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廖主任見許秋是真想走，趕緊站起來。
他挽留道：“其實考核就是走個形式。我甚至現在就可以跟你簽意向合同，而且編製問題也不必擔心！
“這是天都市、協和醫院的編製！”
他強調了一句。
這句話放出去，全國估計沒有多少醫生能擋得住誘惑。
不過，許秋腳步甚至都沒有停頓一刻。
他搖搖頭，道：“我說的可能不夠清楚。廖主任，我對協和沒興趣。”
廖主任瞳孔一縮：“你不是承認協和是全國第一院？”
“全國第一是事實。但哪怕是全球第一，也與我無關。”
許秋撂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哪怕是以前的許秋，麵對協和的邀約，也不會動搖。
原因很簡單。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臨醫、何恒進對他很不錯。
這二十多年的庸碌無為，醫院都升到三甲了，還願意留著他。
同事們雖然經常喊他乾雜活，但對他其實都挺不錯。
當然，最關鍵的是，臨醫本身就很值得！
如今的許秋，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大展拳腳的平台。
他可以從係統處獲得各種不合常理的手術能力。
在臨醫這座小廟，技術就是一切，臨床就是天，霍院長親自定下了“行政不得乾涉臨床決策”的決定，許秋得以暢通無阻地成長。
但去了協和呢？
那是所有醫生向往的醫學殿堂。
院士林立、教授遍地。
但也因為關係網過於盤根錯節，對許秋來說卻是個致命的缺陷。
真要去了協和，許秋光是做一台手術可能就要動搖一大堆院士的利益，到時候能不能摸手術刀都是兩說！
難不成真做一輩子嗜鉻細胞瘤摘除？
許秋並不願意困死在這上麵。
而廖主任，乃至於科室主任、裘院長，都沒魄力，更沒能力給自己做出保障。
因而，協和雖然好，但對於如今的許秋而言，卻隻會拖他後腿！
望著許秋頭也不回地離去。
廖主任欲言又止，有些驚愕地抬起手，最後還是放下了。
喉嚨滾動幾下，最後廖主任還是什麼都沒說。
沉默半晌，他撥通了裘院長的電話。
“院長，我做了很大的努力，但許秋依然拒絕了。”
另一頭的裘遠之也愣了一下。
他都準備讓泌尿外科那邊騰出一個工位了。
卻沒想到，真有人能拒絕協和的招攬！
“待遇沒給夠？還是說，他也想待價而沽？”
裘遠之臉色一沉，道：“他清不清楚，自己已經四十五歲了。這個年紀的醫生沒有任何競爭力，不被優化掉就不錯了，協和給他機會他居然不樂意？”
廖主任笑容多了一絲苦澀。
看許秋離開時毫不拖泥帶水……這可不像是待價而沽。
對方壓根就瞧不上協和。
“罷了，你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就可以和戴教授一起回來了。”
“那許秋？”
“協和不需要這種自作聰明的醫生。”裘遠之沒了耐心。
廖主任心裡卻是咯噔一聲。
他猶豫了一下，補充道：“裘院長，就在剛才，威爾斯教授已經打算向許秋拜師了。雖然沒有拜師的儀式，但已經是事實……而且對方打算主動推動範德堡大學醫學中心和臨醫的合作！”
“什麼？！”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裘遠之，此時也忍不住驚歎了一聲。
威爾斯就算跟協和建立聯盟，都是自家賺了。
現在跑去跟臨醫合作？
瘋了嗎！
這感覺就像是霸道總裁看不上白富美，最後卻選擇了村口的翠花。
裘遠之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衝擊到了。
想象力有點不夠用了。
他沉默半晌，嗓音突然有些乾啞了，道：“因為許秋？”
“對，就因為許秋一人。”
裘遠之思索良久，最後說道：“提高待遇。隻要讓威爾斯把合作對象換成協和，給許秋一個副主任、主任當當又何妨！”
廖主任聽了，心裡頓時有點酸。
他拚了老命才換來今天的主任醫師。
結果，許秋就因為受到威爾斯重視，就分分鐘被許諾正高？
這待遇簡直是要上天了！
就算是挖那些天才醫生，也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了。
“我這就去和他交涉。”廖主任道。
裘遠之點點頭。
等那邊掛斷了電話，聽著裡頭的忙音，裘遠之微微歎了口氣。
一個正高，換來一名四十五歲的醫生，說實話，很虧。
他有點後悔。
這個待遇，完全可以籠絡一個具有獨立帶組能力的青年精英了。
結果給了已經沒幾年能乾的許秋！
但……
想到或許能拉攏威爾斯，甚至收獲範德堡大學的合作，這筆交易就不算虧了。
唯一讓裘遠之有些不爽的是，最後讓許秋偷雞成功。
“大不了，等許秋過來後，送到戴教授那邊，讓他隻負責科研和嗜鉻細胞瘤切除術，其他的就彆碰了。”
這樣的話，多一個正高，對科室的權力體係影響不大。
就當是請了個“吉祥物”算了。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電話再度響起。
是廖主任。
裘院長嘴角一挑。
嗬……真以為許秋多堅決。
不過又是想要漲價罷了。
接起電話。
裘院長還沒開口，廖主任有些慌張的聲音就傳來了：“裘院長，許秋這次態度更加明朗，他說不會離開臨醫！”
裘遠之沉默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既然對協和無意，那就沒必要了。”裘遠之道。
以許秋如今的能力，還不足以讓協和上趕著去請。
這個待遇，已經超出了許秋能得到的上限。
不管是待價而沽，還是真沒有興趣，協和的門都已經關上。
……
許秋自然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多波折。
他對協和沒什麼興趣。
一個能讓他做主的手術室，比任何待遇都要重要。
而這一點，隻有臨醫能夠做到。
……
次日。
在泌尿外科、內分泌科的配合下，威爾斯的“海外特聘專家”的立牌就擺在了臨醫門口。
而診室，臨醫就有現成的。
醫院的醫務人員數量是不夠的，辦公室、醫生休息室等都有空缺，隨便騰出一間給威爾斯就行。
不過，這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