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顧大人......稍安勿躁,幽薊的驛站行經營之道我看極好,既解決了驛站的運行,也不耽誤平戎軍籌備西征,極為合適!”
“不錯!不錯!一切都以收複幽雲十六州為重,事急從權嘛,朝廷應該理解的,這是大事!”
“還有李大人啊,您彆往心裡去,顧大人不了解北疆的事務,也就隨便提個建議,既然這建議不妥,作罷便是!”
“對對對,作罷,作罷!什麼事情都不能耽誤西征雲中,李大人切莫真去挪用撥付給平戎軍的銀子......”
陸玄和陳靖淵聽到李延儒的話後,心中狂驚,急忙拉住顧建成,並且朝李延儒好言安撫,做起了和事佬。
這也沒辦法,不做不行啊!
如果李延儒真因為顧建成今日的話而上報皇帝說他耽誤了西征,那這次跟顧建成一起來的陸玄和陳靖淵也絕對沒好果子吃。
所以,陸玄和陳靖淵這會兒也是怕了,生怕李延儒真這麼乾,急忙勸解安撫。
不過李延儒卻不為所動,依舊威嚴地逼視著顧建成。
直到顧建成被兩人拉著落下了氣勢,並且也垂下了腦袋不再言語,李延儒才一聲冷哼,然後轉身走到主位坐下,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潤喉。
隻是,李延儒放過了顧建成,顧建成卻依舊不甘心。
他過了此事之後,再次抬頭,拉長著臉,朝李延儒凝聲而語:
“李大人,驛站行經營之道雖然情有可原,但平戎軍的士兵包圍我等欽差並繳我等護衛的械,總該是大逆不道吧?您又怎麼說?”
“這個你就問錯人了!”
李延儒放下茶杯,再次威嚴地看向顧建成:
“幽薊北疆境內,任何人不許妄動刀兵,這是王爺基於幽薊北疆的安全考慮而下的禁令,你若是有疑問,大可去問王爺!”
“當然,既然你提出了這事,那有關官府方麵的事情,本官就不能無視了!”
“驛站內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若不是你要抓捕驛站人員,根本就不會鬨出後麵的事,可你隻是個禦史,奉命欽差也不是地方事務,你有什麼權限在幽薊北疆抓人?你這麼做乃是越職,是暨越之舉!”
“如今你既然說到了這事,那本官稍後也定會向朝廷參奏你暨越之舉,彈劾你濫用職權禍亂地方!”
說罷,李延儒重重敲了敲桌子。
“你......”
顧建成一聽,頓時又氣炸了,臉上直憋怒。
他倒不怕李延儒參他,在朝廷有著參天大樹的他,根本不怕李延儒的彈劾,主要是他又被李延儒給反製了,心中直窩火。
要知道,他才是被繳械、丟了麵子的一方啊,堂堂朝廷欽差被丘八打臉了,結果卻還要反受李延儒的彈劾,而且他還無法反駁。
這讓顧建成不僅有氣無處撒,更是氣上加氣,怎能不憋屈?
心中怒火中燒,說不出話的顧建成,再次憋得臉通紅。
看到這一幕,陸玄和陳靖淵皆是心中暗歎,更是大罵顧建成自己找罪受。
不過,大家一起來辦事,陸玄也不想看到事情這麼僵,於是又笑著打起了圓場:
“嗬嗬,都是些小事,主要是我等初來幽薊北疆,許多事情不了解,這才有了誤會,如今既然事情說開了,那就過去了吧!”
“對對對,都是誤會,過去了,都不說了,不說了!”
這時,陳靖淵也急忙出聲幫腔,笑嗬嗬地緩和氣氛。
而陸玄為了略過這事,立即轉過話題:
“李大人,之前的事咱們就不說了,咱們還是來說說我等此行的正事吧,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聲音一出,房內的氣氛微微一變,大家都緩和了下來。
顧建成逐漸收起怒氣,李延儒也收斂了神色,陸玄和陳靖淵逐漸變得嚴肅和認真。
大家都重新坐直了身體。
然後下一刻,陸玄正色地再次出聲:
“想必李大人已經提前收到了朝廷的公文,也已經清楚下官和顧大人此次前來幽薊北疆的目的!”
“為了懷柔遠人、互通有無、綏靖邊疆等,朝廷前段時間與大契國、高句麗、新羅、百濟、黨項等國的使臣達成了意向,將在幽薊北疆的寧河、營州、昌平和渝關外與大契國交界的北營子村建立四個榷場!”
“為此,下官和顧大人此番前來,便是準備在這與各國使臣磋商榷場開設的各項具體事宜,以及讓幽薊官府大力支持和籌備榷場的建立,另外雄州也會參與其中!”
“李大人,您看這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開始著手更合適?”
說罷,陸玄問詢地看著李延儒,語氣中帶著討教和尊敬。
其他人聞言,也都把目光聚集在了李延儒身上。
這事大家心中都清楚,隻有幽薊官府大力支持才能辦好,畢竟這些榷場可都在幽薊境內外,沒有他們的支持,很難成事。
而李延儒,聽到陸玄的話,一時卻是沒有出聲,隻是低著頭,目光閃爍地沉吟著
“李大人,開設榷場是朝廷的另一項重要舉措,關乎大夏的繁榮興盛和國威,耽誤不得,朝廷也催著呢,所以李大人還是儘快給出章程的好!”
就在李延儒沉吟間,一道略顯傲氣的聲音響起,卻是顧建成。
顧建成見說到這件正事後,也暫時拋去了之前的不快,嚴肅地催促著李延儒。
李延儒聞言,從沉吟中回過神,挑著眉瞥向顧建成,審視著他。
而後,李延儒淡淡開口:
“開設榷場不僅是貿易和邦交的事,還關乎著邊疆安危,尤其是計劃中位於渝關和契戎邊境的北營子榷場,更是還關係著邊關防務,所以這事牽扯到平戎軍,需要征得王爺同意!”
“另外,你們如此直接來跟本官說這事,卻是不合適!”
“幽薊北疆不同彆的地方,這裡在布政使司衙門之上,還有一級,那便是平戎王府,你們來幽薊辦差,不先去拜會王爺,卻來找本官,於情於理都不合!”
“所以,本官給不了你們章程,爾等還是先去征得王爺同意吧!”
說罷,李延儒撐著桌子站起身,然後頭也不回的直接轉身離去,根本不再搭理顧建成幾人。
看到這一幕,顧建成和陸玄幾人皆是愣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