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教學(1 / 1)

近處的機娘,顯然聽到了蘇離的話語。

她們咽了一口唾沫,悄然將目光看向了推車。從小錘子到鐵釘,白紙到油壺,他甚至還帶了兩卷衛生紙。她們真的很難以想象,這樣日常生活中常見的物品,究竟是如何能夠作為刑具存在的。

感受到機娘的眼神,蘇離聳了聳肩:“沒辦法,雖說簡陋了點,但是都是可以用的。藝術源自於生活。活到老學到老。比如這個小錘子,我們隻需要在秘書長的腳指關節上墊上一塊橡膠,就可以在特定的力道下,震碎他的骨頭,卻不傷及皮肉。”

“到了那個時候,隨著他每一次的動作,碎裂的骨茬兒,便會一下一下四散開來,蠕動到他的肉裡。當然,為了避免骨頭茬子過大不好蠕動,我們可以多敲幾次。”

“還有這個鐵釘,我特意找了生鏽的,一來可以讓他破傷風,二來釘子的尖端可以砸的鈍一些,這樣用錘子敲進指尖的時候,骨頭才能更加直觀感受到鐵釘的硬度。”

他像是搞科普一樣,當著秘書長的麵,就開始朝著兩名機娘開始科普一樣樣的工具的用途。

“我其實很不喜歡這種木架,搞得他像什麼耶穌一樣。這一點需要改進,來來來,搬一把長凳進來。這都什麼年代了,囚犯也是有人權的。老這麼站著多難受。”

蘇離比了一個高度。

一名機娘會意,快步走了出去,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推來了一把長凳。

兩名機娘扯起了秘書長的腿,就將其下半身放在了凳子上。感受著屁股下麵的木板,秘書長微微一愣,可是不得不說,即便隻是木板,也讓站了一天一夜的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愜意。

“舒服吧?舒服的還在後麵呢!”

他淡然的話語,讓秘書長一個激靈。他很快就看到,蘇離拿起了一根繩子,將他的大腿死死束縛在了長凳上,然後拎起一塊兒板磚就墊在了他的腳後跟下麵。

“沒見過吧,這叫老虎凳。”

他咧開嘴笑了笑,在對方的腳下,墊上了兩塊板磚。

刺骨的疼痛襲來,速度之快,完全出乎了秘書長的意料。他的兩條腿用了力前傾著,試圖減緩那種痛感,卻無濟於事。整個膝蓋,更是仿佛裡麵被塞入了滾燙的烙鐵。

蘇離停下了一會兒,等他開始適應習慣這種強度之後,替他墊上了第三塊磚頭。

房門外的八長老努力想看清裡麵發生了什麼,可是卻蘇離擋住了視角。她隻聽到了秘書長刺耳到了極致的嘶喊。

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整個牢房之中回蕩,一時間,大部分的牢房中,都變得悄無聲息了起來。犯人們聽著那淒厲的喊叫,聲音已經變形到根本聽不出是誰在發出。

刺骨的冷意襲來,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所麵臨的,可能遠遠不止是不讓他們睡覺這麼簡單。

是用藥物放大了痛感嗎?他們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讓他們的同僚叫得這麼大聲,以至於都開始失音。

嘶吼聲戛然而止。

八長老隻覺得長廊上忽然一靜,徹底沒了聲息。

“拿冷水潑醒他,這才哪兒到哪兒?”

龍洲文明源遠流長,這麼點兒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以前局部戰爭在戰場上抓舌頭的時候,光是就地取材的審訊手段,就有幾十種。

蘇離咂了下舌。不得不說,時間久沒動手,都有些手生了。他像是一個強迫症一樣,調整下秘書長腳下磚塊兒的位置,努力將它們對齊。

正常人的極限是三塊兒。如果骨頭軟一些,勉強可以加到四塊。但是基本上,三塊兒就是頂點了。因為更深層次的刺激,除了會讓他斷腿之外,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麵對著悠悠醒轉的秘書長,蘇離咧開嘴笑了。他抽掉了一塊兒磚頭,和顏悅色拿過了桌子上的文件夾。

“老登,現在再來說說,前元帥具體負責什麼工作?他手下暗線有幾人?分彆是誰?分管什麼工作?還有,現任分區總指揮,是哪個分區?他在你們內部,負責什麼工作?手下暗線又有幾人?”

“對了,還有你說的那些人名,都給攤開說說。三十七種花活兒,你這才體驗了兩種。不著急,慢慢說,一條一條的說,但凡有一條對不上,我就讓你嘗嘗新花樣兒!”

“對了,先彆說,我給你介紹介紹下一種吧!看到衛生紙了嘛。一會兒我給泡上水,隻需要往你臉上蓋上三層,你就能體會到什麼叫做窒息的快感。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咱們慢慢來,一樣一樣的體驗。”

他恍若惡魔低語的輕聲呢喃,讓秘書長瘋狂在架子上掙紮了起來。可是全身都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他,又怎麼可能掙脫。

他已然全部看明白了。這個曙光軍團的軍團長,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類的曙光,他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他根本沒有想要得到情報的意思,他隻是想借著得到情報的由頭,來對他濫用私刑!

“看到沒有,像我這樣操作,細致一點,不會留下什麼難看的傷口,又可以讓敵人痛不欲生。但是我們要講究一個適度,過猶不及。一旦讓他的痛感超越了閾值,他就會萌生死誌了!這點很不好!但是沒關係,我們可以讓他死不了!”

蘇離對著兩個機娘講解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後者看他的目光,已經開始悄然轉變。

軍團長,懂得可真多啊!

以前的刑訊,她們大多依靠藥物和鞭刑的抽打,頂多就是拔掉幾塊指甲蓋,敲碎幾顆牙。可現在看來,她們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越是死硬分子,我們就越是要瓦解他們的意誌。方法很簡單。就是反複的問,出現情報上的錯漏,就上刑。隻有百分百核查過的情報,才算是情報。如果敵人張嘴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要我們情報人員,有什麼用?”

兩名機娘深以為然點了點頭,然後將視線投向了已經有些虛脫了的秘書長。

後者的眼底,癲狂在緩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絲的畏懼。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被彆人當成刑訊的教材。且對方絲毫不避諱他的想法,將一切都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能這麼做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對方有著極大的自信,可以從自己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