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晴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去看紀天問。
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中取出一本熊出沒漫畫,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看到比較好笑的部分,還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坐在沙發上的紀天問,左右閒來無事,便拿出手機,打開了先前植入在盧一諾手機裡的木馬控製軟件。
戴上耳機,他聽著今天的收獲。
無關緊要的信息一概略過,主要聽盧旺的聲音。
按照華雁蓉的說法,素材這種東西,多多益善。
素材越多,擬聲軟件模擬出來的聲音和聲線也會越真實。
結果這一聽不要緊。
紀天問當場驚出一身冷汗!
“媽的!這步棋還真他媽走對了!”紀天問心中暗自說道。
他確實沒想到,盧旺和盧欣榮,以及盧興懷這祖孫三代。
居然能想出以犧牲盧一諾為代價,來往他身上引災禍這種喪心病狂的損招。
虧他之前試圖策反盧一諾的時候,盧一諾還說,她終究姓盧。
現在看來,盧一諾還是太仁慈了。
不過,眼下不是替盧一諾鳴不平的時候。
按照盧興懷的說法,給盧一諾準備的藥,打滿三天,盧一諾就得嘎。
如果今天是第一天的話,那麼後天就是盧一諾的死期。
到時候,他將喜提一位副部級大佬為對手。
當即,紀天問開始查找盧一諾父親的資料。
這一查,更是讓他覺得了不得!
盧一諾的老爸,居然在帝都任職。
要知道,同等級彆的情況下,帝都的顯然比地方的含金量更高。
這就跟戶口一樣,想要在帝都落戶,比其它任何城市都要更難。
紀天問沒敢耽誤時間,出了房間,立即致電給方正存。
電話接通,就聽方正存洪亮的嗓音自聽筒裡傳出:“小子,你來帝都了?”
“沒有。”紀天問否認,接著客氣道:“方老英雄,您最近怎麼樣,身體還挺好的吧?”
“彆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彎彎繞,你有事就痛快說。”方正存不耐煩道。
紀天問訕笑兩聲,也沒再鋪墊,直入主題道:“我想讓您幫我聯係一下醫藥監管部門,一個叫徐釗良的人,級彆是副部級。”
“提前申明一下,我不是求他辦事,是有很要緊的事情跟他說。”
“人命關天的要緊事!”
“等著吧。”方正存回了一句,直接掛斷電話。
幾分鐘後。
紀天問收到了短信,內容是一串數字。
從數字的數量來看,顯然是手機號碼。
紀天問沒著急聯係徐釗良,而是先給方正存打電話致謝!
接著說道:“方老英雄,我讓您幫忙找徐釗良的事,請您保密。”
“哪天我去帝都,親口跟您解釋。”
方正存冷哼一聲道:“得了吧,你小子嘴裡沒個準信。”
言畢,直接掛斷電話。
紀天問搖頭失笑,想了想,給韓冷月發了方正存的地址。
然後,交代對方明天上班之後。
從他辦公室拿兩罐茶葉,兩瓶酒,寄到他給出的地址。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臥室,用電腦掛了一個虛擬號碼。
接著,把剪輯好的錄音,發給徐釗良。
之所以要用虛擬號碼,自然不是他瞧不上副部級大佬的人情。
而是他沒辦法解釋清楚錄音的來源。
到時候大概率人情沒撈到,還會引起對方的懷疑,那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紀天問明天還要用錄音來坑盧旺。
單就這一點來說,他給徐釗良發錄音,其實是很冒險的舉動。
紀天問可不敢低估副部級大佬的智商,更何況到了這個級彆,身邊肯定有智囊團。
這種情況下,但凡留下一點點不起眼的蛛絲馬跡,就有可能被順藤摸瓜。
然而,哪怕明知道冒險,紀天問卻不得不做。
畢竟盧一諾真嘎了,賬得算到他腦袋上。
“這時間卡的真他媽巧!”紀天問沒忍住罵了一句。
錄音時間顯示,是今天的下午兩點十分錄下來的。
要是華雁蓉早一天送來擬聲軟件,到時候盧家焦頭爛額,大概率是沒時間在盧一諾身上打主意的。
不過,這種假想沒有什麼意義。
既然事情趕在了一起,那也隻能硬著頭皮按原計劃走。
“天問哥哥,你罵誰呢?”趙以晴好奇問道:“什麼太巧了?”
紀天問搖頭回道:“沒什麼。”
話音剛落,筆記本電腦發出提示音。
上麵顯示,徐釗良撥打了虛擬號碼。
紀天問心知徐釗良已經聽到了錄音,立即把虛擬號碼注銷。
然後,斷開網絡,直接關機。
……
帝都。
寬綽的辦公室裡。
徐釗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亂轉。
他身材挺拔,一頭短發顯得很乾練。
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
陰鬱的表情,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一會兒,一位青年走進辦公室。
“怎麼樣了?”徐釗良站定腳步,語氣急切問道。
青年回道:“很抱歉領導,對方很謹慎,用的是虛擬號碼。”
“而且,您撥給他之後,他立即注銷掉了號碼,而且斷開了網絡連接。”
“想要追蹤,得找更專業的部門協助,咱們單位的技術人員做不到。”
“砰!”徐釗良一拳捶在桌麵上,以命令的語氣說道:“馬上買機票,我要回一趟川南。”
青年提醒道:“領導,您明天有兩個重要會議……”
徐釗良拿起手提包,打斷道:“會議推遲,送我去機場。”
青年無奈,隻好答應下來。
徐釗良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回到川南去。
他就隻有一個女兒,絕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事實上,他也想過把女兒接到帝都來生活。
但,卻被嶽父盧旺,以各種理由阻攔。
徐釗良心裡明白,這是在堤防他。
又或者說,是在用女兒要挾他。
“盧旺、盧欣榮、盧興懷!”徐釗良握緊拳頭,心中發狠道:“你們要是真敢傷害我的一諾,老子要你們整個盧家一起陪葬!”
他當然清楚,憤怒是最容易讓大腦失去控製的情緒。
可向來很善於控製情緒的他,這會兒卻是怎麼都控製不了自身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