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你……好可怕(1 / 1)

蕭崇看著她半晌,調整了情緒,才露出笑容來,道:“我不是你愛人,是誰?”

水心淚光閃爍,看了他許久,“你騙我,你以前從不騙我的!”

蕭崇望著她,這一段時間兩個人過的溫柔小意,蜜裡調油的。

讓他忘了,她隻是失去記憶,而不是壞了腦子。

“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她的眼淚掉落了下來,“不是我看到的樣子,那是什麼樣子?我都看到了,你還想騙我嗎?”

難道她看到掉在地上的手臂是假的嗎?

“我深愛的人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到底是誰?”

蕭崇沒想到,就這麼一點點的小事,她就已然猜到了他在騙她。

哪怕她什麼都沒有記起來,她用力的推開他,“你……好可怕。”

水心現在的眼裡全是疑惑,可是在這地方與他生活在近一年了,除了他在身邊時,她很少出門的。

就安然待在這個大房子裡等待他,所以她壓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回了房間,將房門反鎖。

她身體沿著門板滑落下來,她忍不住掩麵而泣。

明明他待她很好的呀,知道她最愛的花,喜歡的吃食,那麼了解她。

他待她也是寵溺疼愛,他不去工作,待在家裡的時候,總是將她擁在懷裡,一人捧一本書,各自看。

他也會掰過她的臉,與他熱切的想吻。

她想過的日子,就是這樣啊。

彼此相愛,有各自的愛好,又能親密無間。

可為什麼……

她始終忘不掉,就在剛剛她喜歡的那張臉,英俊無儔,他站在光影的分界線裡,那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那表情也是她從未講過的狠辣。

他甚至什麼話都沒有說,她心中禁不住的膽寒。

她忘記了一些事,這讓她心裡很慌。

如果眼前人,與他同床共枕的這個人,不是她心裡模糊始終看不清的那道影子,她要怎麼辦?

這些恐慌攫住了她,她跑去了盥洗室,涼水掬在了臉上,她想讓腦子清醒片刻,或許……這是一場夢呢。

她看著鏡子裡,臉上掛著水珠的自己。

也看到,她脖子上,鎖骨處,青青紫紫的痕跡。

她的手指落在上麵,腦海中浮現出的還是他動情與她纏綿的樣子,他喜歡在她的身上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也會在耳邊對她說,“心心,你是我的,永遠都會是我的。”

那霸道的話,她覺得很肉麻,卻又忍不住的心動,是啊,她總覺得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與他了。

兩個人相互扶持,相伴一生。

她揩掉眼角的淚,心中恐慌不減。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是……誰?

那她呢,真的是水心嗎?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心心,你打開門,讓我進去。”

她嚇了一跳,隨即逼迫自己冷靜,“我累了,我想自己靜一靜,可以嗎?”

聽到他說好,她的眼淚又忍不住的往下落。

這一夜,她蜷縮在床邊,未睡。

天要亮時,她才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爬到了床上。

蕭崇找到鑰匙,悄聲進門,就看到她蹙著眉頭,睡的並不安穩。

摸了摸她的頭,她竟發燒了。

他冷下了臉,去端來點吃食,叫她起來。

水心見著他,彆過臉去,“我不吃。”

那碗溫熱的粥,他放在床邊櫃上,將她擁在懷裡,他才道:“你再說一遍,你不吃?”

他向來和顏悅色,對她言聽計從,何時這樣冷過臉,她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著性子說,“我不吃,我就是不吃、”

他哼了一聲,“很好,不吃,我喂你你不吃也要吃?”

水心看著他,他那副真的要喝粥,也喂她的架勢。

這種事,蕭崇乾的出來的。

“我吃,我吃飯還不行嗎?”她妥協了,也怕了他了。

清粥一口一口喂進她嘴裡的時候,她乖乖的都吃了,可是眼淚也落了下來了。

男人看著她的淚,沒忍住,放下湯碗的那一刻,低下頭,吮走她臉頰上的眼淚。

那麼的溫柔珍視,她有一瞬間的時間,很想就抱著他,大哭一場。

可她忍住了,彆開了眼,她沒有將事情弄明白之前,她不會再抱他,也不會再喜歡他了。

她吃過藥,又鑽進被子裡睡了,離著他遠遠的,不願意見到他。

蕭崇看著她冷淡,從她失憶以來,兩個人在一起,總是繾綣纏綿,濃情蜜意的。

她喜歡抱他,喜歡靠在他的脖頸的位置,軟軟的與他說話。

他就站在床前,隻覺得心口酸麻,讓人很是不適。

他離開了臥室,水心就慢慢睡著了。

她又做夢了,夢裡的人,他總是溫潤如玉的,且心地善良的。

他救助過很多流浪動物的呢,她還記得,她與他見到了一隻夾住了小鳥呢。

小鳥腳上的網絲很細很細,她非常的細心,一點點的將每一根絲取下來,放它離開。

就是這樣的人啊,怎麼會……

夢裡,她有看到了那條鮮血淋漓的胳膊,她又驚又怕,又傷心!

她痛苦的呻.吟……

蕭崇聽到她的動靜,才發覺她吃了藥,一點沒有退燒,反而更熱了。

他通知程岩,叫醫生過來。

她燒的,臉頰都是紅的,眼角總是掛著淚。

蕭崇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上,低頭不停的吻她。

他頭一回,被一個女人弄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有些心力交瘁,無能為力。

發燒發到三十九度五,人燒的迷迷糊糊的,一直都在睡。

傍晚,她退了燒,醒了一會兒,看到他,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蕭崇無奈,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含了她的耳朵一下,柔聲道:“不打算理我,不打算要我了嗎,嗯?”

她忍著不說話。

她很怕,她自己會說出來,她沒有弄清楚所有的事情的時候,不打算理他的。

“心心……”

他喊她,她也不說話,也不理人。

就一連幾日,水心病懨懨的,就坐在床上發呆,像是失去了生機的花。

蕭崇靠近她,她都皺眉頭,他歎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不太會哄她,也不想惹她不高興。

她一個人的時候會不高興,他靠近她的時候,他會更加的不高興。

正巧,他還有點緊急的工作要去處理。

家裡,就剩下她與幾個人傭人阿姨。

水心打聽過了,這些阿姨都是在這裡做工很多年的。

午飯的時候,她問一個阿姨,“我忘了阿崇喜歡吃什麼了,您記得嗎?我記得他以前不愛吃餃子,餛飩這類的呢。”

“太太,您記錯了,先生一直都愛吃這一類的,您也是的,小時候不是總吵著要吃的嗎?”

水心心裡鬆了口氣,可是心裡還是有疑惑。

這些人都是他的人,萬一合起夥來騙她呢?

蕭崇聯係出去了一周,人都沒有回來。

水心在院子裡逛,每一個人見到她,都是不陌生的模樣。

管著院子裡花花草草的人,是個年歲不少的白人大叔。

他說起了,蕭崇的妹妹,高中的時候,出了車禍,他難過了很久很久呢。

水心心裡的疑惑減輕了不少。

特彆是她跟著傭人們,出去逛街的時候,也得知了蕭崇的確是有個妹妹的,他在E國,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的。

不小心問起旁人來時,那些漂亮的,小姐姐們,對他很是有好感。

所以,她斷定,在這件事情上,他並沒有騙她。

一周後,蕭崇回來了……

水心還是不理人,難得的,蕭崇回來後,就再也沒有朝她的臥室過來。

連續兩日,她都沒見著人,她也沒管。

隻不過到了晚上,她忽然驚醒,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前些日子的記憶再次襲來,她深吸了口氣,悄沒聲的下樓。

她看到了醫生,還看到了程岩,又看到了血。

“先生……要不,讓夫人過來看看您吧。”

這次,躺在床上,疼的滿頭是汗的人,是蕭崇了。

“不許去,她會害怕。”蕭崇說。

“可是上次……上次的人,是要害夫人啊,如果不給些教訓,不讓人外麵的人,知道咱們的狠,那豈不是誰都能騎到頭上,咱們有了現在的地位,不都是比狠比出來的嗎?”程岩說。

“夫人是您的軟肋,要是讓人發現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醫生看了程岩一眼,“你不能閉嘴嗎?”

“傷口怎麼又裂開的這麼嚴重。”醫生說。

程岩不說話了。

醫生睇了他一眼,“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又啞巴了,回來那天不是縫好了嗎,怎麼又崩了?”

程岩“哦”了一聲,“不讓他動,他非要動啊。”

醫生將手很用力的壓在他腰側,蕭崇疼的險些昏過去。

水心急的心都揪起來了,就聽到他又說,“你個狗東西,要了我的命啊……”

“躺在床上靜養,不許動,聽不明白,下次來換藥,更厲害。”

水心偷摸摸的上了樓,她躺在床上,心還是不平靜,卻怎麼也睡不著。

翌日,她醒來餐桌上沒看見他人。

之後,她就去了畫室。

直到晚上,她要睡覺了,仍沒未見他。

晚上,她有點心事,久久未睡著。

房門輕輕的被推開……

門口的人,挪到了她的床邊,他俯下身來的氣息,讓她知道了他是誰?

他低首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坐在床沿,看了她一會兒,就走了。

水心心中一陣的難過與甜蜜夾雜而來,不讓他動,他動來動去的,是晚上來看他嗎?

聽到輕輕的關門聲,她睜開了眼睛。

她翻了個身,吸了吸鼻子,她覺得自己好不爭氣,她心軟了。

她現在真的好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