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你這麼喜歡謝大人,不如跟他過去好了(1 / 1)

嬌寵外室 鸞鏡 1081 字 4天前

林鶯娘和越淮的日子定得很快。

兩人相識時日不算長,不過炎炎夏日至初冬。不過也夠了,數月的幾番試探已經叫林鶯娘篤定麵前的人品行端正,是可以做她如意郎君的人。

越淮本來同林鶯娘商量,回江南見過她的母親再定婚事。

“這樣不好。”林鶯娘道:“我家那裡叔伯兄弟還虎視眈眈盯著,不若我們成了親再回去?這是權宜之計,母親想來也能理解的。”

越淮也應允,“還是柳兒你想得周到,倒是我思慮不周了。”

兩人成親在即,稱呼也越發親昵,他喚姑娘“柳兒”,姑娘隻含羞似怯嗔他,顧盼神飛,花貌生春。

她開始準備成婚的一應事宜。

日子忙了起來,便越發過得飛快。

偶爾忙裡偷閒時,才看著那些置辦的喜床喜被悵惘——她竟是要嫁人了。

她也會偶爾想起謝昀。

那一夜的夢境太過真實,她幾番起疑,疑慮揚揚沸沸起來,又叫她暗自壓了下去。

謝昀怎麼可能來臨江。

他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青雲直上,一心做他隻手遮天的謝大人,自己於他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螻蟻,半點不在意。

但是也會惱。

是莫名其妙的生惱,自己好歹與他同床共枕了那麼些時日。人們都說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正經算下來,自己與他前世也有百年的糾葛罷。

可恨他竟渾然不將自己放在心上,需要她時便招招手,如今自己死了也沒聽說他有任何波瀾。

自己於他,實在是無足輕重得緊。

這般一想,繡著的嫁衣下手都惡狠狠了些,采雁見了忙來勸,“姑娘輕著些,當心將嫁衣扯破了。”

采雁覺著奇怪。

按理說這樁婚事是姑娘苦心孤詣求的,如今好不容易成真了該是千萬仔細著才是。

可她看姑娘渾然不是如此。

她總是失神,繡嫁衣時失神,走路時也失神。

主仆兩人出門采買,姑娘一腳險些踩進水坑裡,好在叫采雁瞧見,提前將她拉開。

“姑娘你怎麼了?前頭有水坑,你沒瞧見嗎?”

她探手去摸林鶯娘的額,“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近日裡瞧著都這麼迷迷糊糊的。”

一摸額,倒是不熱。

林鶯娘自己也覺得不對,她捧著自己的臉,神神叨叨道:“對!我就是生病了,不然怎麼總是想起他來……”

“姑娘想起誰?”

采雁滿臉疑慮。

沒有人替她解惑。

她隻看著自家姑娘自顧自絮絮叨叨,“一定是最近太忙了,沒有歇息好,腦子這才不清醒,等成婚了就好了。”

說到最後,她還抬頭問采雁,“采雁,你說是不是?”

采雁聽不懂她的話,迷迷糊糊點頭。

後麵的日子,林鶯娘越發忙了。

白日裡折騰了一日,夜裡躺在榻上便昏睡過去,一夜好眠,翌日神清氣爽。

她眉開眼笑,“果然,前些時日就是腦子糊塗了,如今忙起來了就好了。”

她翹首以盼著自己成婚的日子。

這期間,她也會與越淮見麵。滿懷抱負的郎君眼裡沒有多少風花雪月,說起的都是朝堂裡的政務。

這裡頭,免不了要說起謝昀。

原來新帝的身子越發不好了,連慣例的早朝都歇了,朝中諸事如今都由內閣的謝大人裁決。

這世上,多的是仰慕謝昀的少年郎。

越淮亦是其中之一,“柳兒你知道嗎?我現在的心願就是往後定要帶著你去金陵城一趟,我們去看看在謝大人治理下的都城的繁華,那一定美極了!”

少年滿懷憧憬,全然看不見麵前姑娘勉強撐著,險些繃不住的臉。

算一算,這是第幾回在越淮口中聽見那個名了。

數不清。

她雖然來了臨江,遠離了那座城和那個人,身邊卻始終被他縈繞著,無論她如何躲也躲不開。

林鶯娘甚至能預見,自己嫁給越淮後,數十年的夫妻光陰都要被這個名籠罩著。

這實在叫她膽戰心驚。

趕忙將話頭扯開,從懷裡掏出個香囊給他,“這是我親手做的香囊,你總是去山上,那裡蚊蟲鼠蟻多,這裡頭我放了些中草藥,能避些蟲蟻。你往後記得帶在身上。”

姑娘親手做的香囊,越淮自是忙不迭手下,他翻來覆去地看,很是愛不釋手。

“我一定日日帶著,不辜負柳兒待我的心意。”

他瞧見香囊上的青竹紋飾,眼睛又是一亮,“是青竹!聽說內閣的謝大人也很是愛竹呢!”

林鶯娘:“………”

剛扯開的話頭轉頭又回到了謝昀身上。

她隱隱咬牙,悄聲道:“你這麼喜歡謝大人,不如跟他過去好了。”

越淮沒聽見。

“柳兒你說什麼?”

姑娘搖搖頭,揚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來,“沒什麼,我是說我突然想起來這香囊還差幾針沒繡好,我還是拿回去,過幾日補全了再給你。”

采雁瞧見姑娘今日回來麵色不鬱。

小心翼翼著問,“姑娘怎麼了?是不是未來姑爺惹你生氣了?”

她瞧見林鶯娘擲在妝台上的香囊,“這不是姑娘繡給未來姑爺的嗎?怎麼又拿回來了?”

姑娘不說話,坐在窗台前獨自生悶氣。

采雁是極貼心的丫鬟,自是費儘心思來哄。

她端來姑娘素日裡最愛的糖餅點心,姑娘心裡鬱悶不想吃。

又想著說些外頭的趣事來哄姑娘開心,姑娘聽著,臉上半點笑意也無。

采雁真是絞儘腦汁,最後一拍腦門,想起一事來,“對了姑娘,聽說城外寺廟裡供奉了侯爺的長生牌位,可熱鬨了,街坊四鄰都過去看了,我們要不要也去瞧瞧?”

她是當真好心,想著姑娘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或許能好些。

不想卻直接觸了她的逆鱗。

本來鬱悶的姑娘直接炸了,“不許再在我麵前提那個名字!”

采雁忙捂著嘴點點頭。

哪個名字?

她後來後知後覺想,才了然,也由此聯想到了姑娘先前說的想起誰。

——原來是這個誰。

但姑娘成親在即,采雁隻擱在心裡,悶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