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沁微微仰首,看著他的眼,有熟悉的暗潮湧動。
但是,他許久都沒有動作。
眼神交織,就不發一言的看著彼此。
張沁看著他清晰的下顎線,因為不用上班,穿著休閒,有一種鬆弛感。
隻不過兩個人的姿勢是曖昧的,隻要他一低頭,或者她一抬頭,兩個人就能吻上。
但是,誰都沒有動作。
她沒有動,是因為不想讓他感覺到“強迫”似的。
至於他,她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忽然,張沁就笑了。
蕭崇眉頭一動,低問:“笑什麼?”
張沁搖頭,“不告訴你,去忙吧,再見。”
她說著,手臂從他肩上滑下來。
蕭崇又看了她一眼,好奇心被她勾了起來,他挑了下眉梢,手掌落在她的腦後,捋了她的頭發兩下,“小綿羊,我判斷錯了,走了。”
張沁:“……喂,你什麼意思?”
他走到門口了,回頭看他一眼,“不告訴你。”
張沁:“……幼稚啊你!”
他沒有再回頭,隻是走到了沙發旁親了親女兒後,然後離開。
張沁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女兒都這麼大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才回頭,與他從未相愛過,現在相處起來,
他說,他很喜歡。
她也很喜歡的。
頌頌被爸爸親,然後開心的跑到媽媽的身邊,“我的爸爸,是不是很好鴨!”
“是的。”她說,然後拿著手機問江南,中午想吃什麼,幾個人。
收到了回複後,她想去洗菜。
想了想,找到了他的微信,問:【小綿羊,什麼意思?】
蕭崇:【猜!】
張沁:“……”
一個字,真符合他的風格。
蕭崇來辦公區這邊,來拿報表。
馬場與農場那邊有一個辦公區,與他住的這個地方有些距離,正好在對角上。
上次,謝清舟跟他提了這事,他就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這個地方全麵的重新開發,那馬場、有機農場,就是最好的宣傳點。
無論是誰來投資,都要看這段時間的報表。
來這個地方前,已經有過一部分的投入了,所以他不是最開始牽頭的人,這邊有個小團隊,小打小鬨的在運營。
幾個人坐下來,他剛坐下來,準備開個簡短的會,就又收到了她的微信,一個求求的表情包。
他勾了勾唇角,回複:【說來話長,回去說。】
張沁笑了笑,還說來話長,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丟下手機去洗菜去了。
菜沒洗完呢,就聽到彎彎他們的聲音。
小頌頌丟下書,開心的又跑又跳的。
把一群孩子放出去,江南就進來,看了她一眼,“心情不錯。”
張沁搖搖手指,“何止是不錯,那是相當的好。”
江南為她高興,張沁沒忍住,抱住了她,“謝謝你啊,謝謝你開導我。”
“我跟安寧吧,狗頭軍師,也就你敢聽。”江南說。
張沁抱著她,“我不管,反正對我好的人,我都知道的,不管怎麼著,先實踐了再說。”
江南挑了下眉梢,“好的,我的好朋友,也不怕帶溝裡去。”
兩個人把食材備好,蕭崇也回來了。
這次來的可不止謝清舟兩口子,安寧跟晏方旬帶著兒子也過來了。
蕭崇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進廚房,問她,是不是都弄好了。
張沁點頭,“嗯,都洗好了,隻管大廚炒菜了。”
蕭崇說了聲好。
張沁湊過去,“沒了嗎?不誇我一下嗎?”
蕭崇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道:“很棒!”
謝清舟剛到廚房,就被他的話,嗆了一口,然後說:“你們這裡,不需要幫忙,我太亮了。”
“哎,你不亮,過來吧,把那盤菜給我端過來。”
謝清舟:“……”合著,就是給他打下手唄。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張沁說,然後跑走了。
……
午飯時,原本蕭崇長長的辦公桌,如今收拾出來,當了飯桌。
小家夥們坐了一排,都想念他的芋頭板栗飯。
蕭崇坐在張沁的身邊,給她夾菜。
其餘的吃瓜群眾們,看著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午飯結束後,謝家二哥也過來了,幾個人談了點公事後,就沒事了。
“那什麼,今天下午我們有事,孩子們,就交給你們了。”
蕭崇看了張沁一眼,“你……也去?”
“是的,女兒今天的午覺大概是不會睡了。”因為玩瘋了。
然後,那三個女人,就這麼瀟灑的離開了。
蕭崇:“……”
她就這麼走了嗎?
從早上就開始撩撥他,好不容易他空閒下來,這就跑了嗎?
車子遠走了,蕭崇坐在露台上,給她發消息:【你這次的策略,是不是叫欲擒故縱?】
張沁收到消息,笑了笑,回複她:【是又怎樣?】
安寧從副駕上看著張沁,笑的這麼甜,扶了扶額,“不是,小姐姐,蕭總這就要被你拿下了嗎?”
張沁收起手機,“什麼叫被我拿下?”
“難道不是嗎?看你的眼神吧,可不清白。”
張沁湊過去,“真的嗎?不清白嗎?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他太清白了,那沒戲。”
聽到這話,江南跟安寧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此時,坐喝茶的謝清舟踢了他一腳,“看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有兩天嗎?就被人追到了?”
抱著孩子的晏方旬嗬嗬一聲,“跟你似的,要追三年嗎?就是江南那時候年輕點,再大一點,你就要在廁所哭。”
蕭崇喝茶,沒有說話,放下手機,“這種感覺不錯,很新奇。”以前大概是沒體驗過!
如果今天江南她們不來的話,張沁也是要回去的,回去遊泳,做最好自己的。
……
三個女人逛了一圈的街,張沁跟安寧一人去遊泳館遊了一個多小時。
索性沒有回去,把孩子們丟給男人們。
張沁卻在猶豫,“是不是不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這麼些年,你都沒有時間放鬆,不帶孩子了,就是要工作,今天呢,你就好好的做自己。”江南說。
安寧湊過來,“男人嘛,不能讓他那麼快得到手,知道嗎?”
張沁抿了抿唇,“有沒有可能,是我想快點得手。”
安寧笑的歪在她的身上,“克製,克製著。”
“行吧,那就陪你們,不要他跟我的女兒了。”
謝清舟帶彎彎得心應手,不覺得有什麼。
隻有蕭崇,夜深了。
女兒早就睡了,他去沒有睡意。
腦海裡,全是她的一顰一笑。
蕭崇枕著自己的手臂,忍不住笑,他自己現在像是一條等著她扔魚餌的魚。
之前,他明明那麼抗拒靠近她。
這才沒過兩天呢,他內心的渴望已經戰勝了身體的反應。
而張沁呢,從下午走了,隻留給他一句,讓她好好的照顧女兒,沒彆的話了。
仿佛今日跟他調情的女人不是她一樣!
隻能說,她欲擒故縱的這一招用的太好,太好了,勾的他是心癢難耐!
……
張沁與江南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才回到山裡的。
小彆墅前的小院子裡,架著燒烤爐在燒烤。
幾個小孩就坐在台階上說話,蕭崇的懷裡抱著晏方旬家睡著的兒子。
小小的一團,話都不會說,想要什麼的時候,也隻能哭。
他不禁想到了頌頌小時候的樣子,是不是也這樣,此刻他滿麵的溫柔。
張沁看到這一幕,就覺得眼眶很熱。
晏方旬在跟謝清舟烤肉,蟲鳴聲,孩子們的說話聲,笑聲,都讓她心中很有感觸。
蕭崇就坐在露台上,懷裡抱著個小嬰兒,小佑佑身上蓋著毯子,睡的香香甜甜的。
張沁情緒觸動,就彎身趴在了他的背上。
女人的身體柔軟,趴在他的身上,蕭崇呼吸一緊,先看了眼懷裡的孩子,然後聲音微啞,“你可真行。”
張沁低笑,“怎麼了?不能抱嗎?”
蕭崇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總之她的吐息,就在他的耳朵上,癢癢的,而後,就聽到她說,“你不是說我欲擒故縱嘛。”
蕭崇無奈,回頭看她懶懶的,沒什麼精神,擔心她不舒服:“怎麼了?”
“餓,大概能吃下一頭牛。”
蕭崇笑,“那就去吃。”
她剛遊了一個多小時啊,生完孩子,太久沒運動了,特彆容易累,容易餓。
這個時間段去吃燒烤,那不相當於白運動了。
“不行,會胖。”她拒絕。
“吃一頓不會胖,而且你很瘦,吃多一點也沒關係,明天早點起,我陪你去爬山。”
“真的?”張沁眼睛亮了亮,然後直接扔下他,衝著肉串烤雞翅去了。
他看到她,還開了啤酒。
男人們都沒喝,她們回來,反而喝嗨了。
因為孩子們要上學,八點多就散了。
張沁沒有喝多,就是遊泳累,加上喝了點酒,這幾天休息的不太好,有點累。
她坐在露台上,抬頭看著星星。
以前,她特彆的害怕黑夜的來臨的。
不是怕孤獨,是怕想起他。
可是今天,他就抱著安寧的兒子,眼神溫柔,她不禁的淚眼潮濕。
蕭崇哄女兒睡著了,就見著她裹著個毯子,在露台上,壓了壓眼角的淚。
一道陰影籠罩住她,,張沁抬起頭來,“頌頌睡了?”
“嗯,女兒好哄,前幾分鐘鬨的多厲害,隻要讓她躺在懷裡,拍幾下,很快就睡。”
張沁點頭,其實女兒還算好哄的小孩。
“彆在外麵了,山裡晝夜溫差大,睡著了會感冒。”他說。
張沁張開手,“你抱我。”
蕭崇看著他,臉上帶著醉酒的憨態,他彎身去抱她,她很自然的勾著他的脖子,然後整個趴在他的肩上。
“你是頌頌嗎?”他笑問,還是托住她的腰。
其實這樣抱她,似乎還蠻好的。
“我不是頌頌,是頌頌媽。”她說,臉在他頸窩裡,蹭了蹭。
“可以了,不許再撩了!”他抱著她進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她去咬他耳朵。
“張沁!”他低道,言語間有點危險的警告。
“好,好,好。”她妥協,就乖乖趴在他的頸窩,然後問他:“這樣讓你抱,你會不會不舒服?”
蕭崇一怔,原來,他剛開始下意識的抗拒她,她看得出來的。
抱著她到客廳的沙發上,毯子還掛在她身上,他抱著她坐下來,然後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很認真的回答她:“喜歡。”
張沁的心微動,克製著去吻他的衝動,就看著他,手指落在他的臉上,然後靠在他的懷裡。
蕭崇摟著她的肩,“還沒跟我說,你當時在笑什麼?”
“我們當時的距離啊,不是接吻,就是打架呢,沒接吻,我以為咱們會打起來。”
“怎麼會,我不打女人。”他說,手掌撫著她的頭發,然後低頭,“那……現在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