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侯爺將我送回去,是不要我了嗎?(1 / 1)

嬌寵外室 鸞鏡 1093 字 4天前

林鶯娘不能在金陵待下去了。

如今金陵城裡人儘皆知,他和謝夫人因著這個遠親的姑娘生了嫌隙。他為了維持這麼多年的孝順模樣,也為了即將到來的潑天親事,其中不論哪一個,都是必須將她送走的由頭。

其實林鶯娘早在聽了銀翹說的話時心裡就起了波瀾。

她知道自己在謝昀心裡的地位。

一個甚合心意的暖榻外室罷了,可有可無,隨意便可拋下。如今礙了他的路,他自然而然要將自己送走。

林鶯娘其實心裡反倒歡喜。

她早厭倦了這裡的日子,那謝夫人恨自己恨得那樣咬牙切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想著要了自己的命,這樣提心吊膽,倒不如回江州去。

現下林府裡沒了林雲瑤,她就是林崇文身邊最親近的嫡女。

沒了清白又如何。

林家在江州也算家大業大,林崇文心裡又覺著虧欠她,到時招個上門的夫婿,往後的日子不可謂不順暢如意。

林鶯娘心裡的算盤打得叮當響,如今聽得謝昀驟然說起這樣的話。

她心裡知曉,自己回江州的事可謂是板上釘釘了,她心中暗喜,仿佛已經可以窺見往後數不儘的富貴享福日子在等著自己。

但她還知道得裝。

她自謝昀懷裡坐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而後是兩行清淚緩緩從頰上滑落,“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她白著一張臉,貝齒咬著唇,委屈又可憐,“侯爺要將我送回江州去嗎?”

她將即將被人拋棄的可憐姿態做的足足的。

謝昀窺視人心的眼直勾勾的盯著她,意味深長,“怎麼?你不願回江州嗎?”

林鶯娘垂眸,避開他的眼,“江州是我的家,我自然是想回的。”

她先給自己留後路,“但我如今是侯爺的人了呀!侯爺將我送回去,是不要我了嗎?”

吞聲飲泣,淚落不止,好生可憐。

等謝昀伸手過去,將她下頜輕輕托起,芙蓉麵上已是淚水漣漣。

若是尋常人,可真要叫她這副模樣軟了心腸,自是抱進懷裡嬌哄著,哪裡還舍得送她離開。

隻是謝昀並不是尋常人。

他年紀輕輕便走到如今這個地位,自然不是巧合,他心冷如鐵,豈是區區幾滴眼淚便能改變心意。

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他忍不住微歎,“想不到,你竟對我如此情深。”

他又將那指腹的淚含去唇邊。

突如其來的舉動。

帶著些親昵,但林鶯娘更多的隻覺得危險。

她想攔,又不敢,看他將那淚吮進口中。

略帶著鹹。

謝昀輕扯嘴角,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來,抬眸看了過來,“果然是淚。我原還想著,你知道我這麼多的秘密,我實在不放心你回江州去,正想著要不要殺了你……”

林鶯娘叫他這笑看得心裡發毛,再聽他威脅坦蕩的話,臉上登時一白。

他想殺了自己。

林鶯娘知道,他這不止是說說而已。

謝昀自顧自道:“但你待我如此情深,我實在狠不下心來。罷了罷了,我便放你回去。隻是你得等著我,等過個一年半載,此事消停下去,我再將你接來金陵,可好?”

林鶯娘自然是道好,怕他不信,還裝得舍不下的模樣,捧著他的手放去自己頰邊,語氣懇切,“侯爺到時可一定要來接鶯娘。”

她才不會等著謝昀。

他既如此說了,自己待回了江州,必定首要便是和母親薑氏卷了那林崇文的身家銀子想法子逃了。

到時天大地大,滴水入了江海,任謝昀滿天下的尋人去,她早過上自己的逍遙日子。

隻是接下來的幾日仍得裝。

裝得極是不舍,裝成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委屈自己離開的可憐姑娘。

銀翹驟然得知林鶯娘要離開金陵,隻覺得頭頂的天色都灰暗了,她顫抖著聲問林鶯娘,“姑娘當真要走?或許……或許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不如姑娘再去求求侯爺。”

她實在是舍不下林鶯娘離去。

林鶯娘也裝得萬分不舍的模樣來拉她的手,“我知你惦記我,舍不下我,我也舍不下你。我們主仆一場,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隻是可惜,我如今自顧不暇,原先允你的會幫你奴籍遷過來,如今是不能做到了。你可會怨我?”

銀翹怎會怨她。

她如今自己尚且被趕出金陵,顧不上自己也是正常,隻是她有這份心,當真是叫銀翹感動得不能自已。

銀翹眼也紅,心也碎,哽咽不成語,“姑娘……奴婢實在舍不得姑娘走……”

蘭秋領著一眾小丫鬟聽著這消息也落淚。

平心而論,林鶯娘到底算得上一個好主子,性子好說話,平日裡也向來不苛待她們。霧凇院從來死氣沉沉,自打林鶯娘過來了,這院子裡才算有了些人氣,日子不至於太枯燥乏味。

她們俱都舍不下林鶯娘。

隻有采雁聽著這消息有些雀躍,“姑娘,我們可以回江州了嗎?”

她來金陵這麼些日子,實也想念得緊,那畢竟是她和林鶯娘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是她們的家。

“應當是罷。”

林鶯娘心裡不大確定。

事情太順利她反倒生疑,依著謝昀的性子,謝夫人怎會這樣輕而易舉就將自己趕回了江州去,那他費勁將自己折騰過來乾什麼?

但她又的確是要走了。

消息已經放了出去,與定遠侯府親近的幾家夫人見著謝夫人都是道賀,“等那占著霧凇院的林家姑娘走了,夫人也可安下心了。”

謝夫人端盞飲茶,臉上是端莊的笑意,“這事還得多虧了你們提醒。我後來想想,也是,這家中兩個未成親的公子,平白住了個沒出閣的姑娘,到底是惹人閒話。好在琢章是個孝順孩子,我與他一說,他也應允了,這兩日便要安排人將她送回去。”

這樣一來,她繼母的聲名又盛了些許。

——誰家繼母不忌憚嫡子,反倒為他操心至此,這滿金陵城也再尋不出來。

夫人們喝茶說話,也提起謝子慎斷腿一事。

自然是關切的語氣,“聽說三公子的腿斷了,這是怎麼回事?前些日子冠禮時不還好好的嗎?可看了大夫了,可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