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卓君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悲涼。
不過，這種情感轉瞬即逝。
他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更是當上了主任。
今天腦抽，不過是昨天受到前倨後恭的對待，一時間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
等醒悟過來之後，他自然不會再冒出這些天真的想法。
“如果許醫生可以再強一點就好了。”
望著台上的柴行思，關卓君心裡歎息一聲：“那樣的話，或許就可以受到公正的對待了。”
竭儘全力，擁有淩駕於規則之上的能力，才有一絲可能讓裁判遵守規則。
……
由於已經是比賽第二天，這一次柴行思假大空的套話就沒這麼多了。
僅僅半個小時的功夫，他就差不多講完了。
“草，真踏馬的能bb，少說兩句會死嗎。”方漢鼎瘋狂打著哈欠，滿臉的不爽。
周圍的人都一臉“舒服了”的表情。
說實話，他們也想罵。
但，想到自己沒有外籍院士爹，又懂事地低下了頭。
“還是你們臨醫好啊。我去過好幾次，你們霍院長、何主任這些人，都不喜歡說廢話，有啥事三兩句就講完了。”方漢鼎看向許秋。
這次許秋點了點頭。
得虧臨醫隻是家小醫院，沒有惹來太多注視。
而這就讓臨醫可以讓乾實事的人坐上高位。
方漢鼎擦了擦打哈欠擠出來的眼淚，道：“上午的考核好像是病例分析？說實話我已經擺爛了，許哥你又打算拿第一？”
現在方漢鼎是真服氣了。
不愧是我粉的傳奇樂隊的醫生，太猛了！
許秋轉頭看向方漢鼎，納悶道：“你多大？”
方漢鼎脫口而出：“二十四啊。”
許秋糾正：“你該叫我叔。或者乾脆喊許醫生。”
昨天還喊著許醫生。
怎麼轉頭就成“許哥”了。
這種江湖氣濃鬱的稱呼，許秋一時半會還有點不適應。
方漢鼎樂嗬了，直接喊道：“行，許叔！”
這年齡感立馬就上來了。
方漢鼎還要說什麼的時候，柴行思總算是結束了長篇大論。
接下來，就是正式考核。
上午的考核在臨床技能中心的三樓舉行，電腦答題。
“小孟、小賈，梁傑，你們三過來。”
電梯旁邊，俞主任招了招手。
頓時，三位省院的參賽者就走了過去。
他們和柴行思共乘一台電梯，上了三樓。
而其餘的考生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隻能走樓梯。
雖然這隻是無關緊要的細節，但被堂而皇之的區彆對待，不少人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瞎了眼了，連許哥你都不請過去，他們三也配坐電梯？”方漢鼎氣得不行。
許秋也懶得糾正對方的叫法了。
他並不在乎這些細節。
醫生終究是要用實力來說話的，整這些花裡胡哨的，除了讓精力分散在無意義的鬥爭中，沒有任何正向作用。
“走吧。”
許秋抬腿登上樓梯。
方漢鼎趕忙跟上。
而很多心裡堵得慌的參賽者，看到許秋如此平淡，突然覺得好受不少。
……
三樓。
技能中心文獻室。
說是文獻室，其實叫做電腦室更合適一些。
這裡有幾十台電腦，因為這些設備都獲得了知網、大夏醫學期刊網、萬方醫學、維普醫學等等機構的認證，平日裡是醫生們查閱文獻的地方，所以才叫文獻室。
不過現在，就成了考核用的場所了。
此刻，柴行思坐在台上。
而俞主任則代為傳達具體的考核規則。
“這一輪考核，我們將會啟用內部軟件，通過模擬病曆係統來完成。
“模擬病曆係統與醫院所用的係統差不多，可以在界麵內查找到住院病曆、病史等等。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們可以進行一係列的操作！比如，你覺得病人的頭疼有問題，那就可以選擇查體，可以做頭顱CT，甚至可以安排抽腦脊液等。
“每一個操作，都會特地模擬臨床實際。比如頭顱CT上午安排的，下午才能做，第二天早上才能出結果……
“同時，模擬係統也會根據你們操作的記錄，按點給分。錯過關鍵步驟則扣分，最終若是診斷正確，則額外加分！
“當然，醫學並不總是能給出完美的診斷。隻要診療思路沒有錯誤，過程分也不不會少！”
聽完後，眾人都有些驚異。
還得是省院。
為了一場考核，竟然自主研發了一個新的程序？
雖然聽起來非常簡單，就跟玩點點點小遊戲似的，沒有太高的技術含量，但能騰出資金和時間來做這東西，已經能說明省院的闊綽了。
“這我老熟了！”
而這時，許秋身邊的方漢鼎激動起來了。
小胖子臉上帶著隱晦的笑容，道：“這不就是galgame嗎，推進故事線，加好感度，然後達成結束。
“隻不過換成了醫學版的。攻略女主變成了攻略疾病，做對了檢查操作就加分，做錯了或者漏了就減分！”
“……”
雖然這個比喻很粗魯，但意外地貼合。
總之，就是儘可能地模擬出真實的臨床診斷。
但也能看出來省院和協和的差距了。
畢竟，同樣是這一考核，以協和的大手筆，估計會直接把這些病人給請過來當“誌願者”，而省院就隻能儘可能通過程序進行擬真了。
“還有什麼疑問嗎？”
台上，俞主任又問了一句。
規則還是很清晰的，而且在場的人都有電腦基礎，對考試的大規則都沒什麼疑問。
不過，細節上麵卻還有不少疑點。
有人問道：“俞主任，檢查錯誤也扣分？”
俞主任眉毛輕挑，道：“醫學沒有‘檢查錯誤’一說。隻能說是沒有完全找準方向。
“考試中，沒有踩到點上會扣分，但你選擇做多個檢查，不會有額外處罰。”
聞言，頓時有人眼睛一亮。
那不是直接檢查大覆蓋就完事了？
俞主任顯然是預料到會有想要投機取巧的人。
他補充道：“當然，每一個檢查都有相應的費用，就按照我們省院的標準來執行。最終評分會按照‘檢查費用’進行加權處理。
“如果你花的錢超出標準太多，拿零分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這裡，眾人總算是明白了。
雖然給步驟分，但，還是得步步為營。
不得不說，這次考核的條件還是非常苛刻的。
檢查少了不行。
漏了關鍵步驟扣大量分。
多了更不行。
費用超了，甚至可能直接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