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和笑了,其聲爽朗,有些癲狂。
“哈哈哈,哈哈哈!”
祂說:“若為布局者,靜時虛懷若穀,動時睥睨天地,一眼窺天,萬事萬物,儘在掌中。”
“若為執棋人,自當草蛇灰線,伏脈千裡,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
“可今為棋子,那便做好自己的事情,順應天命即可,棋子便當有棋子的覺悟。”
“我可布局,亦可執棋,為何就不能做一顆棋子呢?哪怕是棄子,也總好過,庸庸碌碌,一無是處。”
許輕舟聽聞冷笑一聲,“嗬...沒想到,堂堂永恒殿主,也會認命。”
眾生和毫不在意道:“萬般天注定,半點不由人,也不由神,你是我,你也會如此。”
許輕舟否認道:“不會。”
“嗯?”
“我和你不一樣。”
眾生和稍稍壓眉。
許輕舟緩緩道:“我從不認命,否則,我便不會站在這裡。”
眾生和沒有反駁,隻是失聲笑笑,嘖舌譏諷道:“嘖嘖,你們凡人,總喜歡說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當遇到自己無法左右的事情時,卻又求神拜佛,祈求上蒼福澤,多麼可笑,沒想到,你許輕舟也是這般。”
話音一頓,話鋒急轉道:
“不過這怨不得你,你才活了幾千年,才見了多少事,哪怕名垂星海,舉世瞻仰,終究不過是井底之蛙,不曉天高,不知地闊,不管是誰,活著,就要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為,而安之若命,這才是一個智慧生靈該有的冷靜。”
說話間,眾生和將目光落下蒼穹之下的那片戰場,看著那裡的帝與帝爭,仙與仙爭,不屑道:
“就像這些人,明明知道,這場紛爭因果極大,卻還是不自量力的加入了進來,妄圖想改變點什麼?”
“什麼都改變不了。”
“於天道眼中,蒼生螻蟻,彈指可滅,即便是你和我,也隻是稍大一點的螞蟻罷了...”
許輕舟懶得接話,眾生和知局入局,甘願當這一手棄子,儘全力去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這事,板上釘釘。
祂是神。
活的比許輕舟久。
祂和星紀也好,和永恒神鹿也罷,乃至和自己一樣,認定的事情,便是撞了南牆,也隻會選擇把南牆撞破,絕不回頭。
多說無益。
道理無需你講。
祂心中的堅持,哪怕是你把嘴皮子說破了,也注定沒有半點用處。
祂不會聽。
與這樣的人,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如其所願,與其而戰,用拳頭,拚出一個生死來。
許輕舟猜到了些什麼,係統的寥寥數語,更是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絕非空穴來風。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目的。
那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對方目的達成之前,阻止它。
無憂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雖無血緣關係,可某種程度上,卻也淩駕其上。
現在有人要她死。
他豈能做視。
許輕舟不想等了,一本解憂書悄然浮現,神念於神戰中抽身,落向那四百多億的行善值上。
這是許輕舟的底牌。
自亂星海開始,哪怕被七神圍攻,幾度身陷險地,哪怕是眼見數十萬臨凡者,落下凡塵,甚至被眾生和鎮壓在滄溟中,他始終都沒有打出來。
他一直留著,作為最後的仰仗,以麵對此戰最後的困境,想用其對付眾生和背後的存在。
可現在。
他發現他不能在留手了。
他不再猶豫。
解憂書也隨之緩緩攤開,他先是拉開了與眾生和的距離,矗立在星辰之間,隔空死死的盯著一池滄溟弱水,和那尊滔天神明真身。