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教授，再給我一隻實驗猴，我最後做一次動物實驗。”許秋突然說道。
戴楠看了過來：“你還擔心手術本身的安全性？”
侯從軍感慨萬分：“其他醫生，術式評分隻有六七十分都敢搬上手術台……你這82分算是個奇跡了，反而如履薄冰。”
許秋點了點頭：“畢竟是人命。”
戴楠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道：“好，我立馬去安排……什麼時候動手術？”
“儘早吧。另外，如果可以的話，這次手術允許參觀。”許秋道。
聽到這話，戴楠有些驚喜。
她現在就擔心手術過於完美，以至於無人敢相信。
但如今，許秋願意直接放開觀摩，那就足以讓那群最有話語權的人看清楚手術虛實。
當下，戴楠立馬答應下來，道：“好，下午六點之前我就安排好！”
許秋先是道謝，隨後大：“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侯從軍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不會累的機器人……”
又寒暄了幾句，許秋便離開了。
望著許秋的背影，侯從軍忍不住又感慨起來：“實驗猴現在很貴吧？”
戴楠估量了一下：“差不多二三十萬。”
神經外科本來就花錢。
而適合於神經外科手術的實驗猴，價格也是極其昂貴。
這還是擴大培養規模、降過好幾次之後的價格了。
聽到這個數字，侯從軍表情有些驚詫，道：“花二三十萬，就為了再驗證一次安全性，除了許秋，怕是沒人願意這麼乾了……
“而且估計也隻有你會同意這種要求。”
戴楠目光幽深，道：“人命又豈能用金錢來衡量。”
侯從軍有些驚訝。
這可不像是戴楠會說的話。
戴楠雖然也是個好醫生，但還不至於說出這番漂亮話。
他剛想要詢問，卻聽戴楠補充完了下一句：“這是從許秋身上學來的道理。”
一時間，侯從軍怔在當場，沒有再出聲。
……
下午時分。
隨著戴楠的安排落地，神經外科再度掀起了一陣風波。
整個天都市，一個個大佬驚駭不已。
“研究所的左右互換術允許觀摩？！”
“真的假的……各種嶄新術式不都是要雪藏一兩年才能逐步泄露出去，現在戴教授打算直接公開？”
“聽說是許秋要求的，他要再做一次手術證明安全性，然後就開始臨床手術！”
“誌願者已經安排好了？”
“這不是很正常……偏癱患者全國任何一個醫院都遍地都是，協和隻要想要，隨時都能找到願意嘗試的病人！”
“不過，我聽說這次的病人情況有些不一樣。本來就是個普通罕見菌感染和腰椎間盤突出而已，結果被骨科的常微罹拖成顱內感染，導致右腦半球受損了！”
“這種黑心醫生也能繼續混下去？哪家醫院的，我讓人把他給革職了。”
“常微罹是脊柱外科院士。”
“……”
一時間，一個個神經外科大佬吃驚不已。
他們開始搜索常微罹的信息。
隨後震驚地發現，這位竟然還真是院士。
誰還說一個領域的院士沒法對其他領域造成輻射影響？
這不，常微罹就給神經外科送了一個天選病人！
若是能成功。
那麼，左右神經互換術不僅開創成功，而且還同時完成了人體手術，已經夠格成為臨床治療方案！
……
實驗猴的最後一台驗證手術安排在下午四點鐘。
這一次的猴子，是從魔都瑞金醫院空運過來的，可以說是無比珍稀。
下午三點多鐘。
許秋先來到了ICU病房。
在這裡，他再次見到了彭月嬌。
和昨天相比，此時彭月嬌的臉色更差了。
而且讓人不得不在意的是，她的左上肢已然癱瘓，眼神也徹底灰暗了下去。
她奔著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症而來。
卻怎麼沒有想到，哪怕拒絕了手術，最後卻還是落得半身癱瘓的下場……
不過，在感覺到有人進來後，她還是挪了挪眼睛。
而等看到許秋的一瞬間，她的臉上終於現出了一絲光彩，嗓音像是被寒風割開的枯枝，道：“許，許醫生……”
許秋走了上來，道：“你的情況……”
還沒說完，對方就打斷了許秋，聲音有些哽咽道：“我都知道。許醫生，他們都和我說了……你給我做手術吧，我想試一試，就是死了，我也認了！”
許秋怔了一下。
看來，戴楠已經提前幫自己做好了病人的各種思想工作。
留在自己的任務，隻有“儘力完成手術”了。
至此，許秋也不再多說，道：“好，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台手術的安全性比較高。”
更多的話，比如健側不會受損、再差也不致死等，這些都是同行們內部進行的評估。
不能擺在台麵上。
畢竟，術式雖然在這，但做手術的是人。
許秋能保證健側不會受損，但換一個醫生……他還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
下午三點四十五。
協和臨床技能中心，一位位神經外科大佬紛至遝來。
很快，四樓的神外手術練習室就已經擠滿了人。
這一次，不再是隻有協和內部的醫生圍觀。
房間裡站滿了人，都穿著白大褂，麵孔各不相同，但脖子都伸的長長的，恨不得把腦袋按在手術台旁邊，想觀賞許秋的每一個操作。
下午四點鐘。
手術正式開始。
左右互換術，以許秋在實驗猴左右頸部各開一個創口開始。
最後，將右手的神經接入“右腦”。
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場持久戰。
但誰也沒有想到……這台手術竟然隻用了半小時就已經收尾！
當許秋放下手術刀，退到一旁脫手術衣時，眾人才如同吃人參果的豬八戒一般，一臉茫然地看向台上的實驗猴。
不是……
就完了？！
臥槽，我就眨了個眼睛，你就縫完了！
此時此刻，眾人的目光都處於呆滯之中。
“這可是在隻有硬幣大小的頸部管道裡頭做手術……許秋動起手來如臂使指，跟機械臂差不多了！”
“臥槽，昨天的發布會還是太保守了。這切口，哪裡有8cm這麼多，許秋甚至能把切口控製在六厘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