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情況顯然是不對的!”
看到林蕭神色緩和,張錦霖此時又變得嚴肅,指著前麵斷路的千鈞鐵閘,凝重出聲:
“我們以前也派探子暗查過飛狐徑,以前的飛狐徑根本沒有這種超常規的恐怖防禦,應該是契戎最近才設置的,並且那些契戎兵好像也早就在這蓄勢以待了,末將懷疑他們應該早就在這等候我們!”
“嗯!我們小瞧蕭楚寒了,前兩天本王收到了李延儒的傳信,說蕭楚寒也沒再參加榷場之事了,應該是他知道我們會西征了......真是沒想到,他竟然不顧代價地在這設置了這種防禦,看來他這次是鐵了心要誓守雲中,我們接下來的戰鬥怕是要難打了......”
林蕭點了點頭,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張錦霖聞言,霎時一怔:
“王爺,咱們西征之事做得如此隱秘,軍隊調動也是夜行晝伏,蕭楚寒怎麼會知道?並且還事先做出了這樣的防禦,這顯然是早就知道了!”
“哼!我們這邊沒出問題,那應該就是朝廷那邊了,朝廷就跟個篩子一樣,最近又給我們撥了一筆籌備西征的款子,蕭楚寒要是從朝廷那邊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容易生疑,不過他應該不知道我們的主攻方向,不然他現在就應該身在這飛狐徑了!”
林蕭冷哼開口,說著話時,再次看向了前麵的鐵閘峽穀。
看著那邊峽穀內外正被攻擊的士兵,林蕭沒再廢話了,冷厲地抬手一揮:
“一道鐵閘而已,還擋不住我們!我們的火炮呢?全部給本王架上,先把兩側懸崖上的契戎砲台打掉、掩護先鋒部隊撤下來,然後再把那道鐵閘給轟了!”
“是!傅雲青將軍的神機營已經趕上來了,正在前麵架設火炮,隻是對麵的砲台在懸崖之上,高度太高,傅將軍正在找角度,應該馬上就能發起反擊!”
張錦霖快速點頭,伸手指了指右前方數百米外的一個小土包。
那小土包處於二十幾米寬的峽穀邊上,也就比地麵高出幾米,上麵此刻被削平,正擺著兩門火炮,此外在小土包的四周,也還擺放著七八門,神機營的士兵正在那快速操作著!
而神機營主將傅雲青,此刻更是站在小土包上的兩門火炮邊,親自在那指揮。
也正當林蕭看向那邊時,傅雲青旁邊的一門火炮正好‘嗵’的一聲,炮管內火焰噴射間,一顆炮彈在空中飛過,頓時‘轟’的炸在了契戎右側砲台所在的懸崖,一片火焰升騰、亂石暴射滾落。
隻是,這一炮並沒有炸在崖頂上,而是炸在懸崖的絕壁上,距離崖頂還有十幾丈呢!
“報告傅將軍,火炮試射完畢,對麵懸崖太高,火炮還夠不到崖頂!”
神機營所在的小土包上,剛發射完一顆炮彈的火炮後麵,一名滿臉帶著硝煙的青年小校從火炮下站起身,朝身後的傅雲青焦急彙報。
傅雲青聞言,一張留著短胡的方臉上滿是火氣,暴喝:
“陸九郎你搞什麼?不是讓你把俯仰齒輪升到最大麼?”
“已經是最大了,搖不動了,對麵懸崖實在太高,遠遠超過了我們的俯仰角度!”
青年小校正是那晚行軍中修車輪的陸九郎,他聽到傅雲青的話,急忙搖頭,臉上亦是帶著焦急,那是對峽穀內的鐵林軍在犧牲而他們還毫無作為的焦急。
傅雲青聞言,立馬衝到了那門火炮的後麵,查看了一下俯仰齒輪。
見那齒輪真的升到最高,傅雲青又急忙伸出右拇指比劃了一下對麵契戎所在的懸崖砲台,然後咬著牙揮手急吼:
“向前!向前!!再把火炮推前半裡,重新構築合適的火炮陣地!”
“傅將軍,對麵砲台居高臨下,如果上麵有較大的投石機,我們再前進半裡很可能會進入對方的攻擊範圍!”
一旁,神機營副將莫倫,聽到傅雲青的命令後,急忙大聲提醒。
傅雲青卻渾然不顧,神色凶狠地再次揮手:
“我們要是沒有作為,先鋒部隊會被全部殘殺,大軍無法通過此地,我們縱使是死,也要先打掉對麵懸崖上的砲台、給大軍轟出一條路!給老子前進!”
“前進!前進!火炮兵前進!!”
陸九郎沒有一句廢話,一聽到傅雲青的命令,立即招呼著自己手下的士兵,率先推著身前的火炮衝下了小土包。
而小土包四周的其他神機營士兵,此刻亦是齊齊而動,快速推著火炮前進。
霎時,一群火炮兵,亦是毫無畏懼!
隻是。
他們不知道的是,即使剛才那一炮沒有轟到對麵的崖頂砲台,卻亦是把崖頂上的契戎兵嚇得大驚失色!
峽穀前麵,千鈞鐵閘右側的崖頂砲台。
被削平的巨大崖頂上,整齊的分布著四五十架中小型投石機。
這些投石機之間,還分布著眾多契戎兵。
其中,契戎此地的主將也正好在這,他是一名身穿棕色狼甲的光頭大漢,麵目如狼,名耶律蒼狼!
耶律蒼狼此時站在懸崖邊上,不可置信地看著底下的峽穀,看著峽穀那邊被神機營士兵推著的火炮。
其實不止是耶律蒼狼,就連他身後原本忙碌的崖頂砲台,此刻亦是停下了動作,所有契戎兵都是震驚地站在原地,麵帶驚容。
隻因為,剛才轟擊在懸崖上的爆炸,竟是讓這整個懸崖都感受到了震動。
而剛才那玩意兒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打這麼遠、這麼高?
“古魯,那邊距離這邊多遠?”
震驚的望著峽穀那邊的神機營火炮,耶律蒼狼頭也不回的開口。
他口中的‘古魯’是契戎軍副將的名字,一個胡須花白的老將,就在他身後。
老將古魯神色凝重地望了那邊一眼,然後肅穆出聲:
“懸崖下被我們堵住的峽穀長度大概一裡,從堵路的小石山到那邊剛才發出攻擊的小土包,大概兩裡,總共距離三裡的樣子,不過那爆炸是從空中飛上來的,距離應該還要再遠一些!”
“三裡多麼......竟然能發出這麼遠的攻擊,那是什麼東西?”
聽著古魯的計算,耶律蒼狼神色更驚,目光緊緊地望著神機營那邊的火炮。
古魯亦是震驚不已,搖了搖頭:
“不知道,從未聽說過,應該是平戎軍新弄出來的武器,他們最擅長弄出一些驚人的東西,就像我們現在使用的火藥包!”
聞言,耶律蒼狼沒再出聲了,隻是震撼地望著那邊。
不過很快,他就收起了驚色,臉上露出了如狼一樣的凶殘:
“哼!有新武器又如何?我們這邊的懸崖如此之高,他們休想攻擊得到!”
“這次,我們有千鈞鐵閘,又有兩座砲台互為犄角,還有我一萬蒼狼軍駐守,彆說平戎軍了,就算是飛鳥也休想渡過本將扼守的這飛狐鐵阻!”
說著,耶律蒼狼收回目光,看了眼峽穀外正拚命清理山石的平戎軍,又看了看懸崖下被困住的鐵林軍先鋒,最後殘忍一笑:
“原本還想吊著他們引更多的平戎軍過來送死,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先清理掉他們再說!”
“繼續攻擊,加大力度,全部換成火藥包,讓他們也嘗嘗被炸的滋味!”
“另外還有前麵那些前來清理山石的平戎軍,也把他們全部炸飛!”
凶狠聲落下,耶律蒼狼抬手一揮。
“遵令!”
崖頂砲台上再次動了。
一架架投石機開動間,一個個火藥包被拋向了懸崖下被困的鐵林軍先鋒,拋向了一裡外正冒著攻擊清理山石的平戎軍士兵。
霎時,聲聲爆炸中,被困在懸崖下的鐵林軍先鋒,慘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