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釗良從來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而是喜歡順勢而為。
既然無法控製情緒,索性就不去控製。
錄音是誰發過來的,也暫且不去追查。
至於錄音的內容,不管是真是假,權當是真的。
當假定女兒遭到迫害的消息為真後,徐釗良很快意識到自己衝動了。
就這麼回去,以自己嶽父的能耐,必然會提前知道。
如果知道自己要回去的話,那麼女兒的處境大概率會更危險。
或許“意外”也會隨著他回川南,提前降臨在女兒身上。
“不去機場了,改去林羅巷。”徐釗良忽然開口道。
司機愣了愣,隨即答應一聲,到前方路口掉頭。
……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
華雁蓉再次來到紀氏集團。
“紀總,精修過的錄音已經弄好了。”華雁蓉把U盤放到了桌麵上,聲音裡帶有難掩的疲憊。
顯然,昨晚沒休息好,加了班。
“華總辛苦了!”紀天問客氣一句,拿起放在身後架子上的電腦,插上U盤。
聽了一遍之後,發現跟昨天的粗糙般比起來,確實是更加自然。
“紀總,要是沒彆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華雁蓉提出告辭道。
“我送您。”紀天問起身,把華雁蓉送出辦公室。
專程來送一趟U盤,看起來似乎並不值當。
但,兩人誰都清楚。
U盤裡的文件雖小,但關乎重大,值得華雁蓉親自跑一趟。
重新坐回辦公椅後。
紀天問掛上虛擬號碼,撥通了一個海外電話,說道:“可以行動了。”
錄音雖然有了,但由誰曝光,還是有很大說道的。
紀天問早在昨天,就已經安排妥當。
昨天,海外一個不怎麼出名的黑客組織,在社交平台上,向盧旺喊話,聲稱掌握了對盧家十分不利的東西。
限二十四小時內,主動聯係,商量解決方案。
如果不聯係,或者談不攏,將會直接曝光手裡的東西。
算算時間,眼下剛過二十四個小時。
十分鐘後。
紀天問的虛擬號碼,接到來電。
電話接通,就聽對方用外語說道:“老板,錄音已經發布。”
紀天問“嗯”了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錄音發了,剩下的就是傳回國內了。
這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紀天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心中暗自冷笑。
如果速度夠快,且一切順利的話,盧旺估計是沒心情吃午飯了。
就算有。
那麼躲得過午飯,躲不過晚飯。
晚飯必然吃不下去。
……
盧一諾緊鎖著眉頭,眼睛睜開一條縫隙。
隨著視線漸漸清晰,她見到的是熟悉的場景。
這是她的房間,她就躺在她的床上。
如果不是手腳被捆著,嘴上的膠帶依舊還在,她肯定會把昨天發生的一切,當成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可惜,不是夢。
盧一諾奮力掙紮,想要弄出一些動靜。
但或許是受藥物影響,也或許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兩頓沒吃飯的原因,她實在是弄不出太大的動靜來。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該答應紀天問跟他合作……”
“早知道是這樣,就應該乾脆留在平州市不回來……”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把娟子在夢裡的警告不當回事……”
盧一諾內心百轉千回,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
但,後悔向來是最無用的情緒。
此刻的她,除了等死,沒有彆的路可走。
正此時,就聽“哢嚓”一聲。
門把手轉動,房門打開。
盧欣榮推著兒子,走進了房間。
盧一諾當即怒目而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盧欣榮和盧興懷,早已經被千刀萬剮!
“呦,醒了啊。”盧興懷戲謔道:“感覺如何啊?”
要說感覺。
盧一諾現在除了感覺到餓,還真沒有什麼彆的感覺。
不過,盧一諾依舊不能感到放心。
按照盧興懷的說法,藥劑打滿三天,她就會死。
已經打了一天了,眼下是第二天。
也許對方準備的藥劑,就是感覺不到痛苦的那種呢。
這時,盧旺推著餐車走進來,笑容顯得和藹可親道:“一諾,餓了吧?爺爺來給你送飯了。”
“雖然你總是覺得爺爺偏心。”
“但爺爺再偏心,也不會讓你做一個餓死鬼。”
聞到誘人的香氣,盧一肚子發出不爭氣的叫聲。
盧欣榮走到近前,把盧一諾嘴上的膠帶撕下來,笑道:“吃吧,舅舅喂你吃。”
說著,拿起一碗米飯,配上盤子裡的菜,送到盧一諾嘴邊。
盧一諾也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飯。
反抗也好,罵人也罷,都得吃飽了才能有力氣。
至於飯菜裡會不會下毒,反而不需要擔心了。
盧一諾大快朵頤,隻想把肚子填飽。
盧興懷笑道:“盧一諾,你個小賤人,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你要是想活命的話,可以磕頭求我。”
“我要是心一軟,說不定就……”
“噗!”盧一諾直接把嘴裡的飯,吐到盧興懷臉上,接著罵道:“像你這樣的狗殘廢,還想讓老娘對你求饒,做你的美夢去吧!”
盧興懷勃然大怒,操縱輪椅到了盧一諾跟前,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
盧欣榮及時製止道:“不能動手,要是讓徐釗良看出來巴掌印,還是會有麻煩。”
聽到這話,盧興懷冷靜下來,獰笑道:“盧一諾,老子不生氣。”
“你一個快要死的賤人,不值得老子浪費情緒。”
“知道什麼叫不得好死嗎?老子就要讓你不得好死!”
略作停頓,盧興懷繼續說道:“陶家那個腦癱三少爺,你應該知道吧?”
“等你死了之後,老子給你們辦個冥婚。”
“到時候,把你挖出來,給陶家的那個腦癱並骨。”
盧一諾破口大罵道:“我艸@$^……”
盧興懷獰笑道:“罵吧,隨便罵,反正你再怎麼罵,也改變不了結果。”
盧一諾罵了半晌,見到盧興懷越挨罵反而越開心,也覺得沒了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儘可能以平靜的語氣說道:“你們以為我真就必死無疑了?”
“實話跟你們說,我爸馬上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