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記得差彆不大。
“骶正中脊終止於骶管裂孔正上方，骶管裂孔則位於S4水平，這裡還同時是椎管的下口……太刁鑽了，就是骨科副主任、主任的試題也沒有這麼變態。”
這些內容，還不是所有教科書都有。
必須找到《脊柱外科手術圖譜》，從“骶骨解剖學”這一節才能找到。
尋常醫生，除非是經常做骶骨手術，否則不可能了解到這些細枝末節！
“題目太差。”
孟折桂搖搖頭。
隻能說，哪怕是常微罹這位院士挑大梁的比賽，手底下的次級賽事考題質量也是一言難儘。
考試，是為了篩選而存在。
而不是奔著把所有人考倒去的。
如果沒有人能回答出來，那隻能說明出題人是個蠢材。
“和協和內部的試題比起來差太遠了。”孟折桂說著，心裡湧起一股優越感。
……
下午一點四十五。
省院大禮堂總算開放。
省內各院的骨科醫生代表紛紛入場。
許秋也在其中。
他正找著自己的位置，就看到有個人朝自己招手。
許秋望了過去，是一個麵色和善的小胖子。
他還沒開口，小胖子就已經跑到了麵前，喘著氣道：“許，許醫生。”
“我認識你？”許秋盯著對方。
小胖子拍拍胸脯，理直氣壯地道：“不認識！”
“……”
小胖子趕緊自我介紹道：“許醫生，我是臨海國際的方漢鼎，鐘經山主任那個臨海國際，經常借給你們ECMO設備的！”
許秋總算明白過來。
方漢鼎因為臨醫和臨海國際的合作認識自己。
不過，自己就未必認識對方了。
事實上，如今許秋在臨海國際也是個名人了，被那邊的醫生認出來絲毫不奇怪。
“許醫生居然是我們的考官？”方漢鼎有些激動。
許秋沉默了一下。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大禮堂如同漣漪擴散一般迅速一片片地安靜下來。
方漢鼎趕緊和許秋告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過隨後，他就看到許秋坐在了臨醫參賽者的位置。
“？？？”
方漢鼎愣了一下。
他猛地意識到什麼，嘴角抽搐了一下。
臥槽！
許醫生是考生？
四十五歲，認真的嗎？
他今年才二十八歲，算是平均年齡，而參加比賽的超過三十五的都很少很少了，許醫生四十五歲還參賽，真的假的？！
許秋卻並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他平靜地望著前方。
不過讓眾人意外的是，進來的不是考官，而隻是三個考生而已。
但這仍然讓場內不少人激烈地討論起來。
“臥槽，是梁傑！”
“省院骨科的梁傑？我們主任說他短短一年半就做了五十台保膝截骨手術，算是省內骨科領域最有潛力的年輕醫生了……”
“據說是被當成省院科室主任來培養的，四十歲之前幾乎鎖定了傑青，而且省內已經給他留好國家三大獎的項目了，根本就是奔著打造醫學明星去的……”
三人中，發型一絲不苟的梁傑聽到這些聲音，嘴角輕輕勾起。
沒有不喜歡聽奉承的人。
哪怕是他，聽到一群省內精挑細選的精英醫生拍馬屁，心中也難免有些自傲。
不過下一刻，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因為眾人的討論突然停住了，所有的話題一下子離他而去，來到了身旁的人身上。
“沃日，旁邊那是誰，湘省湘雅的賈燁主任？”
“他是湘省醫師協會骨科分會青年委員啊，尤其擅長肩、膝、踝、肘等關節的創傷治療，光是SCI論文就有三四篇了了，比我們主任還要猛！”
“旁邊那個才更可怕，你們沒人認出來嗎，協和來的！”
“協和孟折桂？他當年好像是筆試第一進的協和醫學院！”
看到這兩人，不少人都麵露絕望。
如果隻是梁傑的話，他們其實還能爭一爭。
但……如今又來了兩個外援，而且一個比一個可怕，這還怎麼比？
“我淦，涼了涼了，我要墊底了！”
此時，小胖子方漢鼎拆了一包紙，瘋狂給自己擦汗。
許秋隻是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內心有不少疑問。
不過關主任不在，他能詢問的隻有這小胖子了。
“方……”
許秋沒記住對方的名字。
方漢鼎立馬道：“許醫生，喊我小方就成！小鼎也行。”
“方醫生，他們省院有三個名額？”許秋問道。
方漢鼎有些受寵若驚。
他邊擦汗邊吐槽道：“是不是覺得不公平，我也覺得這賽製就是一坨史！
“但沒辦法！
“常院士說比賽的初衷是篩選人才，大醫院有更多人才，如果和其他小醫院名額相同的話，就會導致小醫院有人濫竽充數，而大醫院的名額卻遠遠不夠……
“所以現在的賽製，名額是按照權重分配的。
“像協和、華西等特殊強院，以及曆年的各省強院，基本上都有三到五個名額。
“而地級市的綜合性三甲、小三甲，因為先天實力不行，都隻能分到一個名額。
“當然也有特例。當參賽者中有一個人的實力遠遠超出平均水平的話，這個人就不會占用本院名額，算是一個常院士開的一個後門……畢竟，有資格請來強力外援，也是一家醫院醫療實力的體現。”
醫療領域從不禁止飛刀。
隻要你有足夠的人脈，那全國的教授都可以是你醫院實力的一部分。
比如省院。
它的綜合實力其實沒有太嚇人。
就比如急診科。
省院急診科也就跟何恒進帶領的臨醫大急診打個64開而已，並沒有絕對領先。
但為何牢牢地把控省內第一院的地位？
因為白雲省在背後支持！
準確來說，是王修文等人大力扶持。
有新藥、新技術，第一個在省院開展。
而需要某台手術時，省內也會出動人脈，幫助省院請專家教授！
“難怪……”
許秋點了點頭。
不過，人數都不對等，最後怎麼計算醫院的排名？
難道不會不公平？
許秋提出了這個問題。
方漢鼎卻苦笑一聲，道：“許醫生，哪有什麼公不公平呀。規則就是強院製訂的，他們肯定是往對強院有利的方向去。
“實際上，彆看梁傑、賈燁和孟折桂參加，但最後估計隻會采納孟折桂的成績……因為不管有多少人參賽，最終結果都是按照最好的成績來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