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現在主動承認自己工作的不足,倒是卸下了包袱。現在,他聚焦心思,專門發難孟偉光兒子欠債這事,就像淩利利劍,直接刺向對手要害。
本來稍顯鬱悶的烏爾青雲,一聽路北方這話,本來黯淡無光的眸子,瞬間閃過一抹亮色。他身子一挺,微微抬眸打量著路北方,雖然不再說話,卻眉角輕輕一挑,眼球轉動,那細微的動作,就是無聲而熾熱的誇讚,誇路北方這棋走得很妙!
孟偉光見繞來繞去,路北方就是死揪著他兒子欠錢之事不放,這讓他的心態,頓像被瞬間點燃的火藥桶,“轟”地徹底爆炸了。
隻見他額頭上青筋暴突,如同憤怒小蛇在扭動,脖頸漲得通紅,嘴角噴出大量的唾沫星子道:“路北方,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我告訴你,這企業,不是我孟偉光的,也不全是我兒子的!而且能不能履行合同?這牽涉不到我!你彆自以為是,以此來拿捏我!”
路北方倒也不惱,他的嘴角,浮現冷冷笑意,相反嗬嗬笑了兩聲。那笑意,讓孟偉光感覺有些滲人,想起雞皮疙瘩。
路北方帶著笑意,不卑不亢應道:“孟偉光同誌,我可從頭到尾,沒有說你與這家企業有關係!也沒有問你要過錢!但是,大家都知道,若是家屬被通告、被執行,法院也有可能將相關傳票,送給其家人的!!當前,您兒子的陽光傳媒公司欠錢這事,鐵證如山。你身為公職人員,我覺得您更應當當好表率,督促家人出麵處理此問題,以向浙陽老百姓有所交代!……但是,現在時間過去幾天了,您兒子既未有露麵,也未有拿出任何方案償還這筆錢!所以……趁著中央領導在浙陽的機會,我想請您表個態,若這錢由您來還,那我們湖陽,二話不說,立馬撤去這公告;若您不能作主,我們就再找您兒子,哪怕掘地三尺,也得將他找回來!”
孟偉光見路北方言語犀利,未有任何感情,這讓他很絕望,也很憤怒。
他咬著牙,死死盯著路北方,手指顫抖道:“我說了,路北方!他是他,我是我!你難道沒有耳朵嗎?”
“嗬嗬!既然您這麼說,好!你是你,他是他,那我們公告到期後,就通緝他!!”路北方腰杆挺直,回答相當利索,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路北方和孟偉光的極限拉扯,不僅將孟偉光萬分心疼,更把站隊孟偉光這邊的上官鬆濤和梁國輝等人,也嗆得很無語!
路北方如此不近人情!如此不給孟偉光麵子!這讓他們生氣!
說句實話,若不是現在這樣的公開場合,辦公室裡不僅省班子成員,還有中央大員,那麼依照他上官鬆濤的脾氣,他說不定立即站起來,修理路北方一通!娘的,算什麼東西啊!還敢與省長討價還價?
縱使氣得七竅生煙,也隻能呆立當場,緊握的雙拳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泛白,怒氣在胸腔裡翻湧,卻硬生生地憋住,不敢對路北方有絲毫的動作。
不過,上官鬆濤不說,有人說。
就坐在孟偉光旁邊的鐵杆嫡係梁國輝,見縫插針起來幫腔道:“路北方,你怎麼跟孟省長說話呢?我問你,你眼裡,還有沒有上級領導?”
上官鬆濤正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眼見梁國輝發怒,他立馬借勢而上,陰沉著臉,綿裡藏針,字字帶刺,大聲吼了一句道:“路北方,孟偉光同誌在職務上,高你好幾個職級,論年紀,都快能當你爸了。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