：“全黴神外年會隻是堵死了頸七互換術的路子。但左右互換術作為獨立的科研項目，卻依舊有機會入選。
“我打算，把左右互換術的成果也一並轉讓給你，你帶著左右互換術與頸七互換術前往黴國參加神外年會！”
這也是戴楠想到的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術式不行？
那科研項目總可以了吧！
難不成保羅還能再打補丁把科研也給封了？
那樣的話，黴國神外年會也就沒有開的必要了。
而即便保羅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取消這一屆年會……那同樣是好消息。
能逼得黴醫研究院取消神外年會，這本身也是頸七互換術的功勳章！
甚至比所謂的“年度最佳”更重磅！
而此時，許秋也有些意外。
這個方法可以說是巧妙到極致了。
而且……
大概也隻有戴楠會提出這個法子。
換成其他人，大概率是讓許秋交出頸七互換術，把成果都轉移到對方身上。
然而戴楠卻剛剛好相反。
她隨手就放棄了自己這麼多苦心孤詣獲得的成果，就為了幫許秋博取一個進入全球視野的機會！
要知道……
如今戴楠的目標是成為院士。
左右互換術會成為她評選院士的重要助力之一。
這已經是她多年的成果了。
而人生又還有多少年？
戴楠若是主動放棄左右互換術，往後她大概率也不可能拿出比這還重磅的項目，想要再坐上院士的位置，基本上已經不可能了。
然而即便如此。
戴楠仍然選擇主動讓步！
很簡單，戴楠深知自身能力的局限。
與其拿著左右互換術等一個院士。
不如讓這項成果變成許秋的翅膀，幫這位大器晚成的醫生助一把力！
畢竟，許秋也已經四十五歲了。
他初一展露頭角，就基本上已經到了衰退期……不儘快抓住這段時間讓許秋扶搖直上，縱然許秋有萬種才華，恐怕年齡都不允許他再做更多了。
這種痛苦，是戴楠這種已經上了年紀的人才能切身體會的。
心中有豪情萬丈。
然而，無處不在的腰痛，以及稍微一動彈就可能勞損的肌肉，卻將萬般思緒都死死壓製在一具殘軀之中。
最後的身體巔峰，戴楠想看看許秋到底能飛多高。
……
然而。
麵對這送到麵前的成果，許秋卻斷然搖了搖頭。
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道：“戴院士，科研成果是你的，術式是我開創，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戴楠有些慌忙地道：“我當然知道，隻是隻有這樣，你才能名正言順進入全黴神外年會！”
如果隻聽對話，恐怕誰都不會想到這竟然是在出讓科研成果。
一般情況，隻見過教授之間為了搶某項成果的更大所有權而大打出手，哪怕是百分之零點幾的歸屬比例，可能都爭得頭破血流。
此時戴楠都覺得見了鬼了。
她的性格，從來不會搶走屬於手底下科研人員的功勞。
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主動送出成果，對方竟然還不要！
這怎麼比搶成果還要困難！
而就在戴楠打算再說什麼時，許秋突然開口，道：“戴教授，我之前說過，哪怕頸七互換術拿到全黴神外年會的年度最佳，我也懶得出麵領獎。”
這句話讓戴楠愕然了。
她沉默了一下，隨後道：“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可以代你去領獎。”
這倒是符合許秋的性格。
有點像是甩手掌櫃。
不過，各種碰到事情就不管不顧的甩手掌櫃見得多了，戴楠倒是沒見過，就連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也要甩脫的人！
這是淡泊名利，還是看不上黴國神外年會？
至少，戴楠是不願意輕易放棄的。
說得誇張一點，全黴神外年會的年度最佳，就像是神經外科領域的諾貝爾獎。
如果能拿到，等同於是全方位的認證。
那樣的話，許秋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這項成果就會自動成為全球神經外科的頂流術式。
等於是開了自動托管。
而是直接托管到滿級！
但……
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哪怕頸七互換術擁有著革新的意義，恐怕距離它徹底在臨床普及，還有十幾年的時間。
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