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玩不起(1 / 1)

安寧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晏方旬的眸色很沉,安寧抬了下眼,就瞧見他的眸底深處,好似暈著幾絲怒意。

也是,自己的女伴那麼不體麵,還讓個他不太感興趣的女人纏上了,是個人都會生氣吧?

“今天的事與我無關,你怎麼也是我的恩人,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我隻是個小翻譯,不能攔著她對你獻殷勤失敗不是?”安寧說,眼神可無辜了。

隻不過她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張千金跟閨蜜的說話聲,“在學校的時候,安寧看起來就是個木木的書呆子,沒想到挺有心眼兒,帥哥對我沒興趣,可他對我爸有興趣啊,名片一遞,都是生意圈裡,誰用不著誰呢,他要是不理我,那可是太不把我爸放在眼裡了……”

安寧捂住了眼,從指縫裡看到他眯起了眼睛,居高臨下的睇著她。

“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安寧聽到這話,心提到了嗓子眼。

為了讓張千金開開心心的把賬轉給她,她已經把晏方旬給賣了。

現在要是讓張千金看著兩個人的姿勢有點“曖昧”,那不是兩頭空嗎?

安寧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沒了法子,推著晏方旬進了男洗手間。

張千金從洗手間裡出來,洗手時問閨蜜,有沒有看到安寧。

“沒有啊,她不是來洗手間了嗎?”

“沒有,洗手間裡隻有我一個。”張千金說。

安寧就站在男洗手間門口的牆壁上,豎著耳朵聽兩個人說話。

“不是走錯洗手間了吧?”張千金說著,就往這邊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叫她。

安寧倒吸了口氣,她慌得不知道要怎麼辦?

隻能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晏方旬。

晏方旬隻是“嗬”了一聲。

安寧手掌合十,開始“拜”他。

晏方旬:“……”

張千金一腳埋進男洗手間時,一頭撞在了一個人的懷裡。

抬頭看到晏方旬,張千金的臉都紅了,“晏哥哥……”

晏方旬笑了下,然後多少有些不解的看她。

張千金更尷尬了,就解釋說,找不到同學了,以為她走錯了洗手間了,就過來看看。

晏方旬“哦”了一聲,“男洗手間裡,隻有他自己,還問她同學什麼樣子長什麼樣子。”

躲在隔間安寧,聽著聲音越來越遠,這才鬆了口氣。

十分鐘後,安寧才回到畫展,張千金問她去哪兒了,她說去接了個電話。

張千金的心思,都在晏方旬的身上,對她的話也沒有多想。

安寧的手機上,在晏方旬替她“解圍”後,讓她把張千金給解決了,彆纏著他。

安寧煩惱啊。

你說,看上一個人,哪裡那麼容易下頭?

晏方旬有事走了,張千金說,她要在香城待到開學的前一天,就是為了跟他多相處。

安寧這才知道,他為何如臨大敵的要讓她解決。

這是兩個人的交換條件,她又不能出爾反爾。

最後,想出了個下策。

還好,張千金還是比較惜命的,在兩天後,果斷的帶著閨蜜離開了。

安寧以為,這就沒什麼了吧?

誰想到張千金離開前,打電話把晏方旬給賣了一通,說他有臟病還出來招搖。

晏方旬被安寧的“絕招”氣笑了。

要不是了解她,還以為她對他有意思,用這種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呢!

晏方旬就等在她學校門口,安寧看到他,嚇得躲了兩回,隻不過一直躲也不是辦法,梗著脖子走到他的麵前,“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氣,好不好,我賺了點小錢,很卑微的。”

她可憐巴巴的模樣,軟軟的聲音哄人,像是羽毛不經意的掃在人的心上。

晏方旬皺了下眉,沒說話,直接上車走了。

安寧沒想到他這麼生氣,看著絕塵的車子,有些茫然。

之後,她給他發消息道歉,他也沒有回複。

這讓她的心裡十分的歉疚。

安寧沒有辦法,隻能聯係許鈞,問他可不可以幫忙聯係一下他。

許鈞很熱情,說可以!

他本來就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

隻不過許鈞在問過晏方旬後,被他好一頓埋怨,讓他彆多管閒事,小心是下一個程昱。

他本來就好奇程昱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在晏方旬不配合的一周之後,安寧收到了許鈞發來的晏方旬住所的地址,告訴她,晏方旬要在這幾天離開香城了。

安寧隻好硬著頭皮去找晏方旬道歉。

隻不過晏方旬的地址,住在香城富人區的山上啊。

公交到了終點,她要走路上去。

香城的台風天,說來就來,剛剛大太陽的,沒多一會兒,天色就徹底的暗沉下來,雨滴急促砸落在地,安寧隻能找地方先避雨。

……

周五,是晏家的家宴。

晏家的老爺子一共有四房太太。

每一房的太太都有好幾個孩子,晏家的家宴總是浩浩蕩蕩的一堆人。

晏方旬在小一輩裡排第三,隻不過成績不亮眼,就在家裡活的很邊緣。

就連晏家老爺子,大抵都不知道他是哪個?

所以,許鈞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問他,見到小兔子了沒?

“兔子,什麼兔子?”

“安寧!”

“你是有病嗎,招惹她做什麼?”

許鈞在電話的那端撚著手指,“她非要招惹我,纏著我要你的地址。”

晏方旬信他的嘴?

明顯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安寧是個實心眼兒,給了地址肯定會找他。

送個衣服,硬送。

她那歉道的,肯定必須他親口說沒事了,她才算完。

所以,晏方旬離開,因無人在意,他的離開,也無人發現。

晏方旬回家的路上,安寧的手機就無人接聽。

半下午的時候,一場台風卷著雨,那雨來的又快又急,傍晚了才停下。

現在電話打不通,一定是出事了。

晏方旬沿著蜿蜒的山路找了一圈,沒見到人。

晚上十點鐘,晏方旬才聽到微弱的呼救聲,說,我在這兒!

晏方旬帶著人過去,就看著安寧縮在樹上,頭發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手電一照,說是個活脫脫的女鬼一點不為過。

晏方旬抬著頭,就看著她捂著眼睛,嘿嘿朝著他笑。

她氣不打一處出來,“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安寧沒有說話,隻是凍得哆嗦,還坐在樹上。

“下來。”

安寧“哦”了聲,想著到底要怎麼才能下去呢,晏方旬沉著眸色,看著她的褲子破了,腳踝也腫的厲害。

“跳下來,我接住你。”

隻不過,跳下去太沉,還是將他砸在地上。

安寧撞在他的懷裡,晏方旬多少有點不耐煩,“起開呢。”

“我起不開。”

最後,還是晏方旬背著她。

山路本就難走,下過雨後更是泥濘不堪。

安寧好尷尬,趴在男人的背上,四周有點黑,她卻能聽到他的喘氣聲,她說不出什麼感覺來,心裡亂亂的。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安寧,沒人稀罕你那聲道歉!”

安寧張了張嘴,什麼也都沒有再說,思考著她的話。

晏方旬臉色不好看,跟其他人會合後,其他人把安寧送上了車。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許鈞尷尬的摸著自己,“哥,實在是抱歉,我就是想跟她開個玩笑,誰想到她這麼實心眼。”

晏方旬厭煩的看了她一眼。

“去看著她!”

……

台風天,特彆大,刮斷了一棵樹。

她躲樹的時候,腳下不穩,崴了腳,跌跌撞撞的倒了之後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就在雨裡淋了透心涼,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手機也壞了,是包也丟了。

總之,天黑下來,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沒辦法的,爬到了樹上。

醫院再次進了醫院,腿上有傷口,又發了燒,昏迷了一整夜。

等著她醒過來的時候,就見著晏方旬冷著臉坐在床邊,那模樣可不高興了。

安寧不敢跟他說話。

晏方旬就雙手抱胸,瞪著她。

她小心翼翼的挪開了視線,儘量的不與他接觸,惹他煩。

隻不過,她又餓又渴,也不敢吱聲。

晏方旬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她瘸著腿下床,給自己倒水。

門被推開,安寧扭著身體,就看著他滿身怒意。

安寧嚇得吞咽了一口口水,把水放下,然後躺回床上。

晏方旬有點想發瘋,就坐在她的床前,盯著她。

安寧真的好渴啊,隻不過看到他冷意涔涔的眼神,什麼話也不敢說。

就躺在床上,這麼乾熬著。

“說話。”男人厲聲道。

“說什麼?”她嗓子乾啞。

“渴不渴!”

“渴。”

水這才端到她的麵前,安寧一口氣喝完,覺得太舒服了。

隻不過,她不敢表現出來,就繼續躺著,挺屍。

“啞巴了?”他道,特彆煩的樣子。

安寧就看著他,他一點都不像,初見時的那副樣子,笑盈盈的,好脾氣的模樣。

“不知道說什麼,要不,就彆惹你生氣了?”她嗬嗬笑著,掩飾尷尬。

晏方旬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如果一個人對於你的道歉,理會都不理會,就不要管了,她這是做什麼?

他不理解。

成年人,有些東西,心照不宣,不必開口的。

她非要搞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安寧的腳扭得厲害,需要靜養,不然就很容易習慣性崴腳。

她出院的時候,許鈞過來接她,說她這樣有他的錯,他會照顧她的,還給她安排了一個阿姨。

安寧搖頭,並不習慣。

隻不過,現在她瘸著腿,被許鈞塞到車裡,還讓她彆不好意思。

安寧是怎麼也沒想到,許鈞把她送到了酒店來。

隻不過來開門的竟然是晏方旬。

安寧驚訝的站在門口,“怎麼是你?”

晏方旬給她一個她有點蠢的眼神,“進來。”

“照顧我的人,是你?”安寧不敢相信,他看著也不像是照顧人的人啊。

“不是我,難道要讓你自生自滅?一個蠢到台風天出來的人,沒資格說話。”

安寧想解釋點什麼,最終也沒有解釋。

“可是我不習慣……”

“那就習慣!”晏方旬堵住她的話,指了指房間,然後就出門了。

晚飯是酒店送上來的。

安寧就這麼被迫,開啟了與晏方旬的“同居”生活。

她的腳,扭得比較厲害,平日裡需要拐杖。

讓安寧很尷尬的是,她洗澡之後,晏方旬就在門口站著,生怕她再在裡麵摔倒。

他打開浴室的門,他會將她抱回床上。

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肩上,心裡很亂,也不敢看她。

晏方旬平日裡不在家,白天隻有她一個。

裡麵很多書,還有很多文件,住在一起了幾天,她愈發覺得這裡不像酒店,更像是他的家。

她平日很喜歡看書的一個人,可是住在這裡,她就是覺得靜不下心來,想著,腳好了,趕緊走。

晏方旬有時候會應酬,回來後,會站在她房間門口,問她怎麼樣?

“我挺好的,你早點休息。”

安寧拒絕與他過多的碰麵,以及交流。

晏方旬就站在門口,也不強求。

隻不過,她醒得早,在看書的時候,他正準備出門。

西裝革履,氣質卓然的出門,安寧發呆的時候,總是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不要多想。

她養了一周差不多好了,這天晚上,安寧在等他。

淩晨了,她才聽到了開門聲。

“我……明天就回學校了。”

晏方旬喝了點酒,聽到她這樣說,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好。”

安寧還想說點什麼的,就看到他白色的襯衣上,有一個口紅印,“謝謝你了。”

回到房間,她的心不能平靜。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危險的,不靠近是對的。

她與他,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

短暫的交集後,終究是要各走各路的。

隻不過,安寧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很難過

第二天一早她離開的時候,晏方旬沒有在,她覺得自在些,想著,一切交給時間,都會好的。

安寧慢離開是,許鈞就跟晏方旬在斜對麵的咖啡廳裡,“她看起來不錯。”

晏方旬收回了視線,“還行,隻不過……她玩不起這種沒結果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