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立刻舒展身軀,環繞著庭院遊動。
一圈又一圈,屋頂水井,都布滿水桶的足跡。
足足繞了十幾圈,水桶並未聞到對應的氣味。
回到蕭萬平身邊,水桶朝他搖了搖頭,示意確實沒找到。
“沒有?”白瀟出言。
眉頭緊鎖,蕭萬平摸了摸下巴。
“莫非我猜錯了?”
“王爺,這靈蛇鼻子真的可靠?”王遠小心翼翼問道。
一聽這話,水桶似乎非常不樂意。
他朝王遠吐了吐信子,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見狀,王遠趕緊躲在白瀟身後。
“我說錯了,說錯了還不行嗎?”
不理會他們的打鬨,蕭萬平徑自沉吟:“不應該啊!莫非這些水漬,是外來人造成的?可那血跡又怎麼說?”
“米桶裡還有米,如果是外來難民,他們不可能隻喝水不做飯。”
“這明顯就是賊人怕彆人發現生活痕跡,但又不得不飲水,以致於如此。”
“那為什麼水桶找不到呢?”
自言自語,蕭萬平在原地來回踱步半晌。
驀然,他眼睛一亮。
“不對,酒窖!”
“走,去酒窖!”
二話不說,他帶著兩人一蛇朝庭院的後屋奔去。
“王爺,他們會在酒窖?”
“酒香掩蓋了人的氣味,以至於水桶沒聞出來,他們一定在酒窖裡。”
兩人恍然大悟,神色變得凝重,跟著蕭萬平的步伐。
“吱歪”
白瀟伸出劍刃,輕輕將門打開。
迎麵而來的,是撲鼻的酒香,還有滿屋子酒壇。
“王爺,沒人!”
白瀟說了一句,率先踏進屋中。
而此時,身後的水桶,瘋狂朝地麵吐著信子,頭不斷往地上拱去。
見狀,蕭萬平更加確定,這座存放酒壇子的房屋,必然還有個地下密室。
而茅東家人,絕對藏在這個密室中。
“水桶,跟進來!”
蕭萬平說了一句,邁步踏進屋中。
“王遠,當心火。”
滿屋子都是酒,蕭萬平也不確定這些酒烈度如何,能否引火?
畢竟這個世界已經有了高度酒,蕭萬榮被他踢殘,也是因為高度烈酒的幫忙。
“王爺放心,我手還是穩的。”王遠低聲回了一句。
屋子不大,水桶隻進了不到一半的身軀,便幾乎塞滿整間屋子。
“有地下密室,必然有入口,找找看。”
三人分頭去找,水桶的腦袋,緊緊跟在蕭萬平身旁,防止對方突然襲擊。
巡視幾圈後,三人會合。
儘皆搖頭。
“王爺,沒找到什麼機關。”
凝眉不語,蕭萬平接過王遠手中的火折子,照向地麵。
所有的酒壇子,都集中在東南一角。
西北一角空著。
但是,火光照耀下,蕭萬平突然發現,西北一角地上,有無數個酒壇子印。
“我明白了,他們搬動了酒壇子!原本在這裡的酒壇子,全部移到了另一角。”
白瀟目光轉移,看向東南角。
“他們想掩蓋入口?”
“必然如此。”
“白兄,動手吧。”
不用拿火折子,王遠卷起衣袖,開始搬動酒壇子。
盞茶過後,他們見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銅環。
拉動這個銅環,便是地窖入口。
蕭萬平眼睛一亮。
“連機關都沒有,就敢躲在這地窖,這群人真當彆人傻子?”
那銅環連接一塊木板,還有部分被酒壇子壓著。
“繼續搬,當心些,底下若真有人,已經知道了咱們的存在。”蕭萬平出言提醒。
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繼續搬動酒壇子。
又搬走了十數壇,終於,整塊木板沒再被遮擋住。
白瀟手持長劍,朝王遠說道:“你讓開,我下去。”
“不!”
蕭萬平阻止了他。
“這地窖不知道有沒有機關毒物,讓水桶下去。”
它刀槍不入,不懼毒物,下去最合適。
聽到這話,水桶昂著頭吐了吐信子,鬥誌昂揚。
見此,白瀟也不逞強。
他一手拉著銅環,一手朝水桶道:“我拉開,你進去,當心些。”
水桶點點頭。
蕭萬平補充一句:“水桶,底下沒攻擊你的人,不能殺!其餘的,儘量留活口。”
作為應承,水桶再次吐了吐信子。
“來吧!”
白瀟聲音提高了幾分,此時此刻,他也不怕地窖裡的人聽到了。
“吱吱”
一道木頭摩擦的聲音響起,白瀟打開了木板。
他人躲在了木板背後。
果然,下一刻
“倏倏”
幾道急促而又響亮的破空之聲響起,十來支短箭從地窖激射而出。
水桶看都不看一眼,一頭便紮進了地窖。
緊接著,地窖裡便傳來陣陣驚呼。
連帶著兵刃砍在水桶鱗片上的聲音。
過得幾息,又聽到幾聲哀嚎,似乎還夾帶著骨頭斷裂的聲音。
白瀟有些不放心,出言說道:“王遠,你保護王爺,我下去看看。”
“好。”
抽出佩刀,王遠橫在蕭萬平身前,凝神戒備。
又過得片刻,見白瀟探出腦袋。
“王爺,水桶都搞定了!”
聞言,蕭萬平終於神色一鬆。
“走,下去看看。”
王遠點點頭,先下了地窖,隨後伸手將蕭萬平也扶了下去。
似乎想到了什麼,下去後,蕭萬平再度回頭:“王遠,你去酒窖門口守著。”
“是,王爺!”
王遠再度躍了出去。
掌著火折子,蕭萬平看了一眼屋內狀況。
牆角處,一個老嫗,一個女子,一個十來歲的男孩,互相抱成一團,眼裡滿是驚詫。
地上,三個壯漢的屍體,或腦袋,或胸膛,儘皆被砸得稀巴爛。
一旁的水桶,碩大的身軀,還死死裹著兩個男子。
那兩個男子顯然被嚇壞了,神情呆滯,雙目無神。
水桶不斷搖晃著腦袋,似乎在向蕭萬平邀功。
見此,蕭萬平忍不住一笑。
“行了,放開他們吧,這三具屍體,你好好享用。”
聞言,水桶立即鬆開兩個男子。
張著血盆大口,對著那三具屍體咬去。
“啊!”
躲在角落的三人,忍不住失聲尖叫。
那婦人趕緊捂住孩子眼睛。
白瀟出劍,橫在那兩個男子脖子上。
那兩名男子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渾身不斷顫抖,哪敢有半點反抗之心?
也不知道,他們是被水桶嚇到,還是被白瀟的修為震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