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臨醫居然拒絕了！
不用想也知道，隻有許秋能做出這種事。
霍院長、張副院等能做主的人，都沒有這個膽子，更沒有這種魄力。
“許秋是覺得靠他自己就能進決賽？”王修文氣笑了。
鄭院長唏噓道：“是個人才，不過他不知道世界很大，而且……社會從來不是能力強的人就能通吃的。”
王修文點點頭：“那就讓他倒在省內賽吧。另外，臨醫的‘器官轉運通道’、擬新增的碩士博士點都想辦法往後拖。”
他要針對許秋，壓根就不需要出麵。
隨口提到的一個政策，就有可能讓臨醫失去所有支持。
鄭院長無聲地笑了笑：“許秋白活了四十五年。”
當然，有可能是在臨醫待傻了。
真以為所有人都和你公平競爭？
王鴻寶默默地望著兩人。
心裡的情緒非常複雜。
既有可能要得救的喜悅。
又有憤恨。
明明王修文早就想到了辦法，卻直到自己把底牌都交出來才肯幫忙。
所謂的“百分之五十一股份歸白雲省”，隻是場麵話而已。
事實上，這一份股份最後會以各種方式流入王修文口袋……
隻是，如今王鴻寶除了斷尾求生，再無他法了。
……
下午一點左右。
省院的參賽者被召集到了行政樓會議室。
這次代表省院參與比賽的共有三人。
一名省院本土醫生，另一名是從湘省強院請來的，而最後一人自然就是協和的外援了。
原本，省院這邊是打算靠湘省這位副主任提高上限的。
但如今協和派人來了，隊長的職位自然移交到了對方手中。
“孟博士。”
本土醫生梁傑和湘省醫生賈燁都起身打招呼。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相貌平平，但眼神犀利的青年。
他看起來三十歲出頭，戴著黑色的方框眼鏡，走動間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外側大腿，目不斜視，似乎在思索什麼。
這正是他們口中的孟博士。
也就是孟折桂，協和派來的主治醫生。
因為不管是喊“孟隊長”還是“孟主治”都不太好聽，所以兩人選擇了對方的學位作為尊稱。
當然。
儘管這隻是一位主治，但協和的主治，還是剛剛三十歲的主治，自然不可能和平常的主治醫生一概而論。
這位孟折桂的水平，放在外院完全可以當一名主任去對待了。
來白雲省這種地方簡直是亂殺。
“找我乾什麼？”
孟折桂從自己的世界裡回過神來。
他伸手推了推眼鏡框，問道。
梁傑和賈燁都搖頭。
他們也是被臨時喊過來的。
“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孟折桂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而這時，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外邊高談闊論的笑聲便像是開閘的洪水一般撲麵而來。
“王委員！”
省院醫生梁傑一眼就認出了王修文，立馬起身行禮。
此時，王修文正與一位中年胖子談笑風生。
聽到這聲音，他回過頭來，見到是梁傑，點了點頭，微笑著道：“小梁精神頭不錯，這次跟著賈主任、孟博士好好學，爭取趕上人家的尾巴。”
中年胖子也看了過來，笑得眯眯眼：“省院的關係很深厚嘛，湘省的賈燁、協和的孟折桂，你們居然都請來了。”
聽到名字被提及，孟折桂從思索狀態回過神來，看向前方。
很快，他就認出了這位。
正是東南骨科分會的副主任委員柴行思。
當然，他還有一層更重要的身份。
常微罹的學生！
“柴主任！”
見到是院士學生，孟折桂當即躬了躬身子。
柴行思滿意地點點頭，隨後介紹起旁邊的人：“見到我就知道問好，這位是白雲省王委員，他才是大人物！”
“王委員！”孟折桂立馬低頭。
領教過許秋這種天才的不近人情之後，王修文反而覺得孟折桂還算是懂事的了。
他笑了笑，渾不在意地道：“既然柴主任都來了，那就落座吧，隨便講一講。”
孟折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他還有些狐疑。
自己沒猜錯的話，柴行思應該是這次“骨科精英大賽”的省內主考官。
結果他卻和白雲省王委員談笑風生，而且在開賽的一個小時前突然開了個秘密的小會，這是打算做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等王修文、柴行思落座，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收繳每個人的手機。
隨後所有無關人員離開。
柴行思喝了口水，道：“常院士呢，比較青睞偏向於臨床手術的理論知識，而且既然是精英大賽，就不可能出一些低水平的問題。
“我們的考題，都是和骨外科主任醫師的職稱考試對齊的，而且注重解剖與細枝末節的考察。
“比如骶骨吧，骶正中脊的構成、終止位置；骶管裂孔的水平位置，骶後孔的內側是什麼結構……”
孟折桂瞳孔一縮。
反應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這是在乾什麼了。
泄題？！
他剛要怒而起身。
哪怕麵前是柴行思，也不能強迫他做出這種事情。
他堂堂協和醫生，對付一個骨科弱省還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良心過意不去！
但聽著聽著，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變態……這題目太變態了！
骶正中脊是S1~4棘突融合而成，這是常識。
但考察的更多細節，卻令人咋舌了。
有些問題，更是要對局部解剖有全麵的理解，七拐八繞，最後才能得出答案。
孟折桂糾結起來。
最後他還是起身道：“王委員、柴主任，我去上個廁所。”
這個關頭，自然沒人覺得孟折桂真是憋不住了。
柴行思看了孟折桂一眼，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想法，沒有阻攔，道：“去吧，彆錯過了下午的理論考試。”
“謝謝柴主任。”
說著，孟折桂不再停留，揚長而去。
等出了醫院，他心裡的巨石才緩緩放下。
自己都覺得難，其他人隻會更艱難。
如果因此就舞弊，那太丟臉了。
不過。
想到柴行思提到的幾個解剖細節，孟折桂又忍不住打開了搜索引擎，在電子教科書查找起來。
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孟折桂的性格就是如此。
碰到不懂的，就會想辦法立馬求證。
與是不是考試無關。
很快，他就從一本專科書中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