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八爪魚似的,掛他身上(1 / 1)

“我喜歡……你!”

這話,讓晏方旬先是一愣,隨即一聲飽含嘲弄的輕哼,從他唇間溢出來。

“喜歡?!”

多麼小眾的詞。

晏方旬歪頭看著,遠處霓虹閃耀,他的眼底並沒被人表白的驚喜感,哪怕意外感都沒有,隻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感。

安寧抿著唇,就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她總覺得……他對她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

至少與對待旁的女人是不同的,所以她才用了所有的勇氣來做這件事。

“安寧,這不是學校。”

言外之意,喜歡不喜歡的,沒有人在意。

在這種地方,來來往往的男女,除了她,會要感情,其他都是來玩玩的,各有所圖。

就像是她,穿上了這樣的衣服,到了這裡,還是格格不入的,這個地方終究是不適合她,她到底也不屬於這裡。

晏方旬想要甩開她的手,安寧就抓著他的胳膊,不鬆開。

“鬆開!”他道,眸色裡又添了幾分冷感。

安寧想了想,終究還是鬆開了。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許鈞也說了,如果方式不對,那就是隔層沙漠。

安寧鬆開了他,安寧還站在露台的位置上,看著他的車子混入了車流中,她拎著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間換下來。

許鈞站在門口,雙手抱胸看著她,“讓你假裝偶遇,假裝會不會?”

安寧抿了抿唇,“我假裝了,我說去抽煙。”

許鈞扶了扶額,“你會抽煙嗎?”

安寧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了。

“那……你拋媚眼會嗎?”

安寧搖頭,“要不,我還是回去看書吧。”

許鈞嗬嗬一笑,“書裡如果能說明白感情的事,這世界上還會有癡男怨女嗎?”

安寧想了想也是。

“那怎麼辦?”

“纏著他唄,你又不是個醜女,你纏著他,他也不會說狠話的,這是他的基本修養。”

“那……你怎麼辦?”

“我也纏著他咯,他不會生我的氣的。”許鈞讓她放心,說晏方旬來的時候,再通知她。

安寧吐了口氣,覺得追男人這事,真的是好難。

回到宿舍,安寧倒頭就睡,第二天早起去圖書館複習。

平日裡需要賺錢的時間,如今都用來追晏方旬了。

安寧總覺得自己是不一樣,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是有點喜歡她的。

至於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隻不過追求晏方旬真的太難了,安寧穿著不合腳的鞋子,還有那些她不太喜歡的衣服,在會所的門前與偶遇。

晏方旬看她一次,皺眉一次,卻當她是個陌生人。

安寧有好幾次,就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在思考,這是為什麼?

明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要執著。

想到那雙幽深無比的眸,她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危險而不自知的漩渦裡,越掙紮陷得越深。

她也非常的清楚,她的身份與他雲泥之彆,可是她就是不想放手,總覺得自己像是瘋了似的。

許鈞挺給力的,晏方旬在哪裡,她總是透風報信。

這日是周末,許鈞問她,要不要去參加一場拍賣會,他帶她進去,晏方旬也在。

安寧當然去。

隻不過,安寧去了就有點後悔了。

晏方旬的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伴。

他手一揮,隨便的幾百萬的拍賣品,說送就送。

這次,幾千萬,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寧想到了自己的那點時薪,心中說真的,的確是有點退意了。

許鈞看著她沒有說話,問她要什麼?

安寧搖搖頭,其實上麵的拍品,跟這裡麵的人都是一樣的,終究是她要不起的。

這次的拍賣會,多多少少有點讓她有自知之明的意思了。

許鈞帶她來這種地方,應該是晏方旬同意的,就是要讓她看清差距,不要做那白日夢。

安寧有那麼一刻是動搖了的。

那麼一點點的好感,能做什麼呢?

她因為,他屢次幫忙,喜歡上她,她忽然就變得不快樂了,甚至有些患得患失了,她覺得一點都不劃算。

拍賣會結束後,安寧沉默不言,想著就這樣算了吧。

如果這是晏方旬的真實想法,那麼……她知道了。

隻不過,在離開的時候,她身邊的女伴喊住了許鈞。

看著安寧是個生麵孔,她笑了笑,“挺純啊。”

許鈞嗬嗬笑,手臂落在安寧的肩上,“還行。”

“一起晚飯吧。”

許鈞想了想,同意了。

一家私人菜館,四個人一起落座。

晏方旬一直都在玩手機。

“三哥,你做什麼呢。”女伴嬌滴滴的與他說話。

晏方旬這才放下手機看著她,眼底笑盈盈的模樣,看起來很有愛意的模樣。

安寧不說話,就看了兩人一眼,心中悶悶的。

那女孩也挺開心的,跟許鈞說話的同時,也話裡話外的保證,不會像晏方旬之前的那個女伴似的,那麼不知好歹。

安寧隻知道,上次他的那個女朋友,應該是個模特。

安寧從網上搜了搜她的消息,已經沒有她的消息了。

原本要參加很多時裝秀的主辦方,她的名字也沒有了。

晏方旬一直都沒有說話,室內的燈光昏黃,他的眼睛明亮無比,可是眼底似乎有著讓人看不透的深沉情緒。

“也不認清自己的身份,就要往上爬嗎?”

安寧聽著他說話,許鈞對她挺客氣的,安寧判斷她是在香城圈子裡的,跟他們是同一個階層的。

隻有同一個階層的人,才會對於一個“外人”,才會有著心照不宣的“嫌”。

高高在上。

所以這個女孩,就是因為想要高攀晏方旬,就被處理了嗎?

安寧又想起了初來香城時,同學們對她的態度,因為她是北方的,被嘲笑過。

這種優越感,安寧不理解。

“這位小姐,你說是吧?”話題不知怎麼引到了她的身上。

安寧抬起眸來,笑了笑,“什麼?”

“大家玩一玩就算了,你還是內地的,許家人不會同意的,到底還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彆跟那位似的,學都沒得上了。”

安寧放下筷子,“我很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覺得比彆人低人一等啊,我憑著我自己的努力生活,學習,也沒有錯。我覺得,我與你們沒有什麼不同,你也沒多比我長一個鼻子,兩隻眼呢。”

晏方旬的視線這才落在了他的身上,許鈞視線也落在了安寧的身上,就覺得她像是第一次初見時的那般。

女伴被嗆了一聲,也愣了愣,“你一個內地妹,你囂張什麼?”

安寧笑了笑,“呀,什麼年代還地域黑啊,我覺得分不清自己身份的是你,有時候給予一些特彆的關懷呢,這並不是你的能力得到的,例如香城這座城市呢,我非常喜歡,各方麵很不錯,但是也不能否認,這個地方,深城供水,南電供電……你說是不是?

有些人,其實除了彆人賦予的,其實什麼也沒有,所以不必拿這種事出來嘲笑人。”

“你,你你……”

安寧冷哼,“我什麼我,你嘲笑我什麼都沒有,我還不能嘲笑你啃老嘛,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彆說誰。”

許鈞低笑,“安寧,你彆把我帶上,我也啃老。”

“你沒瞧不上我啊,你不算。”安寧說,“許鈞,我覺得你人很好,從來都沒有瞧不起我,我看你也不怎麼花心……”

許鈞眉眼一跳,“不是,安寧你……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安寧笑,然後笑眯眯的開始給許鈞夾菜。

許鈞嗬嗬一笑,抬頭看了眼,坐在座位上,神色懶散的男人,眸光更加深沉。

跟著晏方旬來的女伴,見此可不高興了。

“三哥,她……怎麼這樣?”

安寧“嗬”了一聲,話都懶得說了。

飯後,安寧走在前麵,沒回頭。

那個女人挽著晏方旬走了,安寧也挽著許鈞的胳膊,笑眯眯的望著他們。

等著車子離開,許鈞才低頭看著她,“安寧,你應該明白他的意思的,你跟你之間沒有以後,所以他用這種方式來讓你離開,如果真的一點不在意的話,玩玩你,甩了你,不更簡單嗎?何必鬨的這麼難看。”

“我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我才覺得心裡難受,就是……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有努力過的事情,就因為諸多的因素不能在一起,我覺得是懦弱的行為。

難走的路,隻有真的走過了,真的覺得走不下去了,才可以放棄啊。”

“可最後還是放棄了,不如不開始。”

安寧搖頭,“不是,如果兩個人堅定的走在一起,終究無法走到一起,隻要努力過了,那……就是不後悔啊。”

許鈞被安寧說的愣住了。

“人生那麼長,也終究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想要的沒有爭取過,真的不會後悔嗎?畢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有那麼多,是不是?”

安寧想要試一試,而且她總覺得,晏方旬不是他表現的那樣的。

而且她走到今日,就是不停的在嘗試啊。

人生有無限的可能,想做的事情就大膽的做,一邊做一邊調整嘛,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的。

這是江南的爸爸,曾經說過的話。

她是一個人,很不自信的,江家人一直都在鼓勵她,讓她去做努力,去做更好的自己的。

本來,她想退縮的,可是現在她反而越想爭取。

……

晏方旬回了家,可煩了。

他給許鈞打了一通電話,“她回去了嗎?”

“沒。”許鈞道。

“在哪裡?”晏方旬蹙著眉頭,多少有點怕安寧胡來。

“酒、酒店!”

晏方旬扶額,“你跟她去開……房了?”

隻不過晏方旬電話都沒說完呢,那邊就掛斷了。

晏方旬冷笑了一聲,心想,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這是她自己的人生。

她願意墮落就墮落吧。

他去洗澡,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似乎怎麼衝都衝不走那些煩惱。

他抿著唇閉了閉眼,離開了浴室。

他很快拿到了安寧開的酒店房間的地址。

他敲了敲門,門打開,一個人就很自然的跳到了他的身上,八爪魚似的掛在了他的身上,“結果不結果的,隻有嘗試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